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不是?您的淑雅公主就是喜欢许云初屡次警告丫头最后惹恼了她被她点了穴道送回宫的那个淑雅公主?”
苏夫人点头,“就是她。”
苏青顿时又直挺挺地躺回了炕上,闭死了眼睛,“要是娶了她,还不如让我中毒箭死了。”
苏夫人看着苏青,一时无言,半晌后,结合今日太后赏赐的那满满一车的好药以及严公公离开时的话,她愈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太后和皇后素来宠淑雅公主,自然要为她的婚事儿操心。
国丈府无论从国丈那里,还是从许云初这里讲,都是不会娶公主的。一门出两后的许家和皇室已经联系太紧密,如今国丈退朝,许云初入朝,要做的就是把握好与皇室平衡的度。
这是最难把握的,但目前许云初入朝后做得很好,深得圣心。
淑雅公主被皇后宠惯得坏了,不止不适合做国丈府未来的女主人,更不得许云初的心。
皇上也不会同意公主入许家的门,皇室再增加与许家的紧密度。
奈何淑雅公主痴心一片,非许云初不嫁,闹腾得厉害,太后和皇后近来对其严厉管教起来,开始给她择选驸马之事,想让她死了对许云初的这条心。
不过又不想委屈了淑雅公主,俗话,孩子娇惯得再不好,也是自家的孩子,太后和皇后对淑雅公主的驸马人选自然是要千挑万选。挑来选去,应该是觉得苏青最合心意。
苏青是将军府公子,武双全,不止得他外公王大学士亲自教导,还得丞相看重栽培,年纪轻轻,前后都有靠山,如今经过这一次磨难,他必有长进,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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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京暂避
苏青听苏夫人分析完后,更是觉得生无可恋。
他一张脸顿时成了土灰色,看着苏夫人说,“娘,您现在就拿把刀来,杀了我得了。”
苏夫人闻言被气笑,笑骂道,“娶个公主而已,至于让你生无可恋吗?”
苏青骇然地看着苏夫人,“娘,您不会真想让我娶了那公主?别说她喜欢许云初是个事儿,就是她不喜欢许云初,那般有头无脑的公主,白送我也不要。”
苏夫人好笑地说,“淑雅公主也没外面风评的那般差,太后和皇后虽然对她宠惯了些,但也没惯坏到跋扈歹毒的地步。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她虽然不出彩,但也不差。只不过她喜欢小国舅,被迷了心,做出些可笑的事情罢了,才使得名声差了些。”
苏青翻白眼。
苏夫人见他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收了笑说,“早先太后想让小国舅娶你妹妹,皇上想让小裳娶你妹妹,我原以为太后和皇上争斗起来,我们苏府夹在中间,实在难为,没想到月贵妃一案后,国丈退朝,太后退了一步,皇上又给了小裳赐婚的圣旨,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倒没为难什么。可是如今太后和皇后若是对你生出娶公主的心思,今日看这般关怀,你若是不想娶,怕是也要难为,尤其是今日皇上指派了你这么个御书房行走的差事儿,伤好后,可是要日日跟在皇上身边啊,太后就在宫里,想找你很容易。”
苏青顿时道,“反正我不娶,要让我娶她,不如让我出嫁当和尚去算了。”
苏夫人又被气笑,“那你出家当和尚去好了,公主尊贵,倒你这里就被如此嫌弃也不像话。”
苏青又忍不住大翻白眼,“娘哎,您可真是我的亲娘。公主有什么好?自古娶公主的不是窝囊废就是妻奴,有出息的子弟可都不愿意娶公主,难道您想让您的儿子没出息?”
苏夫人又好笑,“自古也有有才华的子弟娶公主的。”话落,道,“如今太后和皇后刚有心思,还没表露意思,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你急什么?我的儿子文武双全,能被太后和皇后看重,也是你的本事。至于娶不娶,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不止是太后和皇后说了算,还是要看皇上和咱们家的意思?”
