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镇西候请命,请摄政王殿下纳侧妃,壮我大齐血脉!”镇西候铿锵有力的声音变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中,他说完之后,便重重的朝着褚冥砚磕了个头,说道:“臣这段时日一直上奏,却被摄政王按而不发,臣一颗忠心,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摄政王殿下,都是为了大齐江山,若是殿下能够听臣一句劝说,大齐定会千秋万载!”
镇西候看着还年轻,可是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这声音也惊醒了顾云歌的瞌睡,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明白了镇西候怀里的意思。
镇西候这是……在让褚冥砚纳小妾?顾云歌心里的怒火便涌了上来,她手指紧紧的同褚冥砚的攥在了一起,方才还袭过来的睡意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镇西候,却又有些紧张。
以褚冥砚现在的地位,只有正妃,没有侧妃,甚至后院之中连别的服侍的人都没有的情况,在这大齐之中确实是头一例,男人讲究三妻四妾,女人讲究三从四德,而其中一大重要的德能,便是贤惠。
这贤惠便要求女人能够容得下后院之中别的小妾,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同别人欢好,若是按照这个要求来算的话,顾云歌算不上是一个贤惠的人,她甚至都不能够想象,若是褚冥砚有朝一日在自己面前提起要纳妾的事情来。
第六百七十八章:和她相像的女人
“臣一番苦心,还请摄政王殿下谅解!”见褚冥砚久久没有说话,面上的怒色似乎越来越深了,镇西候又重重的磕了个头,额头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深沉的响动来。
“好大的胆子!”褚冥砚却冷笑了一声,他声音很轻,却带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他一双幽深的眼睛扫过每一个跪着的人的脸,几乎是大部分人都不敢同褚冥砚对是,躲开了褚冥砚扫过来的眼神。
只有镇西候,仿佛是真的在做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一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坚持觉得自己的一定是对的,挺直了脊梁跪在地上,一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顾云歌看着镇西候那模样,只觉得眉心疼得紧,纵然她知道褚冥砚一定不会同意这样无理的要求,可是当这个建议被提出来的时候,还是如同一记闷锤一般,重重的砸在了顾云歌的心上,让顾云歌喘不过气来。
褚冥砚轻轻拍了怕顾云歌的后背,眼神极冷的看向了镇西候,声音之中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怒意:“本王的家事,从来不需要你等参与,你等又有什么资格参与?”
褚冥砚的一句话得罪了跪下的不少大臣,不少人面色铁青,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镇西候确实一个十分坚持的人,他跪的笔直,脊梁如同一株劲道的松一般,他昂着头,忽然朝着女眷席位那边轻轻一招手,又是朗声说道:“还请皇上看过了,再做定夺吧。臣一定找一个让皇上满意的侧妃!只要大齐皇室血脉充足,臣等定然不会多说什么!”
从褚冥砚这一脉开始,皇室血脉便格外的衰微,甚至让不是皇室中人的齐文轩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虽说其中大半都是由褚冥砚操持朝政,可是这件事情无疑是给诸位大臣敲响了警钟。
皇室血脉太过单薄,对日后的发展却也不利,两个小孩子又如此的任性,年纪小小,便会用各种手段来偷懒,在镇西候看来,不是一个适合当皇帝的料子。褚冥砚倒是适合当皇帝,但是褚冥砚并不愿意去当。
这便让群臣都有些为大齐皇室的未来担忧起来。可是,他们在现在却都忽略了先皇那一脉的惨烈状况。
先皇的父亲是一个十分风流的人物,在位的时候,在政绩上并没有什么大作为,无功无过,可是后宫美人却搜罗了不少,也一直迟迟没有立下太子,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的十几个儿子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最后让先皇登上了皇位,却是大家都没有意料到的一件事情。也是因为兄弟残杀,先皇不想再看见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便早早的立了嫡子为太子,可惜啊,因为尹氏的存在,他子嗣单薄,到头来,也只留了褚冥砚这么一个儿子。
而齐文轩,竟然还不是他的儿子。
镇西候说的冠冕堂皇,一番话打动了不少的人,他朝着女眷席招手过后,好一会儿,在一个角落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女子用轻纱蒙着面,本是一直坐在角落之中,安静的不言语的,可是在看见了镇西候的传唤之后,便立刻站起身来,朝着褚冥砚的方向盈盈行了个礼,声音之间却满是魅惑:“奴婢夏倾见过摄政王殿下。”
行过礼之后,她还脉脉含情的看了褚冥砚一眼,而后才转向两个小家伙和顾云歌,行礼的姿势虽然标准,却不如方才对褚冥砚的时候那般仔细,“见过皇上,见过王妃娘娘。”
说完之后,她便轻轻解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周边却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包括顾云歌自己,都有些怔住了,夏倾的脸……竟然和她有九分相似,却比顾云歌要年轻上几分,看着就像是幼时的顾云歌一般,若是走出去,只怕是可能都被人误以为是姐妹了,可是顾云歌清楚的知道,自己家里是绝对没有这么一个妹妹的。
夏倾对周围的惊呼声方仿佛是没有丝毫的察觉一般,她偷偷的瞧了一眼褚冥砚,又含羞带怯的垂下头,一颗心却像是要跳出来了一般,扑通扑通的跳着,让她紧张却又满是期待。
她是被镇西候找到,然后带到宫里来的。她出生在一个十分贫苦的家庭之中,从小吃尽了苦头,镇西候许了她荣华富贵,她便毫不犹豫的抛开了自己原本的那个家,跟着镇西候来到了京城。
在京城的时候,她也被镇西候好好儿培训了一番,虽然夏倾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中,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她却还是奋力的抓住了,并且不顾一切的想要往上爬。
直到今天来到了皇宫之中,她才知道了为什么镇西候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这么一个乡下丫头,她竟然……和那被呵护备至的摄政王妃,长得那般相像!
