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笑道,“不过皇上不吐口,太后和皇后也不敢驳了皇上私自做主决定。而淑雅公主又言明驸马要选个中意自己的,自己也中意的。单凭这一点,你三哥不中意她,就不必再担心了。”
苏风暖看着淑雅和刘焱一起走来,道,“这样看她端庄秀丽的模样,比以前顺延很多,若是她不痴心许云初了,我三哥没意见,我倒也不反对。”
叶裳好笑,对她,“她刚刚与刘焱的就是看你比以前顺眼了,如今你们也算是想到一处了,以后还真兴许谈得来。”
苏风暖顿时无言又好笑。
淑雅和刘焱进了凉亭,便看到了面色含笑的叶裳和浅笑盈盈的苏风暖,二人皆容颜绝色,笑起来更是人比花艳。淑雅不客气地撇撇嘴,“你们这样笑,让宫里工匠精心打点的花情何以堪?”
叶裳闲闲地看了她一眼,道,“公主不是来了吗?有你对比之下,它们不会觉得难为情的。”
苏风暖喷笑,想着叶裳的嘴只要开口,什么时候都能毒死人。
淑雅顿时对叶裳瞪眼,“你是我长得丑没你好看吗?”话落,她道,“你一个大男人,长得好看管什么?不觉得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女气吗?”
苏风暖又笑出声,想着淑雅的嘴毒也能出师了。
叶裳淡淡地笑着,“不觉得,我的容貌传自我父王和母妃,承袭了父王一半,承袭了母妃一半。而我父王的容貌承袭了刘氏的列祖列宗,祖宗都不觉得自己女气,我有什么好觉得的?”
苏风暖彻底大笑。
刘焱也笑得直打跌。
淑雅顿时噎住,一句话也不出来了。叶裳的祖宗是先皇先祖,如今都埋在皇陵呢。她若是再嘴毒地反驳回去,那就是骂了皇室的列祖列宗了,也就是自己的祖宗了。皇上若是知道,一准罚她治罪。
她噎了半晌,气得跺脚,指着叶裳,“算起来,你比我大一岁,也算是我堂哥了,有你这么毒嘴毒舌欺负堂妹的吗?”
叶裳懒洋洋地,“你刚刚来时,可没喊我一声堂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淑雅哼了一声,转头对苏风暖,“我们和解!对于以前之事,我向你道歉,是我看不开,看不透,不懂事儿。如今我想明白了,也看开了。觉得以前对你简直是无理取闹,空惹你笑话,今后再不会如此了,你也别拿以前之事笑话我了。如何?”
苏风暖看着淑雅,她一脸真诚,虽然这道歉的姿态与她公主的身份一般高高在上,但诚心却是不少。她笑着点头,对她道,“我以前倒是没笑话你,只是觉得你脑子不开窍,有些烦人而已。如今你既然想开了,好事儿一桩。我自然更不会笑话你。”
淑雅一听,对她道,“我脑子以前确实不开窍,那日在雪梅岭,还是要感谢你让我突然开了窍。”
苏风暖讶然,“这也关我的事儿?”
淑雅坐下身,对她点头,“自然关你的事儿。”话落,她看向刘焱,道,“你问他。”
苏风暖看向刘焱。
刘焱挠挠头,简单地将她和叶裳那日离开后,她拿她来劝淑雅的话了,没想到她因此突然看开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话那么管用。
苏风暖听完,不由得感慨,许灵依和淑雅,一日之间,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皆在一念之间。一个看不开,就会活在自己织造的阴霾里,一个看得开,就会拨开云雾,看到朗朗晴天。
刘焱话落,又起了那日苏风暖和叶裳离开后,许灵依的表情和笑容,至今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冷,嘱咐叶裳和苏风暖心些。
苏风暖无言,刘焱都能看出许灵依的疯狂,可见她真是把自己往没救里钻。
叶裳面色沉了沉,眸光冷了冷,对刘焱道,“我知道了。”
淑雅听了刘焱的话,转头问他,“那日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没与我?”