苏青道,“万一皇上也有意思呢?今日皇上命我伤好后上书房行走,这也是恩宠了,万一他想将那个公主联姻宠络我们苏家呢?毕竟如今苏家攥着南齐的军权。”
苏夫人闻言琢磨道,“我最近在京中,倒没听说宫里太后和皇后与皇上商议淑雅公主的婚事儿,近日来,燕北打仗,孙公子办两大旧案,西境如今又兴兵,皇上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淑雅公主婚事儿?皇上命你上书房行走,应该是要对你重用,与淑雅公主干系不大。”
苏青道,“就怕待这些事情了结,太后和皇后与皇上一提,皇上也赞同,那可怎么办?娘啊,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得赶紧想个办法,让我躲开。”
苏夫人闻言想了想,道,“若是皇上也有心思想你娶公主,我们将军府正得皇上器重,你爹在西境掌管百万兵马,你大哥二哥也在军中任职,你妹妹暗中还领了密造兵器的皇职,如今皇上又让你御书房行走,所谓皇恩浩荡,还真是难以推脱之事。”
苏青闻言捂着伤口坐起身,下了炕在房中走溜溜,“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赶紧想个办法。”他疾走了两步,忽然向外走去。
苏夫人连忙喊住他,“你伤口裂开了,大夫还没来,你要去哪里?”
苏青说,“我现在就出城,上灵云寺养伤去,灵云大师与我一起回京的,回京时,嘱咐我,若是我身体不适,派人去灵云寺喊他,他最近不闭关了,我想着干脆去灵云寺养伤好了,万一太后再召我进宫,对我嘘寒问暖,询问伤势,我怕忍不住劈她。”
苏夫人闻言一时被气乐了,拽住他,“不至于,淑雅公主一心喜欢小国舅,就算太后和皇后有意,公主那里还不乐意呢。娘也只是猜测,你急什么?不急一时,你不想娶就不娶,慢慢琢磨着想着推脱就是了。”
苏青摇头,“反正我如今是受伤之人,在京中也是闲在家里养伤,灵云寺清静,我得琢磨一番,没准就能琢磨出对策来了。在家里心惊胆战,生怕太后再找我,估计这伤养不好了。”
苏夫人闻言道,“灵云寺虽然不远,可你刚奔波回来,再奔波去,对伤口不好。”
苏青立即说,“有灵云大师在寺中呢,怕什么?伤口裂开,正好找他,没准养的更好。”
苏夫人闻言不再拦他,琢磨了一下说,“你等等,我收拾收拾,也跟着你去灵云寺住几天。”
苏青一怔,看着苏夫人,“您也去?”
苏夫人点头,“这一次,虽然多亏了小裳,但也是菩萨保佑你,娘也去寺里上上香,吃几日素斋,顺便给你爹和大哥、二哥、还有你妹妹祈福,也保佑小裳前往燕北一路顺利,可别出什么事儿。”
苏青听着前面的话觉得有理,再听最后一句,哼哼唧唧地说,“燕北就算路遥,叶裳也能平安到达,他出不了什么事儿,也就您和小丫头把他当做弱不禁风,依我看,普天之下,没几个人敢惹他。谁惹他那是谁不想活了。”
苏夫人喷笑。
苏青催促苏夫人,“既然您也要去,如今天色还早,那就快去收拾,我们赶紧离京。”
苏夫人看着苏青的模样,想着今日太后和皇后对他的态度估计是将他吓了个够呛,她虽然说没被吓着,但严公公来往这一趟,怕是有心人也能惹出些闲话,好说不好听的,出去避避也好,于是,她点头,连忙喊来管家,安排了下去。
苏青趁着苏夫人安排收拾的空档,去了一趟王府。
王禄耳目通灵,自然已经知晓了今日太后和皇后将他喊去慈安宫之事,他与苏夫人猜测的一样,也觉得是太后和皇后是看上苏青了。
看着苏青一副吓破胆的样子,王禄训斥道,“怕什么怕?不就是娶公主吗?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娶。有什么可怕的?”
