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这回轮到白黎拦腰圈住那个暴跳得快现形的郑樨。
郑樨现在的修为已经精进了不少,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变成红龙花本体。万一十几米高的红龙花被普通人看见,只怕这个红龙花妖就又要发愁怎么消除人类的记忆了。
“要现在杀了?”
说是这么说,白黎却没有动手。他倒是清楚郑樨对老太婆的恨意,如果就这么轻易让老太婆死掉的话,郑樨反过头来第一个骂的就是他。
“不,”郑樨好不容易把滔天的杀意按下去。忍得太辛苦,两侧的太阳穴上都是突突的青筋。
“我要留着她的命把所有报应都轮个几百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上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所有的都一一还给她!
白黎垂眼看着沉着脑袋的红龙花妖,即便手臂感觉到了酸爽的小电流噼里啪啦地窜过也依旧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皮囊底下是小小的愉悦。
这朵长得非常慢的小花骨朵今晚难得地令他感觉到满意。
“回去了。”
白黎将所有黑雾收回,然后他自己也变成一片黑影依附在郑樨的头发丝里。
郑樨以为白黎是催促她回家,省得又让杜红英担心,结果当郑樨拐过一条街回到家之后她才发现白黎不是在提醒她早回家,他根本就是催郑樨早点睡觉好多点时间干坏事!
“你真是够了!”
就算双修有益增进修为,也不能照一日三餐来练吧!!!
然而郑樨人小力薄根本没有话事权,只能被动跟着他的节奏走。
“¥&%@。”第二天早上清晨醒来,郑樨一如既往早起,也一如既往地隐藏好自己脸上的春.色,省得被察觉了。
这个大黑怪,每天晚上都跑她梦里就算了,明明嫌弃她家破旧嫌弃得要命,居然真身还窝在她家里,害她换衣服都觉得不自在。
想到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三观,郑樨只能一再警告他什么什么情况不准偷窥。
至于大黑怪有没有遵守……她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妈妈,今天舅舅他们就到吗?”
郑樨这么早起是因为远在h省的外公一家全都过来了,她要主持起大局来,省得累坏她妈妈。所以暂时把那个老太婆放一边,先把庆功宴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让老太婆破坏现在的快乐。
至于那些人要是真敢来,她会让他们好好尝尝后悔的滋味。
为什么是郑樨去接外公一家而不是郑先勇,因为郑先勇他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呢,他特地去请了以做红白事大宴出名的蔡哥帮准备在这条巷里摆长街宴好好感谢街坊邻里这些年来的照顾。
“电话里说中午的火车到。”杜红英也是好久没见爸妈了,因为怀了孕过年的时候也没能回去h省探亲。大嫂身体一直不好,大哥一个人扛了养起全家的压力,就算心疼她也没法来城里走走。
“哦,那我去接他们。”
“你还认得外公外婆不?”不怪杜红英这么问,郑樨因为这种那种的学习竞赛,竟然也有三四年没见过外公外婆了。
“当然认得啊,跟我妈妈一样漂亮的肯定就是外婆了。”郑樨嘴甜起来简直就是蜜糖一样。
“就你会说话。”杜红英捏捏闺女的小脸蛋。
第057章 白黎的男友力
去火车站接外公一家, 郑樨自然得要开车去接。
电话里知道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妹都来了, 一辆轿车还坐不下。
然而这对郑樨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把白黎叫出来再开一辆车就可以了。大黑怪在她家住那么久不交住宿费也要当当劳力才行。
