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悍妇下手如此之狠,是要谋杀”
哐当一声,木门关好,也把这登徒子的后半截话语给挡严实了,海棠呼出憋闷之气,朝药房奔去。
真是晦气,遇到这么个烂人!
出了门,海棠皱着眉,还在气愤不已。
她再次深呼吸几下,努力平复下心里翻腾的怒火,提着裙摆快步而行。
她下定决心,刘婶子这活计,她说什么都不替了,临可让武大亲自来伺候,也别想再叫她来。
海棠这边愤恨难平,东二屋里,柳行武终于喘息稍平
寻了她一番,费了莫大的工夫,也没找到她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这里偶遇她,实是老天助我!
柳行武暗自思忖,嘴角边溢出丝笑意。
“嘶嘶”
伤腿处钝痛一阵接着一阵传来,柳行武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儿。
这贼丫头够狠,下手毫不留情,实在是狠!
柳行武皱眉,瞥了瞥腿上慢慢溢出来的鲜红血迹,无奈摇摇头
“刘大,刘大人死哪里去了”
不耐烦的叫唤声声声响起,东二屋外行廊上,急冲冲跑过来一个小厮,抹着额头的汗直道:“来了,来了,都尉大人,小的跑茅房,跑茅房去了”
经过上午的一番闹剧,海棠这一整天心情都阴郁无比,好在刘婶子吃了药,跑茅房的频率下降了许多,应该是不需要她替班了,她这才好受了些。
到了下午,刘婶子吃了饭又去给东二屋的送药,出门不到半盏茶工夫,她又耷拉着脸急冲冲回来了。
海棠埋头正在整理药方子,猛听得屋门被大力推开,见刘婶子抬脚进来,她住了手疑惑问道:“婶子,怎么了,这般着急?”
“哎,海棠啊,那东二屋的官爷不知发了什么驴脾气,非要你去伺候啊,我喂他药吃,他差点把药碗打翻,还是你去吧”
刘婶子喘着气连珠炮般说了一通,连声恳求海棠。
海棠皱了邹眉,心道这色胚是个受虐狂么?早上挨了那一下,难道还嫌不够?
哼,他喝不喝药管我屁事儿,疼死他活该。
想到此,心里居然有了丝小小的窃喜
海棠咳嗽一声,掩饰下雀跃的心情,柔声安慰刘婶子道:“婶子,你糊涂啦?这官爷受伤不肯喝药,关咱们啥事,痛的是他,可不是咱们。咱又不是他府上的丫鬟,凭什么他说啥就是啥,可别惯他这少爷毛病!正好,他不喝药,咱还省了药材,让他多疼几天就老实了”
“哎,哎,孩子,话是这么说,可他毕竟是个当官的,民不与官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刘婶子痛心疾首,劝海棠
海棠揉揉眼角,有些头疼。
刘婶子这一番话定然没错,可让她再去伺候那流氓,那是断不可能的。
这事儿还是托付给武大,让他去头痛吧!
第240章:无处可逃
黄昏时分,海棠为了躲避那登徒子,没回药房,一直在西屋给伤员上药喂药。
现下她和刘婶的主要任务便是照顾伤员和按方子抓药,经过下午的忙碌,方子已经抓完,她如果还跟以前一样躲懒,保不准武大就要来抓她去替刘秋娥的班,她傻了才会干去。
晚饭时候到了,海棠独自一人去吃了饭,回来又加班加点把伤员的肚子填饱,如此忙碌到夜半,这才打着哈欠回了住处。
屋里刘婶已经睡着了,海棠轻手轻脚的洗漱,生怕把她吵醒,又开启她堪比张二娘的叨叨模式。
他们现在干的活又忙又累,经过一整天折腾,别说是刘婶子,便是海棠,躺下去不到片刻工夫,就跟吃了迷魂药似的,眼皮子黏在一起,睁都睁不开了,很快小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匀的呼吸声。
一夜无话,西屋窗棱外慢慢现了亮色。
海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打哈欠,这才半闭着眼帘开始穿衣梳头。
经过一夜安睡,全身的疲乏去掉了一半儿,可浑身上下,还是觉着不舒坦,根本不能跟在清水村时相比。何况现在条件有限,不能站桩调理,她每日都总觉着缺了什么,处处都不得劲儿。
收拾完,耳畔边传来刘婶子颇有韵律的呼吸声,海棠又是长叹一口气。
如今不能站桩了,可她这早起的毛病却改不了了,这般劳累,还是到点儿就醒,真是受罪的命!
海棠瞅着酣睡依旧的刘婶子,羡慕的很,再次在心里可怜了自己一番,这才轻推门出去,打水洗漱。
后厨的早饭一早就烧好,一人一份,海棠洗漱完,早早吃了饭,见来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她这才回屋喊醒尚在酣睡的刘婶子,不待她彻底清醒便溜出门,往后卫司药房去了。
海棠去的早,开了门,打扫卫生,正擦拭窗棱,武大来了。
武大进了门,一眼瞅见拿了抹布上下忙碌不停的海棠,苦笑道:“我的小祖宗,昨日你上了哪里?那东屋的军爷都要掀房顶了,你也不说救救急,还得我一把年纪把老脸都豁出去?”
海棠眨眨眼,装作不知,“武叔说啥话呢?那军爷可是秋婶伺候的,您是咱的头儿,咱做不来的活计,不都得您兜着?咋扯上我这丫头片子身上了?”
说完她又转身抬头,继续擦拭窗格缝隙。
“你啊还在这跟你武叔绕弯子呢!”武大咳嗽一声,给自己沏一杯热茶,寻了个靠凳坐下,接着道:“那东二屋的军爷叫柳行武,是个都尉,叫你端茶倒水,还委屈了你?昨日他点名叫你伺候,你跑了我也拿你没法,今日你说啥都要去,再任性惹怒了那柳官爷,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海棠默默听着武大说了一通,心渐渐往下沉。
早料到这色胚不会善罢甘休,只没料到这人居然脸皮厚到这般地步,看来不给他点苦头吃吃,是再躲不过去了!
想到此,心里蓦然通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