苏青抽了抽嘴角,想着还是外公好啊!连连点头,“外公您说得对,若是太后和皇后真有这个意思表露的话,您可得为我做主。”
王禄哼了一声,“这点事儿都吓破胆躲出京城,瞧你那点儿出息。”话落,对他摆手,“淑雅公主别说喜欢许云初,就算她不喜欢许云初,喜欢的人是你,只要你不喜欢,她也进不了苏家的门。”
苏青闻言顿时将苏夫人担忧皇上万一也属意就不好办的事儿说了。
王禄不以为然,“江山不稳,内忧外患,皇上器重信任苏家,很多事情只能仰仗苏家,不会强硬逼迫。太后和皇后虽然妇人之仁,但看重你也是眼光不错。至于苏家娶谁进门,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皇后,你不喜欢,只管推了。当年皇上喜欢你娘,你娘不喜欢,只看中一个穷小子,我都能推了。如今为何不敢?”
苏青顿时觉得果然不愧是他外公,多少年,也没折过腰,顿时有了些精神。
王禄话音一转道,“不过有些事情,能不硬来,还是不硬来为好,硬来对将军府对你都没什么好处。御书房行走虽然好,但难免有仕途不正之嫌,不过如今非常时期,孙丞相都舍了孙泽玉,你与他差不多,有能力本事,倒也不会影响你以后的正途。就先这样。你去灵云镇住几日也好,灵云寺清静,适合养伤,也好好琢磨琢磨为何这一次出京办案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总要做到吃一堑长一智,从中吸取教训。”
苏青受教的点点头。
王禄又嘱咐他几句好好养伤,放他出了书房,王夫人等在书房外,拉着苏青又是好一通瞧,见他没大事儿,才夸起叶裳来,说已经听苏夫人说了叶世子已经拿到了赐婚圣旨,说暖儿眼光不错,他早就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孩子等等,苏青听得很是无言反驳。
待王夫人夸够了叶裳,苏青总算是离开了王府,苏夫人也已经收拾妥当,母子二人上了马车,出了京城,前往灵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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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到达燕北
诚如苏风暖所料,深秋一过,燕北便下了第一场雪。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了一些。
白雪覆盖了燕北城,覆盖了风口山被烧焦的山脉草木,覆盖了黑水河,覆盖了整个燕北地界。
幸好许云初带着三万兵马日夜赶工,提前备好了燕北城内百姓们家家户户入冬的干柴储备。苏镇带着兵马抢工修葺了大半的燕北城,将燕北城修葺得恢复了几分昔日的模样,只差些后续的完善工作。
而苏风暖这边事情要琐碎得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若是以堆积如山来计算的话,她也只铲掉了一少半的山峦。还有一多半的事情待做,不过最紧要的事情都提前做了,其余的事情即便下大雪也不耽搁。
皇上派来的二十万京麓兵马也于下雪当日赶到了燕北。
苏镇早就听闻苏风暖说叶裳请旨皇上让苏澈兴兵西境,又调派二十万兵马来燕北历练,这样的两桩大事儿,皇上都应了。可见,容安王府叶世子的话在皇上面前十分有分量,同时也说明,叶世子不像传言说的那般纨绔不通事务,他心里对想见叶裳又期待了几分,暗想燕北事了,他一定要进京一趟,去看看这位容安王府的叶世子。
因早有准备,所以二十万京麓到达燕北后,便立即被安置了下来。
京麓兵马到了燕北,许云初也该带着皇上的御林军回京了。这雪虽然大,但入冬的第一场雪多数都存不住,雪一旦停了,太阳出来,立马就会化了。
依照苏镇的意思,让许云初待雪停了再离开。许云初的意思则是次日一早即便雪不停,也要冒雪离开,如今也只有燕北地界下雪,出了燕北地界,便没雪了。这雪下得虽大,也不耽搁赶路。尤其是皇上调派来了二十万京麓兵马,如今京麓兵马在京只有七万,再加上禁卫军、五城兵马司,也不足十万,京城从来没有这么少的兵,一旦有心人趁着京城兵马空虚作乱,怕又是一场危难,他决定立即带着御林军启程回京。
