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还怕得要命呢,现在却又爬起来血口喷人,这里颠倒黑白的能力可谓是让人惊叹。
好在靠山村的村民们都明白这陈四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性格人品,所以对他的话是全然不信!当然就算是实话,也只能信两分。
周里正冷哼一声,板着脸,非常的威严。他没理会陈四直接问周荣,“周荣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荣今日倒是没有吝啬唾沫,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跟着卫啸进屋自然也是瞧见了屋内的情况。 他跟着卫啸进屋时,这陈四已经从屋里出来走到了院子里,可能是因为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所以着急离开才弄到了院子里的架子发出了声响。这陈四究竟有没有偷东西,还真不太清楚。不过,陈四被抓之后的张口胡乱咬人的行为却是让周荣无比的恼火,所以卫啸打他的事情实在是情有可原,况且也并非陈四所说的,要杀他。
陈四听完立马跳脚说周荣不厚道,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更是一连串的脏话将云书墨和花卿颜都骂了进去,说他俩奸夫*,私通之类的话,听的人纷纷变了脸色,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花卿颜就是个*,比那青楼的女子还不如呢!瞧瞧这不就是将奸夫带上了门来了么!你们可别瞧着这两人长得漂亮,又清秀可人的,便觉得她们清白!这院子里还不知道接待过多少这样的客人!我还没走进去呢,就闻到了一股子狐狸的骚味!我看她俩就是那狐狸精变的!”
这般赤果果的污蔑和辱骂让璧儿气得差点哭出来,这个小丫头若不是被花卿颜拦着,现在就已然冲上去给那陈四几巴掌了。花卿颜也冷了脸,但莫名的情绪还算平静。她偏头对着云书墨冷冷一笑:“你不是说要为我出头么,此刻便是让我瞧瞧,你凭什么说你是我丈夫!”
云书墨偏头看着花卿颜,黑沉又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满满的全是深意。夜晚的风带着凉意,拂动他垂落下来的发丝,轻轻的撩在花卿颜的脸上。
花卿颜看不懂这男人眼里情绪,而且明明是少量的发丝,但她却觉得脸颊有些痒痒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搔了搔,借着这个动作移开了视线。
那陈四还在叫嚣着,“看看看看,这么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我看这花卿颜是有恃无恐了,还丈夫呢,花卿颜的相公不是失踪了生死未明么,怎么可能突然回来!我看她的相公根本就不是失踪,是被她气死了也不一定!”
“陈四你不要胡说八道!卿颜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侮辱她!”李绣简直想跟陈四拼命,这陈四简直就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一点也不顾及后果和别人的感受!
陈四见李绣帮花卿颜出头又是将矛头指向了李绣,“哟,这不是董货郎的媳妇么,怎么,跟着花卿颜赚了不少银子敢出门了?说话有底气呢?不畏畏缩缩的整天窝在屋里了?呵呵,换做是我啊,那银子还真不敢用呢,谁知道干不干净?到时候可别惹来一身骚!”
这话里话外的讽刺气得李绣直发抖!这陈四表面上说李绣,实则还是在骂花卿颜赚皮肉交易的肮脏钱。花卿颜半阖着眸子盯着陈四,目光越发阴冷。
这时之前还说要帮花卿颜出头,却一直无动于衷的云书墨终于动了,只见他微微往前跨了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四,他的眼神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却是生生的让陈四仿佛如鲠在喉,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陈四有些战栗的后退了几步,强撑着大吼一句。
“你说完了?”
云书墨的语气淡淡的,但不知为何,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云书墨的眼神也微微带了些惧意。
“说,说,当然没说完!”陈四莫名的磕巴起来,他左右摆着头不敢与云书墨对视,“你不要看着我!我之前说的话一点都没错!你……啊!”
陈四的话戛然而止,随后便是听到一声惊叫!众人望过去就见那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然到了陈四面前,他的右手成爪,正掐着陈四的脖子,竟是生生的将陈四提了起来!
众人被云书墨这一手弄得有些心惊!陈四毕竟已然是个成年男子,况且身材并不瘦小,瞧着跟周荣差不多,而且看上去要比这男人壮实多了!但是这男人却掐着他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将陈四提了起来,且他的面上没露出半点吃力的表情,这简直让人惊骇!众人不由猜测,这男人的身手究竟有多厉害!众人转念又想到之前花卿颜家门口的那头大老虎,这,不会就是那个打死老虎的神秘人吧……
云书墨并未下重手,只是用手指抵着他的下颚将人提起,并未真正的卡住他的脖子,只是瞧上去有些吓人罢了。他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的说:“将你藏在右手袖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什么……我什么都没拿!”陈四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嘴上却是否认。不过他话音刚落,便是感觉到自己颈上多了一股让他窒息的力量!他恐惧的瞪大眼,四肢不断扑腾着。他显然已经明白,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可不管是不是众目睽睽!
“里正救我!他要杀了我!啊哈,救命……饶了我,求你……”云书墨的手突然用力,陈四受不了的剧烈的喘息起来,他的脸色渐渐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紫,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他抻着脖子,双手紧紧的扒住云书墨的手,试图将他的手拉下来,让自己脱离苦海!
见陈四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随时都可能窒息而死,周里正开口,“这位公子,还请手下留情,这靠山村虽是偏远的小山村但闹出人命来,总归是不太好。这王法啊,我靠山村还是有的。”周里正这话可是相当的客气,他摸不准这白衣男子的身份,可就凭这身手和气度就知晓,这人并不是好惹的。身为靠山村的里正,他自然是要为整个靠山村着想。且那陈四满嘴的污言秽语,胡乱污蔑人,虽说是死不足惜,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云书墨偏头看着周里正,表情神秘莫测。良久,就在人们都以为陈四难逃一死时,云书墨赫然点了点头,松了钳制陈四的力道,“平日里卿颜多亏里正一家照拂,里正发话,云某自然给你面子。但,”
云书墨顿了顿,清冷的目光落在正在不断大口喘息的陈四身上,语气亦是冰冷,“我讨厌说谎的人。”话音刚落,云书墨便是抬手朝着陈四一挥,同时手一松,将陈四拋了出去!
