舒箐好笑的回道:
“只要确保秋娘的额头伤口明日能愈合,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小葵满脸开心的直唤着:
“谢谢大小姐,奴婢这就去找秋娘了。”
因为昨日给秋娘的衣裳被抢走,舒箐只好连夜再赶制了两件,因为没有使用五元之力,速度快了很多,基本上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半夜。舒箐已经陷入沉睡。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房间,正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宫无殇,也没有戴着面具。
房间里还点着一盏灯,是舒箐特地留着的,为的是随时戒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刺客和厉无忧。
借着烛光,宫无殇静静的看着舒箐完美无瑕的小脸,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睡在舒箐床头的白灵兽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眼宫无殇,翻了个白眼,重新闭上眼睡了。
“是谁!”
舒箐倏地睁开眼,连人都还没有看清就起身跃起来,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准确的搭在了宫无殇的脖子上。
宫无殇只要稍稍动一个脖子,脖子上就会立刻见血。
“宫无殇,怎么是你!!”
舒箐那双澄澈的双眸微微睁大,因为太过惊讶,直接叫出了宫无殇的名字。
宫无殇又想起了舒箐第一次叫他名讳时带着恨意看向他的目光。
他一把握住舒箐拿着匕首的葱白小手,将她拉向自己,另一手制住她的后腰,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厉无忧吗?
宫无殇眼神一黯,明明两人都是他,可他却不愿意舒箐对他厉无忧的身份更亲近,舒箐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也只会是他的太子妃。
专属于宫无殇强势的气息瞬间充斥鼻尖,感受着宫无殇稳健有力的心跳,放在她后腰的手掌炙热,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颤。
舒箐惊讶的抬头看向宫无殇,宫无殇微微垂眸,双眸幽深的似乎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心跳的越来越快,舒箐猛的回神,想要推开宫无殇,可宫无殇的身体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宫无殇,你半夜三更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想做什么?!”
上一世,她无数次想要如此靠近宫无殇,想要被她用在怀里,但她一靠近他,宫无殇就会带着厌恶避开她的碰触。
舒箐想到上一世被宫无殇譬如蛇蝎的场景,心中一涩,她都已经那么努力避开他,不再碍他的眼了,他凭什么随意出现在她面前。
“放开我!”舒箐带着浓浓的抗拒挣扎着,语气也满是疏离之意: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舒箐语气里的疏离让宫无殇深邃的双眸越发冷沉,磁性的嗓音在舒箐耳边低沉响起:
“以前你故意崴脚跌入我怀中时,怎么不说这句话。”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舒箐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巧的耳尖也红的似乎要滴血。
宫无殇的话让她想起了她还没重生前那次赏花会,她太过喜欢宫无殇,所以听从秦婉儿的建议,故意经过宫无殇身边,又故意装作崴脚,一下就倒进了宫无殇怀中。
可她还没来得及窃喜,宫无殇的内息就像无形的手,一瞬间就让她重新站稳了。
她依稀记得当时所有人眼中带着嘲笑看向她窃窃私语的场面。
舒箐尴尬的眼神都乱飘了两下。
宫无殇原本隐藏着怒意的幽深双眸泛起一抹笑意,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后日狩猎会,我来接你。”
说完在舒箐还未反应之前,身形一闪就从窗外离开。
舒箐瞪大了眸子,无法相信宫无殇半夜闯入她的房间,把她心绪搅得一团乱,留下一句更令她难以理解的话之后,就这样离开了!!!
……
第二日,秋娘早早就到了舒箐的门口。
一/夜都没怎么睡着的舒箐,身上带着丝丝的低气压,宫无殇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不过再洗漱完后,舒箐将浑身的低气压都收了起来。
雪球又带着百言兽不知去哪里匿食了,她打开门,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秋娘,一眼就发现秋娘额头上本就不是很严重的伤已经完全愈合,抹上写胭脂水粉就完全看不出受过伤了。
秋娘看到舒箐,也看到了舒箐怀里正打着哈欠的雪球,雪球两只小耳朵半折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起来煞是可爱,可秋娘现在没有闲情注意雪球,他一脸担忧的对舒箐道:
“大小姐您起来啦?多谢大小姐的赐药,昨日大小姐您走的急,奴婢没来得及说,前两日奴婢已经传出去今日会在妙衣坊售卖衣裳,可是衣裳都被抢走了,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若是那些千金小姐们能知道奴婢手中的衣裳被抢,然后不来就好了。”
舒箐笑了笑道:
“她们不来才不好,你在这等等。”
舒箐转身往房里走去,很快手中拿出两件衣裳出来交给秋娘道:
“待会儿吃完饭,带上昨晚小葵给你的衣裳,随我一起去妙衣坊。”
昨晚秋娘说妙衣坊的老板娘将秋娘赶出来之事,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件事也是她疏忽了,现在妙衣坊的老板娘还是舒安氏的人,自然不可能会给她面子,她今日亲自前去,正好换了妙衣坊的老板娘。
秋娘震惊的接过舒箐手中的衣裳,对舒箐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觉得舒箐实在也太厉害了,当初做衣裳时竟然会多做两件,看这衣裳的样式,可不就和她前日的两件衣裳一样吗,舒箐太有眼见了,当然秋娘不可能会猜到舒箐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两件衣裳给做好了,在她的观念里,这么精致的刺绣,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完不成。
吃完早膳,舒箐就带着小葵和秋娘前往妙衣坊。
舒箐不知道的是,这时候,带着皇后手谕的一个嬷嬷出了宫往天牢而去。
天牢常年不见阳光,阴气十足,关押着许多蓬头垢面的罪犯。
有些癫狂的大叫着冤枉,有些神色漠然,脸上毫无求生欲/望。
而天牢的深处,此时传来中气十足的尖锐骂声:
“混账,快放本公主出去,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混蛋的!!”