关系国之大事,苏镇也深觉有理,自然不敢再留许云初。
当日晚,在燕北王府设宴,也是自许云初来后的第一次设宴,也作为他次日离开时的送别宴。
燕北王身体好了后,也参加了送别宴。
燕北王、苏镇以及燕北王府内的所有人都对这位与他们经历了同生共死的小国舅心存好感,若非都知晓大小姐喜欢的人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都深深地觉得这位小国舅是个好人选,家世好,才华品貌兼备。
可是大小姐喜欢的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虽然不至于人尽皆知,但亲近的人如今都知道了。自然也就没人再提撮合大小姐和这位小国舅之事。
不过也没有人提将小郡主撮合给小国舅。
燕北王府的人都知道苏思萱被娇惯坏了,虽然不至于骄纵跋扈,但也纯真如孩童,许云初来燕北这么些日子,无论是才华还是谋略还是能力本事,以及为人处事,都处处透着剔透以及良好的教养。
若是论苏风暖来说,他们都觉得小国舅能够配得上他们的大小姐,无论是燕北王府还是京城苏大将军府,都不差了国丈府。但若是论小郡主,燕北苏家的家世虽然不差国丈府,但论人来说,小郡主还真不适合配人家小国舅。尤其是国丈府一门出两后,规矩严苛是天下皆知之事。
苏思萱经过苏风暖一番敲打,早先一颗热的快跳出来的心似乎一下子被冷水泼了之后又天寒地冻地下了一场雪,诚如这燕北的雪,给封住了,如今再热不起来了。
她虽然少不更事,被娇惯坏了,但骨子里流着燕北苏家人的血液,燕北王府不能说没规矩,但规矩相较于京城来说,也算是没规矩了。她最怕的就是被规矩住。所以,一颗春心也就打住了。
不得不说苏风暖掐灭火苗掐灭得及时,或者说,苏思萱的小心肝里是十分信任苏风暖这个姐姐的,觉得她说得对,更怕她撞了南墙后被她扔去恶狼谷喂狼,她是亲眼见过秋华那些狼是怎么撕裂北周兵的,觉得实在太可怕了。
喜欢小国舅到让她被喂狼的地步,她觉得还是不值,索性也就算了。
她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说放下也就放下了。
她以前最喜欢黏着苏风暖,只要苏风暖在燕北王府,她就时时围着她转,如今知晓燕北战后很多事情要做,苏风暖带着伤还操持着燕北诸事,她也不敢再黏着她了,便与秋华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
秋华除了驭狼外,还喜欢下厨,于是苏思萱也对下厨生出了兴趣,每日跟着秋华一起,操管起了厨房,安排燕北王府内所有人的膳食,尤其是苏风暖、许云初、陈述、苏镇等带着伤的人的药膳。
因二人药膳安排得当,几人连日来虽然极累,未曾好好养伤,但伤势也未加重,在慢慢恢复。
当日给许云初的送别宴便是秋华和苏思萱筹备的,色香味俱全,一时间让众人食欲大开。
许云初伤势本就不太重,如今数日下来,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了,燕北王和苏镇的劝酒下,他多饮了几杯。
宴席后,苏风暖在旺角楼设了暖帐,邀许云初下棋,顺便二人再商议一些关于西境打仗的粮草军饷之事。
陈述作陪。
暖帐里生了火炉,陈述煮了一壶枣茶,一边看着枣茶别溢出壶盖,一边看着二人下棋,一边听着二人言谈关于如何算计朝中一众文武大臣以及南齐的富甲官绅,让他们主动捐献粮草,以助西境战事。
他听得津津有味,偶尔插上一句话,同时暗暗佩服二人,直觉跟在苏风暖身边果然受益良多,对许云初更是刮目相看。
棋局下到深夜,雪覆盖了暖帐,二人也商议妥当,言谈也接近了尾声。
苏风暖笑着对许云初道,“燕北雪景天下一绝,可惜京中兵马空虚,你要尽快赶回去,否则可以好好地赏一赏燕北的雪景。”
许云初微微一笑,道,“以后再寻机会!我来燕北这一趟,也是受益良多,燕北民风淳朴,上下一心,军民一家,老王爷和世子治理燕北有道,再加之你辅助,燕北无需几年,便可恢复,届时空闲下来,我再来看燕北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