陈四只觉得一阵劲风带着无限的寒气从自己右边呼啸而过,他的衣服随着他摔倒落地而四分五裂!
正文 第78章 为娘子出头
“呀啊!”这一出让周围瞧热闹的姑娘妇人们皆是惊叫一声,快速的背过身去。
那陈四此刻已然是赤身裸体,只剩下一条亵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了。
这……花卿颜眨眨眼,心里还在想着这瞧着矜贵斯文的男子,居然当众耍流氓呢,脸上突然传来清冷的触感,眼前也是一黑,就听耳畔传来男子幽幽的声音,“娘子可不能看。”
眼前一片漆黑的花卿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有啥不能看的,《花花公子》上可多呢!”
花卿颜长长的睫毛从云书墨的掌心轻扫而过,云书墨觉得掌心微微发痒,竟是瞬间痒到他心里,带起一阵悸动。云书墨微微眯了眯眼,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花卿颜的声音虽小,但两人距离可近,云书墨又耳目聪明的,自然是都听在了耳里。他虽然不太明白花卿颜口中的《花花公子》是何意思,但却从她话里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她竟是没少看男子敞胸,衣裳不整的模样!
云书墨的脸色没来由的更加阴沉起来,他冷哼一声:“里正,这人不仅入室偷窃,还满嘴污蔑之词,将我夫妻说成淫秽之人,按大麒的律法该如何算!”
“按大麒律法,入室偷窃者,无论轻重皆重打五十大板,严重者则按偷盗财物价值叛入狱。至于污蔑他人者,则判重打三十大板。”周里正一本正经的回答,里正就相当于县官,管理着整个村子的庶物,自然也包括村里发生的偷盗啊打人啊等等这样的事情,所以周里正对这律法相当的熟悉,张口就能道来。
云书墨的眼底闪过一起浅得瞧不出的赞赏,他微微昂着下巴对着陈四,“那么里正,这个人你该如何处理?”
陈四现在已然狼狈不堪,赤果着上半身,因为之前被卫啸狠狠的踹过几脚,所以皮肤上大片大片的青紫。而他的脖子上,哪怕云书墨掐他的时间并不长,但那里也已然显现出呈紫黑色的手指印!深秋的夜晚很凉,陈四哆哆嗦嗦的蜷缩着,听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偷东西,我进去时屋子里已然乱了,我不过是好奇,想要浑水摸鱼!”
“是么。”云书墨不置可否,他目光一沉,落在地上那一堆衣服碎片上,“呵,陈四,你可敢将那堆碎布捡开?”
陈四又是一哆嗦,他抬头看了眼云书墨,又看了看周里正,竟是反常的往后挪了挪,仿佛那堆衣服碎片是洪水猛兽一般。
璧儿早就想上前狠狠的揍陈四一顿,这会儿听了云书墨的话,立马是沉不住气的跑上前在碎片里挑挑捡捡,很快就从碎布里捡出一件东西来。
璧儿一见那东西脸色更是难看了,她瞪着陈四骂道:“陈四!你还不说实话!这是我姐姐的东西,怎会在你手里?陈四你就是个小偷!里正大伯,还请您给我们做主!这小偷都上门偷窃,被抓了个正着居然还矢口否认!”
璧儿从陈四衣服碎布里翻出的是一支珠钗,金丝缠成的并蒂莲,莲蕊处是一颗颗小而圆润的珍珠,价值非凡。花卿颜不记得自己何时有这么一支珠钗,但璧儿绝对不会说谎,这珠钗必然就是她的。想必陈四之前紧紧攥在手里的,就是这珠钗了。
看到那珠钗,陈四便是百口莫辩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对上云书墨那黑沉的眸子却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已然挣脱云书墨手的花卿颜望着那珠钗,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的东西都被花盼盼母女俩搜刮得几乎一干二净了,留下的只有她们瞧不上的。这珠钗瞧着这般的华贵,以那两人的个性,绝对不可能放过。这珠钗又怎会成了漏网之鱼呢?
不过花卿颜此刻也没心思问个清楚,现在事情大白,这陈四偷窃之后还抵死不认,竟还满嘴脏话,简直就是可恶!
周里正也是阴沉着脸,命令周荣将陈四绑起来,等明日天亮就提到县城府衙按大麒律法治罪!不少村民都觉得大快人心,陈四的所作所为本就遭村民们厌恶,如今又做出这种事,怎能姑息!有人甚至提议说将陈四赶出靠山村,往后绝对不允许他再踏入靠山村一步!
周里正压了压手让村民们安静下来,看了看花卿颜,最后目光落在云书墨身上。这人自称花卿颜的相公,刚才的情况周里正也都看在眼里,这人把局面完完全全的把控着,无论是阴狠的手段还是言语,都给陈四无尽的压力,让陈四从心底里崩溃。周里正相信,就算没有璧儿上前,陈四也会扛不住压力自己将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
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是非要见官不可,陈四心有不甘,他挣扎着想要从周荣里逃脱,但他的力气又怎能何周荣的相比。他看着花卿颜突然说:“花卿颜,你最好还是进屋子里看一看究竟是何情况,我说过,我并不是第一个进你家门的人,有人可比我来得早。”陈四说着,眼里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那屋子可是乱得不得了,我看那人可不是想偷东西,而是想砸了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