刘焱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那日人多嘴杂,我没敢声张。”
淑雅想想也是,叹了口气道,“如今回想起来我喜欢表哥的过往种种,这么多年,做了许多愚蠢的事儿。待想通了时,恨不得拿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觉得真是没脸见人。可是又觉得,既然曾经那么没脸见人的事儿都做了不少,那是不是明我以后也不必一本正经地守着规矩做个真真正正的公主?会不会活的轻松随意一些?做些我自己喜欢的事儿?”
苏风暖笑着,“应该会,只要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就会活得很自在。”顿了顿,她眨眨眼睛,笑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随心所欲的话,只要不是做坏事儿,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叶裳这时开口道,“只要你不怕御史台弹劾你就成。”
淑雅顿时看向叶裳,对他讨好地,“堂哥,对于御史台的弹劾,你有经验,你教教我怎么应对御史台的弹劾呗。”
叶裳笑着看了她一眼,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你父皇。我从来没理会过御史台的弹劾,这么多年都是他应付的。”
淑雅彻底没了话。她父皇宠叶裳,宠的没边了,曾经太子作为他的亲儿子都要靠边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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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早生贵子
叶裳、苏风暖、淑雅、刘焱在御花园一边赏花,一边闲谈,不知不觉便到了宫宴的时辰。
苏风暖觉得放下了许云初的淑雅,其实也蛮讨人喜欢的,难得生长在宫中的她没有那么多心计,这可能跟太后和皇后有关,她们两人把持的后宫,谁敢欺负了淑雅去?若非她痴心许云初,这么多年定然会过得顺风顺水,没有波折。
严公公找来御花园,提醒几人宫宴要开始了。
几人起身,前往韶华殿参加宫宴。
有资格来参加宫宴的,只有宗室和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家眷,算起来也有数百人之多。
韶华殿布局精致,分外内外格局,内可以摆酒席设宴,外可以观赏御花园美景,尤其是殿外的一片腊梅,这个时节开得正好。每年的除夕宫宴,都会将地点设在韶华殿。
几人来到韶华殿时,除了皇上,众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皇上、皇后、太后、皇子公主们的席面坐在韶华殿的北方,宗室一众皇亲贵裔的席面坐于东方,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们的席面坐于西方,南面是入口。
淑雅公主向皇后身边走去,刘焱如今教养在太后身边,向晋王府的席面前看了一眼,见晋王很精神,很喜庆,见他看来,对他笑着点点头,刘焱便去了太后身边。
叶裳隶属于宗室,容安王府有单独的席面,苏风暖是他的准未婚妻,于是,他扫了一眼,不客气地拉了她径直去了容安王府的席面前。叶家主和叶昔已经在座。
苏府的席面紧挨着王府的席面,王大学士、王夫人、苏澈和苏夫人四人紧挨着,身边带着苏驰,倒也不显冷清。四人瞅了那二人一眼,也没什么意见。
叶裳和苏风暖落座后,叶昔对二人问,“你们两人去哪儿玩了?”
叶裳没理叶昔。
苏风暖笑着说,“去御花园的凉亭里赏花了。”
叶昔道,“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了,早先跟着他们在朝露殿待的十分没意思,我都打哈欠想睡觉了。”
苏风暖道,“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待的其实也十分没意思,只不过自在些罢了。”
叶裳这时开口说,“每年的除夕宫宴,都没什么意思,赏一番歌舞,吃些酒菜,散了宴席便回府了。”
苏风暖道,“我还没参加过宫宴,这是第一次。”
叶裳道,“苏府没离京之前,苏大将军和夫人定然带你参加过,只不过那时年纪小,你忘了而已。”
苏风暖点头,“嗯,我小时候的记忆就定格在了与我爹在战场上找到你时,之前大约年纪太小,都不记得了。”
叶裳弯起嘴角,“这样最好,反正在那之前,你不识得我,我也不识得你。我对你的记忆也是在那时候。”
苏风暖笑起来。
叶昔对二人大翻白眼。
太后这时望向容安王府的席面,见叶裳和苏风暖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她笑着开口,“苏丫头,你过哀家近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怎么我发现你这气色比上次来我宫里时见你好上许多?看来身子骨大好了?”