天牢中的囚犯听懂啊哈这个额声音早已习以为常,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舒幕尘,都是你,你竟敢诬陷本公主,你个混蛋,本公主要让父皇杀了你。”
穿着囚服但是全身还算干净的厉千芸愤怒的指着旁边默默坐在稻草垫上的满头长发披散的舒幕尘。
舒幕尘脸上带着颓然的气息,早没有以往的丰神俊朗,听到厉千芸每日必定辱/骂一次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厉千芸那处的枕香软被,又看看自己这处发霉的被子,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他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对厉千芸道:
“厉千芸,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异姓公主,这公主的位置还是用你爹娘的命换的,也就是这样狼心狗肺的蠢女人总是以为你自己高高在上,你就算出去了也别想再继续当公主。”
“住嘴!你个下/贱的东西,母后这个疼本公主,本公主很快就能出去的,到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厉千芸气得直跳脚骂着。
“呵!我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不过是一个奴/才没命,再怎么也就是关几个月就能出去,你想要我的命,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权利!”
舒幕尘心中没有丝毫惧怕,就算真的被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又怎么样,只要风头一过,他父亲就会将他带出去。
“厉千芸,你是不是忘了,已经有人证证明是你杀的人,我最多只是帮凶而已,你就认清事实吧,皇上和皇后已经放弃你了,你就老实在这多待几个月吧,我定会比你先出去的。”
厉千芸回想起那天被突然抓走的情景,皇后就这样淡漠的看着她被抓走,想到这个,她心里一阵惊慌,可以前明明杀死了那么多宫女都没事,为什么这次不过是弄死了一个奴婢,竟然就让她堂堂公主进了天牢。
厉千芸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皇后真的不理自己的,但是看到舒幕尘那副嘲讽的嘴脸,她色厉内茬道:
“不可能,母后很快就会让本公主出去的!”
舒幕尘冷笑着看她做梦,厉千芸心中惴惴不安,脸上还是流露出害怕的神情,都没心思再骂人了,而是坐在绸缎被面上。
心里对舒箐、宫无殇和舒幕尘恨的要命,若不是他们这些人,她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她最恨的还是舒箐,若不是舒箐的画作上留下了自己的证据,她才不会被宫无殇发现。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这时,厉千芸发现外面传来骚动,许多平日都沉默不语的犯人此刻竟然大声喊冤,这种情况厉千芸已经不陌生,一般是在京兆府尹出现在天牢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阵仗。
看到这个阵仗,就连舒幕尘也有些激动的起身。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被放出去了,毕竟他在牢中已经开一个月了,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舒幕尘整了整脏污的囚衣,气定神闲的看着向他走来的京兆府尹。
“卫鲲,还不快把本公主放出去!!”
厉千芸一看到京兆府尹,就立刻大声质问他。
“这是放我出去的,你就被乱喊了。”
舒幕尘略带轻蔑的看了一眼厉千芸,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没兴趣,尤其是现在没涂胭脂水粉,皮肤干裂,丑的不能直视,什么京城第二美人,还不是用胭脂水粉堆出来的,就厉千芸这种行为比粗鄙村妇还难看的嘴脸,简直不堪入目。
等他出去以后,一定要看看睁大眼睛,可不能再只看重别人的身份了,至少也要确定她们的教养。
舒幕尘已经想好出去后的事了,可这时,京兆府尹的声音传来:
“公主殿下,这段日子实在是怠慢了,本官已经查明,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舒幕尘,公主殿下完全是被连累的。”
京兆府尹的话对舒幕尘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他不敢置信的怒吼道:
“不是我!卫鲲,杀死春梅的明明是厉千芸,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鲲义正言辞道:“舒幕尘,你别狡辩了,你府中叫牛顺的下人已经招了,他亲眼看到你把死者杀死,还蛊惑公主殿下让她帮你处理尸体,这才会染上血迹,你换下的血衣就是最好的罪证。”
“蔡嬷嬷,是不是母后让你来接本公主的!!”
厉千芸心中狂喜,因为她看到了京兆府尹身后的蔡嬷嬷,蔡嬷嬷可是皇后身边最有话语权的嬷嬷,她出现就代表了皇后还是没有放弃她的。
不苟言笑的蔡嬷嬷对厉千芸点点头道:
“禀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让老奴亲自来接您的,公主殿下随老奴回宫吧,皇后娘娘特地吩咐老奴要好好接公主殿下回宫。”
京兆府尹让人赶紧把锁打开,厉千芸心情无比激动,迫不及待的一脚踏出牢房。
她真的没事,她终于出来了!!
舒箐、宫无殇,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被蛊惑的那一个,快放我出去!!”
舒幕尘崩溃的大叫,厉千芸看到披头散发形容狼狈的舒幕尘,得意的嗤道:
“你就准备在这个天牢待一辈子吧,你放心,本公主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出来的。”
厉千芸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舒幕尘万分后悔刚才的那些话,他脸色巨变,赶紧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