白黎在郑樨家当影子怪窝了几个月时间并非毫无破绽, 有一天就被杜红英正面撞见了郑樨正从白黎的车上下来。
杜红英没有怀疑郑樨和白黎谈恋爱缘由在于当时是郑樨开的车, 自家闺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学会了开车还把驾照给考了。让杜红英恍惚错觉考驾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然而杜红英已经很习惯郑樨的智商超群了。不淡定不行啊,她怀里还揣着一个呢, 生下来估计又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宝宝, 这当妈的得要习以为常。看来郑樨在自信心爆满这点多半也是遗传自杜红英的。
被妈妈撞见了,郑樨只好解释这是归国华侨, 还是上次她去参加全国英语竞赛时认识的,他打算回来g市投资, 所以才又在g市和郑樨遇上。
然后国外的车道和国内的不同,国外是右侧驾驶室,国内是左侧驾驶室, 归国华侨买了车不懂得开便请郑樨帮忙开一段, 所以开车的那个就是郑樨了。
还好郑樨爸妈接受能力强, 即便归国华侨长得怪怪的, 好好的人长了一双老虎的眼睛,想想外国人还长着奇奇怪怪的头发就释然了。
这之后,大黑怪还真每次都以白黎的形象出现, 说话都是全英文,超级能唬人。
跟白黎一人一辆车开到火车站,郑樨很快就找到了外公一行人。
其实还是白黎发现的,他要找人真的是太容易了。人都还没下火车就知道他们一家子在哪里了。
外公他们一行人来大城市不容易, 先是要从山里出来,然后坐车到镇上,再买火车票坐到g市,这路上的折腾能把老骨头颠簸散架。
杜红英怕爸妈劳累,直接给大哥打了一笔钱,让大哥别顾着省钱直接包车到镇上的火车站,在火车站旁边的招待所好好休息一晚然后再坐火车过来。
叮嘱完还不放心又扭头给大嫂打电话,就监督他必须要把面包车给雇上。爸妈年纪大了,大嫂身体又弱,为了省几个钱颠簸完全不值得。
有了提前打点,外公一家下了火车都还是乐呵呵的精神饱满,跟郑樨记忆里的人出入有点大。
眼前的外公外婆比记忆里的外公外婆年轻点,少了皱纹和沧桑。郑樨的外公是一个木匠,舅舅也是木匠,两父子一眼看到底,老实少话只会埋头努力干活。
舅妈皮肤白,高高瘦瘦的,看着有体虚之症。郑樨心想找机会给舅妈也调理一下,少点病痛舅舅肩膀上的压力也小些,不至于一辈子都困在大山里出不来。
大表哥长得跟郑樨有点儿像,明显是个帅小伙子,身材又修长,即使身上穿着土里土气的衣裳也还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就是他提着两大个蛇皮袋大大破坏了路人的初步印象,从城里小伙瞬间落回泥地里。
不过大表哥并没有在意路人的目光,他有着年轻人的朝气,看到很厉害的郑樨表妹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他先是被两辆轿车的气派摄住了目光挪不动步,而后为被大城市的繁忙景象改写了他后半生的路。
小表妹今年才7岁,躲在妈妈的后面偷瞄漂亮的表姐,看见郑樨看她还不好意思地往后缩。
外公一家见到郑樨也不太敢认人,毕竟郑樨几年没见出落得太水灵了,比电视上见到还好看。
“状元表姐。”小表妹被舅妈推着后背转出来,怯生生嫩嫩地喊了郑樨一声,那声状元表姐可把郑樨逗乐了。
别看小表妹害羞得很,实际上还在寨子的时候就天天跟个小公鸡似的昂着小胸脯逢人就跟对方说电视上那个状元是她表姐,她表姐可厉害了。
结果现在真见到人了就害羞了。
“表姐带你坐车去。”郑樨把小表妹抱了起来就往等候的轿车走去。
“桂花呀,这车子该不会也是市长奖的吧?这也太气派了。”
这还是在戏曲里才看到过的文曲星下凡状元郎才有的气派啊。
外公外婆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么气派的接待,都不敢坐上车子去,怕弄脏了车。
“哪能呢,租车公司租的。”郑樨搀扶着外婆的胳膊把她扶上车,而后其他人就容易搞定多了。
“城里还能租这么气派的车子?”
