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下一处,同样围着许多人,二人挤进去后,发现是捏泥人的。
苏风暖又跃跃欲试。
叶裳说,“这样的东西,人家捏出来,到你手里,你手指一碰,就碎成泥了。你收不住这样的东西,还是算了。”
苏风暖一听,觉得有理,也作罢。
二人站在泥人滩看了一会儿,又离开去了别处。
来到下一处,人多的地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到里面在做什么,比前两处的人都多。苏风暖费了大力气,拽着叶裳才挤到了前面能看清楚的地方。
看到了之后,苏风暖失望,原来是摆摊算卦的,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是个瞎子。
不等叶裳说,她自己就没了兴趣,说,“走,原来是算命的。”
叶裳颔首,“你我的确不需要算命。”
二人转身离开。
二人刚走两步,那老者忽然开口了,“两位请留步。”
苏风暖脚步一顿,看向叶裳,用眼神询问,在说我们?
叶裳没理,继续往外走。
那老者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叶裳袖子,“这位公子、小姐,请留步。”
苏风暖讶异,“你不是眼睛看不见吗?能看到我们?”
那老者摇头,“小老儿是瞎子,但眼瞎心不瞎。”
苏风暖这回觉得惊讶了,他既然如此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笑道,“我们不算卦。”
那老者说,“小老儿不收钱,自愿给两位算。”
苏风暖无语,看向叶裳。
叶裳拂开他的手,顺带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语气却拒人千里之外的凉薄冷清,“我们不信命。”话落,他拉着苏风暖出了人群。
苏风暖倒没什么意见,她确实不信命。
二人出了人群后,又挤入了另一个人多之处,同样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二人挤进去后,只见是在卖艺杂耍。兄妹二人和一只猴子。
苏风暖在江湖上跑的这些年,这种见过的多了,自己没钱花的时候也卖过艺,自然觉得没什么可看,拉着叶裳要走,但叶裳却是不走,对她说,“挺有意思的,看看。”
苏风暖闻言想着这富贵的公子哥,这么多年困在京城,憋坏了,这种没见过正常。只能陪着他看了起来。
看完一场,叶裳大方地拿出一锭银子,扔进了那女子抱着的篮子里。
因他出手太大方,给的比寻常人给的十倍还多,将那女子的篮子砸的晃了一下,险些拿不住。那女子猛地抬头向他看来,一见惊艳。
叶裳瞥了她一眼,道,“我夫人赏你们的。”说完,拉着苏风暖出了人群。
苏风暖跟着他走了几步,才回过味来,恼道,“你又胡诌什么?”
叶裳道,“拿你挡挡,容安王府内不招惹杂花杂草,免得她看我一眼,芳心暗许,害了相思病。”
苏风暖扭头做呕吐状,又气又笑地说,“我见过自大的人多了,没见过你这么自我感觉这么美好的。”
叶裳偏头,对她笑着说,“我说的是事实。”
苏风暖嫌弃地看着他,“事实个鬼。”
叶裳笑意浸满眼底,扭过头,对她问,“你吃冰糖葫芦吗?”
苏风暖立即说,“如今不是冬天,哪里有冰糖葫芦?你骗小孩子呢?”
叶裳对她说,“再往前走五十步,有卖冰糖葫芦的,我骗你做什么?那个人的冰糖葫芦特别,夏天也能做得成。”
“当真?”苏风暖立即来了兴趣。
“自然当真。”叶裳道。
苏风暖拉着他向前走去。
随着拥挤的人流,走了五十步,果然见一位老婆婆在卖冰糖葫芦。这个老婆婆的冰糖葫芦,看起来极红,外皮包裹着的糖浆在灯光下看起来晶莹剔透。这样的夏天,也不见糖浆化,没吃就让人觉得一定可口。
她拉着叶裳跑过去,对那老婆婆说,“婆婆,买两串冰糖葫芦。”
那老婆婆笑着点头,拿了两串冰糖葫芦,笑呵呵地递给苏风暖,同时对叶裳说,“公子往年等的,可是这位小姑娘?”
叶裳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婆婆,笑着说,“嗯,是她,不过她不小了。”
老婆婆笑呵呵地接过,要找给他碎银子,他笑着摆摆手,对苏风暖伸出手。
苏风暖给了他一窜冰糖葫芦,悄声说,“你往年也在这街上晃荡?连卖糖葫芦的老婆婆都认识你了。”
叶裳摇头,“没有。”
苏风暖挑眉。
叶裳向前走去,对她说,“我知道你爱吃这个,往年路过时,都会买上两串。”
苏风暖一时哽住,半晌,扁扁嘴角,“你买两串,都吃了吗?”
叶裳摇头,“不吃。”
苏风暖看着他。
叶裳看着前方,淡淡地道,“拿着走一路,见不到你,就扔了。”
苏风暖嘟囔了一句“浪费”,拿着冰糖葫芦吃了一口,含糊地说,“果然好吃。”
叶裳闻言也咬了一口,说,“又酸又甜。”
苏风暖说,“我其实也会做,每年山楂熟的了时候,我就买了糖,熬成浆,做很多串。”说着,她笑起来,“我们家里有一株山楂树,我每年都赶着山楂熟的时候回去。大哥、二哥、三哥最怕我那时候回去了,因为我做好冰糖葫芦后,就给他们每个人分个几十串,他们吃不完,又不敢扔,只能陆陆续续都吃掉,吃的牙都酸了。”
叶裳轻笑,“为什么不敢扔?”