苏风暖闻言伸手摸摸脸,看向叶裳。
叶裳笑着在她耳边说,“自从我们……你气色的确是大好很多……”
苏风暖脸一红,嗔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了太后面前,看着太后,笑吟吟地说,“大约是这殿里金碧辉煌的灯光映照的,太后您才看我气色好很多。如今过年嘛,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爽了。我看太后您的气色也比往日好呢。”
太后拉住她的手,慈祥地笑起来,“瞧瞧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话落,仔细地端详她,不由点头道,“嗯,你这件衣服穿得确实鲜艳喜庆,符合这过年的喜庆日子。年轻就是好,穿什么样颜色的衣服都好看,我以前觉得你穿粉色最适合,觉得苏夫人有眼光打扮女儿,如今见你穿这样的绯红色,也是鲜艳华丽,好看得紧,委实提气色。”
苏风暖被太后这样一夸,想着这衣服是叶裳为她选的,她脸颊又染上两抹红霞,对太后道,“您也不老,愈发年轻了。紫金色的衣裙最是高贵,没有什么比这个颜色更符合您的身份了。”
太后笑起来,转头对皇后道,“你看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这么会说话?”
皇后对苏风暖印象一直就不错,笑着接过话说,“母后,您以后可不能再说苏小姐是小丫头了。过了年后,再有几个月,她和叶世子就要大婚了,不小了。”
太后笑着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是不小了。你和叶世子大婚后,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了,也算是我的孙媳妇儿了。”
苏风暖见二人一唱一和,刚要开口,皇帝已经走了进来,笑着问,“母后?您在说谁是您的孙媳妇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都齐声跪拜。
苏风暖被太后拉着手,索性就站着没动。
皇帝今日显然心情很好,笑着摆手,“众卿免礼!今日宫宴,大家随意。”
众人起身。
太后笑着对皇帝说,“我在说苏丫头,过了这个年,她和叶世子大婚后,也是我们刘家的人了,自然算是我的孙媳妇儿了。”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不错,母后说得是。”话落,瞅着苏风暖道,“几日不见你,似是养回了些气色。”
苏风暖想着她脸色这么明显吗?一个个的都看出她气色不错了?她笑着说,“我第一次参加宫宴,难免高兴嘛,所以映衬得气色好了。”
皇帝坐下身,笑着问,“朕听闻你这几日住在容安王府?”
苏风暖想着这几日与叶裳在容安王府过得自在又荒唐,脸不由得又红了,但她被叶裳磨练得脸皮厚了很多,坦然地点点头,“叶裳染了风寒,我在容安王府陪着他,顺便绣嫁衣来着。”
皇帝闻言笑着对下首的苏澈道,“爱卿啊,如今你该看出来女儿家外向了?你身体如今还受着伤,苏丫头却惦记着叶小子,不在府中陪着你。”
苏澈还没开口,苏风暖不满地说,“我爹有我娘陪着,他们一年不见了,我在眼前岂不是碍眼?皇上您可不能为了爱护臣子,就给我背上个不孝女的名声啊!”
皇帝听她反驳,哈哈大笑,“也对,你躲离了苏府,原来正是孝心一片,嗯,是朕说错了,给你道歉。”
众人欷歔,皇帝给人道歉,也就苏风暖有这殊荣。
皇帝来到,太后也放了苏风暖回席,舞姬鱼贯而出,片刻,整个韶华殿便一片歌舞升平。
苏风暖回到席面后,摸着脸,小声问叶裳,“我真的气色很好吗?”
叶裳笑着点头,目光温柔,“是很好,你给我解了热毒后,脸色一直苍白,就跟许久不见天日一般,这几日,你脸色红润了许多。”
苏风暖暗中琢磨着难道行房还有治愈气色的好处?
叶裳凑近她耳边,低声说,“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再卖些力气,也许你身子就彻底的好了呢!更或许……”
苏风暖脸一红,羞忿地伸手打他。
叶裳任她打了两下,伸手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颗枣,递到她唇边。
这几日苏风暖被叶裳喂饭喂习惯了,当即没多想,张嘴就吃了。
叶裳又给他夹了一个栗子,递到她嘴边。
苏风暖吐出枣核后,又自然地吃了。
叶裳见她吃了枣和栗子,笑容深了深,又放下筷子,用手捏了一颗花生,递到她嘴边。
苏风暖不满地嫌弃地小声嘟囔,“怎么不给我夹菜?只给我吃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