“可以可以,以后我们也能买得起,到时候我给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妹都买一辆,想去哪就去哪。”郑樨睁眼说瞎话,明明是自己的车还说成是租的。
“我们哪里会开车啊。这两条腿走了一辈子路了,也开不动车咯。”
“舅舅和大表哥学去。大表哥要是学不会就打他。”郑樨一边嘴贫一边开车,就是趁着大表哥在另外一辆轿车上拿他开涮。
“打你大表哥还行,你舅舅我可打不动咯。”外公还乐呵呵地接话。
大表哥和舅舅在另外一辆车上根本不知道两父子正被拿来开涮呢。与郑樨那辆车其乐融融的氛围相反,大表哥和舅舅也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些凉凉的,大热天里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舅舅和大表哥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因为开车的那个人是白黎,白黎他外表再怎么像人,也不改他大妖怪的事实。
舅舅平时上山打猎比较多,也曾遇过大动物袭击的危险,莫名其妙神经有点紧绷,他也不认识开车的人便没有说话。大表哥也如此。
郑樨之所以拉了外公外婆小表妹和舅妈坐她开的车子而让舅舅两夫子单独坐另外一辆就是因为他们两父子胆子大,能hold得住大黑怪这个重量级司机。
然而当用车子把外公一家都接到家门口的时候,舅舅和大表哥两父子看到从驾驶室出来的白黎,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这哪里是租车公司的司机啊。眼睛跟山里老虎似的,要不是知道外国人也长这样,他们还以为是老虎成精下山了。
听郑樨说这是她在首都认识的朋友,他们才暗暗拍拍胸口信服了,转而注意力全转去怀孕八个月的杜红英那里,一家老小全都围了进屋。
“他们动身了,按行程明天早上会到。”
白黎果真是大妖怪,给郑樨当司机开车还能同时知道远在老家的那些人已经出发要来城里找郑樨了。
“能阻他们一下吗?让他们刚好明天中午开席到达就可以了。”郑樨问白黎。
她这么安排是有目的的,首要目的是不想让他们太早打扰到家人团聚的开心时光,其次等明天中午开宴席的时候好戏才登场。
“嗯。”
这对大黑怪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
“好好的又磨蹭什么?”郑樨的爷爷没好气地说了老郑家的一句。
因为吴媒婆和朱家的关系,郑樨爷爷和奶奶吵架吵到分居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后来又因为郑先勇居然一直没有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两个人同仇敌忾骂郑先勇白眼狼被杜红英带坏了,有了媳妇就忘了农村里的爹妈。
骂着骂着这两个老家伙又和好了,压根就忘记了郑先勇年年都给他们打钱,平白让郑先勇做了那么多年的孝子还挨了莫须有的臭骂。
也幸好郑先勇早就觉悟了,父母不看重他就不看重他吧,偏心大哥小弟忽视他并不会因为他耗尽全身骨血孝敬父母而改变,反而因为他回归到正常的位置少了贡献而被父母怨恨。
闺女考中了全国高考状元并被首都大学录取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好好宴请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分享喜悦。
而郑先勇在席位安排上也曾经犹豫过,不过想到媳妇现在大着肚子不能动气,他便想着在这里摆长街宴感谢街坊邻里老师领导等,爹妈和亲戚就不让他们山长水远过来了。
回头再回去老家再摆一次,这村宴的钱都已经打给村长也就是族长儿子让他帮把手。
这也是郑先勇爹妈骂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主因,这办宴的钱做做功夫也有好几万,还有别人即将要送的礼,现在全充了公,这让老郑家的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自然又是把账算到了杜红英头上。
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听说g市很多有钱人还给桂花那死丫头赞助了好多学费,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万,这些钱全都落到杜红英的口袋里,越想就越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是吴媒婆给出了的主意,这郑先勇总要在g市宴请老师领导街坊邻里,他们老郑家就全杀过去,看郑先勇他们敢在领导们不孝敬两老帮扶兄弟姐妹侄子外甥?这不孝的帽子就大大地扣在郑先勇一家身上,看他们还上什么大学。
今天他们一家老小全收拾好了就要杀去g市,谁知道老郑家的磨磨蹭蹭不知道找个什么。
“我的包呢?谁手脚不干净拿了我的包?!”老郑家的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布包最后冲着屋子里的人发脾气了。
“不就一个破包,等去到g市什么包买不到,全真皮的,买一个扔一个都行!”郑樨爷爷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必须要找到我的包!找不到谁也不想走!”
老郑家的急上了火,看谁都像看贼。因为那个包里有着她这些年来存起来的钱,她怕自己离开家太久会有人撬门偷钱,所以必须要随身携带,谁知道包竟然不见了。明明之前还放在旧缝纫机台面上,想想刚刚她屎急冲去厕所,回来和吴媒婆带过来的黄招娣说了几句话被耽搁了一下,现在就找不到她的包了。
绝对是有人拿了她的包!她毕生的积蓄,还有她成亲时的一对金耳环,全都全都在里面!
屋子里的人不是老郑家的儿子女儿就是儿媳女婿还有孙子外孙,唯一的外人还是吴媒婆还有那个黄招娣,被老郑家的当贼来厉声逼问,他们本来就没拿她包哪里能心平静气受这份委屈。
一个破布包就把整个老宅搅得乌烟瘴气,委屈申诉声,各自证明没有可能偷包的辩解声,吵得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