夏倾心里一片的火热便升腾了起来,她一双眼睛不加任何掩饰的看着褚冥砚,方才在角落里的时候,她可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褚冥砚对顾云歌的呵护备至,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便想着,明明是相似的脸,为何待遇竟然就如此的不同?是不是……是不是若是她,也能够得到这样的对待?
镇西候面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来,他又拱了拱手,说道:“此女乃本侯的义妹,礼数周到,贤良淑德,若是摄政王殿下愿意,臣愿……”
在镇西候说话的时候,夏倾适时露出娇羞的笑容来,她双手垂在腰侧,睫毛微微颤抖着,在低头的时候,却和顾云歌的脸更加相像了。
人群之中不免响起一阵一阵的窃窃私语,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镇西候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只是却不知道褚冥砚到底是如何想的……若是褚冥砚愿意,倒是给了众人一个讨好他的方向了。
而高座之上的褚冥砚,面色阴沉,他气势凌厉,眼神之中的坚冰仿佛是千年凝结而成的一般,让人看不分明,但是却清晰的传递出一个信息——他现在,非常的不虞。
第六百七十九章:出事了
褚冥砚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他对这里的看法,很明显,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十分的不满意。
众人不由得又看向了顾云歌,却见到顾云歌面色苍白,手指轻轻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还请殿下以江山为重,皇室血脉单薄,殿下也应该稍微处理一二才是。”镇西候却仿佛是没看清楚褚冥砚的脸色一般,他跪在地上,朗声对着褚冥砚禀告道。
褚冥砚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他沉着眼睛,眼神之中满是冰寒,却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镇西候对此倒是挺有见解,不如镇西候来替本王担起这个责任如何?”
镇西候愕然的抬起眼睛看着褚冥砚,却接触到了褚冥砚黑眸之中氤氲而起的风暴,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褚冥砚沉声说道:“这义妹,还是让镇西候好好儿养着吧,争取早日为镇西候开枝散叶,才是最好不过了。”
褚冥砚声音之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意,气氛一瞬间便降至冰点,褚冥砚却像是不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有多么荒唐的意见一般,依旧淡然无比的看着镇西候。
“这……这怎么行?”镇西候愕然不已的看着褚冥砚,瞠目结舌的摊开手,朗声说道。
褚冥砚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身边的顾云歌却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捏住了他的手臂,褚冥砚心里一沉,转头看向怀里的人,却发现顾云歌额头上满是汗水,抓住褚冥砚的手臂的时候用了几分力气,她咬着牙,手指扶着已经略微有些凸起的肚子,几乎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肚子……孩子……”
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坠落感,这痛感疼的顾云歌满头大汗,尖利的指甲也忍不住陷入了褚冥砚的手臂之中,她死死咬着牙,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褚冥砚心下一慌,再垂头看去,便看见顾云歌裙摆之下隐约有血迹渗出来,沾在了顾云歌的衣摆之上,褚冥砚便觉得闹钟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立刻将顾云歌环住,怒声喝道:“快去将温太医请过来!”
宴会厅内在这时候便一片混乱,不少人惊诧不已的看着顾云歌,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褚冥砚心慌意乱的将顾云歌横抱起来,他眼神冷厉,仿佛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修罗一般,冷眼看着还跪着的镇西候喝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定不饶你!”
说完之后,褚冥砚便迈开步子,众人甚至都没看清楚他的身影,他便消失在了殿内。
两个小家伙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也是吓了一跳,面上都露出如出一辙的冷漠来他们恶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镇西候,神色便冷了起来,方才镇西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相信昀清昀淡能够当好这个皇帝,能够管好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