苏风暖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谁扔我就揍谁,论身手谁也没有我厉害。”
叶裳看着她,“连长兄你也敢揍?”
苏风暖道,“正常比武,怎么就不敢揍?何况我娘向着我。”
叶裳又笑,“你这样的小祸害,你的三个哥哥定然盼着把你嫁出去。”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
二人溜溜达达地走了一段路,便见前方搭建了十米高的天台,上面拴了一对鸳鸯灯,鸳鸯灯下,挂着一幅空白的对联。对联的一边拴着一支大笔,另一边拴着一对十二骨的对扇。
苏风暖对灯笼没什么兴趣,却对那一对对扇有兴趣,转头对叶裳说,“你看,那对十二骨的对扇,是彩头?”
叶裳看了一眼,挑眉,“你想要?”
苏风暖道,“我还没见过这样十二骨的对扇,蛮好玩的。”
叶裳又看了一眼说,“寻常人不容易拿下这个彩头,但你要想拿下,应该很容易。”
“嗯?”苏风暖看着他。
叶裳道,“要具备极高的武功身手,同时还要采斐然对出对联,只这两点还不行,还要书法拿得出手,让当世的书法名家认可。”
苏风暖此时也看到了上面横匾上贴着的规矩,她道,“怪不得这里围着看的人多,上去的人却没有。”
“你若是实在喜欢那两柄扇子,可以去试试。”叶裳道。
苏风暖四下看了一眼,很多人,她若是上了高台,估计无数人的眼睛都能看到她,不论是站在着天台前的,还是站在别处的,最起码方圆百步都能看到。她摇头,“太显眼了,还是算了。”
她时刻记着,这里可不是天高皇帝的远的江湖,这里是灵云镇,如今是多事之秋。
叶裳道,“你不是有面巾吗?拿出来蒙上。”
苏风暖本来就想要那两柄扇子,因为顾忌才犹豫,如今闻言对他问,“能行?”
叶裳无所谓地说,“怎么就不行?想要就要了,你什么时候婆婆妈妈顾忌起来了?”
苏风暖白了他一眼,想着主要还不是因为他跟在她身边?他自带闪光体,她自然也要低调些,免得被人看到她与他在一起惹麻烦。她从怀里抽出面巾,蒙在了脸上,对他警告,“若是一会儿我引来熟人,你离我远些。走散了的话……”
“不会走散。”叶裳打断她的话,“拿了扇子,你只管走就是,我能找到你。”
苏风暖一噎,想着早先那是谁怕她把他弄丢了,非要扯着她走了一路了?
她瞪了一眼,懒得计较,飞身上了高台。
台上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大约五十多岁,还有一个小厮以及一名婢女。见有人上了高台,那管家模样的人眼睛一亮,看着苏风暖,“姑娘是要试试身手夺得彩头?”
苏风暖点头。
“姑娘可清楚规矩?”管家模样的人问。
苏风暖指指横匾,“除了写在那里的规矩,还有别的规矩吗?”
那管家模样的人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些规矩。”
苏风暖笑着说,“那我试试。”
“姑娘请!”那管家模样的人让开一步,十分有礼。
苏风暖挽了挽袖子,刚要上前,这时,台下又飞身上来一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她身边。她转头,见是凤阳,顿时挑眉,“怎么?你也想要那柄十二骨的扇子?”
凤阳斜睨了她一眼,从鼻孔哼了一声。
苏风暖闻言,立即转身,痛快地说,“那我不要了,给你了。”
凤阳一怔,一把拽住她胳膊,“你什么意思?我刚上来,你就要走?”
苏风暖瞬间发力,弹开了他的手,对他说,“拿下彩头这么费力的事儿,哪有从你手中抢方便。我等你拿到了,再抢。”
凤阳被气笑,“你盘算打的倒是好,若不是看你上来,我还不来了。你不夺彩头,你以为我就夺?”
苏风暖无语,看着他,“你诚心想找打架吗?”
凤阳哼了一声,“今天这里可是不兴用剑的,你不拔剑,我未必不是你对手。况且,武功好,别的可不见得好。比如你这样的野丫头,会拿笔吗?”
苏风暖被他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激起了心气,看着他,“好,你要是想打架,今天本姑娘就奉陪。我告诉你,如今多着人看着呢,你凤少主可别输了没面子。”
凤阳又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你要先赢过我再说面子的事儿。”
苏风暖不再理他,抽住袖带,凌空而起,随着她跃起,袖带瞬间缠在了高台的柱子上,她轻飘飘地借着袖带的拉力,双腿缠住了柱子,去解绑在一旁的那只大笔。
台下见她如此武功,顿时迸发出一大片哄然的叫好声。
这时,凤阳也突然跃起,腰间的玉带抽出,也与苏风暖一样的身法,上了柱子,在苏风暖要去解那支笔时,他的手堪堪挡住了她的手。
台下又哄然爆发出一大片的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