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傻,我就是傻了,你是不知,这几日,那张春生又上了好几回我家的门,我爹娘赶他出去,赶都赶不走。你说说怎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如果是柱子哥这么待我,我这辈子就算死了也够了”
杜鹃说完这一通话,越说言语声越低
张春生,那人怎么还没死心?海棠愕然。
这时候居然也有这样死缠烂打的男人,看来是个动了真心的,可惜就是个烂人,但凡有丁点好,凭着这样的执着耐性,杜鹃爹娘断然不会做的如此决绝。
“那恶人怎么还没死心?”海棠跟着愤愤不平。
“谁知呢,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让他做梦去”杜鹃咬着牙说道。
送走杜鹃,海棠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现在家里院外的事情都落到她身上了,虽然事情少,但一整天转悠下来,她也累的慌。
月头挂在屋顶,洒了一地银辉
百里之隔的王家大院。
院里人声鼎沸,“嗨,嚯,嗨,嚯”之声不绝于耳。
几十个粗壮汉子,光着上身,叫着调子,一挥一划舞动着几十斤重的大刀,榔锤
东边角上,一个少年稳稳蹲着马步,身板挺的笔直。他双腿大开成一条线,膝关节处九十度弯曲,浑身上下绷的紧紧的,手臂上能明显看出隆起的一团肌肉。
如此怪异的姿势,也不知他保持了多久。
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留下,这少年浑然未觉,周围人声嘈杂,熙熙攘攘,他也充耳不闻。
一旁坐着歇息的张大亮,拿肩膀上的粗布抹了把额头的汗,不动声色点头,心道这小子,蹲了快一个时辰也没吭声,是条汉子
又过了片刻工夫,教头一声令下,吵闹许久的口号突然停歇了。
少年这才睁开眼睛,慢慢收了把式,缓缓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
张大亮冲着他挥挥手,示意他过去坐。
柱子弯腰拿起一侧早就备好布巾,擦掉热汗,又咕咚咕咚灌下去一通水,这才挨着他身侧坐下。
张大亮嬉笑着一拳揍到他肩膀上,大出他的意料,手感硬实,如同大石,对面柱子没有半分动弹。
他楞了楞,片刻后又张开巴掌重重拍上柱子肩头,大笑道“好兄弟,真不赖,王老板没看走眼。”
第125章:迷梦
柱子抬头扫他一眼,扯了个笑,没说话,拿起水壶咕噜噜又灌了一通。
张大亮不以为意,拿肩膀撞了撞柱子的后背,贼兮兮笑着贴过来道:
“今晚大头几个出去找乐子,你去不?”
找乐子是男人间的行话,男人嘛,不就那点破事儿,他不明说,柱子也明白
柱子身子明显僵了一僵。
张大亮瞅见他的反应,呲牙笑的更欢
他就知道有戏,往日这家伙跟个石头一般,没有半句话。果然这男人就过不得女人关,何况是这么个愣头青一般的傻小子。
正打着小算盘呢,柱子突然起身,硬邦邦来了一句:
“不去”说完也不搭理他,大步流星朝着灶房去了。
“哎,哎,我说你这小子,这般无趣,不会还是个头茬子吧?哈哈哈”张大亮张牙舞爪大声冲他嚷嚷,可那小子已经走远了。
张大亮摇摇头,嘟囔道:
“傻小子,你是不知这乐子有多爽快”当下他也一个挺身站起,拿肩膀上的布巾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尾随柱子而去。
大院南头灶房即是做饭的地方,也专门辟了一块地儿用作洗漱冲凉。
男人们三五吆喝着散了,
须臾,院中只剩下几个矮脚凳,空落落摆放在屋檐下,甚是孤单寂寥
夜半,月亮已爬到天际,银辉笼罩大院,透过不大的矮窗,撒进一间小小的青砖石屋里。
房中布置简陋粗鄙,只有两张窄床并一张长桌,除此外空空如也。
左侧木床之上平躺着一个人,两手交叉弯曲,枕靠在头下。
迷蒙的月辉下,依稀可见床上的少年浓眉大眼,高鼻深目,嘴里叼着一根无名青草。
屋里很是安静,另一张床上被子胡乱叠放,却不见人。
少顷,少年微微侧头,抬眼望向窗外圆盘一样的月亮
月光皎洁,一如清水村无数个月圆之夜一样。
淡淡遗憾涌上他心头,惆怅之意如溃堤之水,汹涌而来。
“柱子哥,你力气真大!”
他帮她剁开猪脚时,她睁着大眼不敢置信,这样夸赞他
他扛着野物,披戴着满身的晨露,从大青山归来。
在篱笆院门口被出门打水的她撞见,她迷蒙睡眼咻一下睁的老大,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惊讶的合不拢嘴:“柱子哥,你太厉害了!”
带她进大青山打猎,遇到那粗如水桶的大蟒,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裳,吓得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