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海棠瞪大眼睛。
“嗯”柱子点点头,洗干净手脸,跺步到海棠身边,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们,你们说什么了?”海棠上下打量他,不死心追问。
这情形似乎跟自己预料中的有些差异
难道不应该是两人含情脉脉,相互对视,把她这灯泡当隐形吗?
杜鹃怎么会先回去了呢?
“你哎”柱子无奈叹口气,“鸡笼已经修好,我先走了”
“哎,怎么你也走了”海棠眼瞅着柱子往门前疾去,追了两步,又刹住了脚。
算了,这木头什么都不懂,问了他也没用,还是回头问问杜鹃去
隔了十来个茅屋院落,村中远松家小院里气氛儿甚是压抑,杜鹃小妹抱着弟弟站在院中,急着一张小脸朝西厢房张望。
房内断断续续哽咽声起,刺激着门外杜鹃娘的耳膜。
她把门板拍得山响:“儿啊,这又是怎的了,哭成这样,你是要让娘担心死啊”
哽咽声随着远松媳妇话音落下,终于消停了些,她赶紧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
这孩子闷在房里一个多时辰,她心都揪起来了
里头终于安静下来,除了偶尔的抽噎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杜鹃娘压低声音呼喊:“儿啊,你是咋的了,快开门让娘看看啊
杜鹃没有回她,她在门外又说了一堆好话,苦苦哀求,许久后,门内终于响起脚步声,
门板“吱呦”一声,打开了。
杜鹃娘赶紧进了屋。
第166章:情断
对着慈爱的母亲,杜鹃辛酸难忍,终是断断续续说了今日之事,话未完再次泣不成声。
“儿啊,为他哭不值当啊”杜鹃娘心疼将闺女拉进自己怀里,抚着她的长发叹息道。
“娘,我是不是很傻,为何我这般惦记他,他都不把我放在心里”
杜鹃娘抬起她脸庞,那小脸上已经哭花了,眼泡肿胀无比,泪痕满布,衣襟也湿透了。
她心疼的拿出汗巾子替女儿拭泪,轻语道:“娘早就说了,这小子心不在你身上,你偏偏不听,今日得了明白,也该死心了吧”
“娘,你如何知晓他不喜欢我”杜鹃话刚出口,眼泪又掉落出来。
“哎!”杜鹃娘重重叹一口气,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些说与她,让她死心。
“去年你出了那样的祸事,你那妹子海棠为了你,早跟柱子提过结亲一事,他没应。娘那时就知道,柱子是真不愿意了”
杜鹃惊诧得张大嘴,忘了抽泣,“娘,可可当真?你你听谁说的?”
“女儿啊,娘还拿假话诓你不成?出事后娘为了你,豁出老脸向海棠娘打探柱子喜欢哪样的姑娘家,你婶子才跟娘说了这一番实话。不然这大半年来娘何必这么阻拦着你,不让你找他呢。”
杜鹃木然说不出话来,心里翻江倒海,一时间,愤怒,憋屈,无奈,羞愧种种情绪纠结,“嘭”一声,如一团大火熊熊烧开!
杜鹃娘心疼又道:“孩子,你可千万别瞎想了,咱们还有大把的好后生,别犯傻了啊”
杜鹃擦了把眼泪,勉强扯了扯嘴角,低语道:“娘,我有些累了,想睡了一下。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不会再瞎想了”
“哎,这就好,这就好”杜鹃娘起身下了床榻,回头不安的又看了女儿一眼。
杜鹃冲她笑笑,似乎真的放下万般心思一样。
杜鹃娘这才微微松懈了些,一步三回头,往门外去了。
关上房门,杜鹃转正身子,她眼睛依旧红肿不堪,但脸色却阴沉下来,凉薄的让人不寒而栗。
手中的帕子被搅结成了一个死结,手指头已经失了血色,泛着苍白,她浑然未觉。
“我的好妹妹,你好狠的心!你明知柱子哥心里没我,你还来怂恿我,去纠缠他,你是不是为了看我笑话?
你明知他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
杜鹃坐在床榻上,咬牙切齿
屋中静谧,连虫鸣鸟叫似乎都绝了声响
七月底的太阳火辣辣,烤在人身上,能脱一层皮。
这一日黄昏,院中葡萄树下,海棠无精打采坐下乘凉。
家里人已经吃过晚饭,三三两两出去跟村里人说闲话去了,偌大的后院里只剩下她一人,
份外孤单
海棠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
葡萄已经红透,甜的沁人心脾,可她却吃出了满口的苦涩味儿。
距离杜鹃和柱子见面,已经去了半个月,这十多天时间里,海棠去找了她四五次,每次都吃闭门羹,杜鹃关了门死活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