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抬头瞅了二人一眼,木木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她喜欢的人其实不是北周王,而是单煦。单煦战死,她十分伤心。如今北周王被他掌控,昏迷不醒,她把持朝纲,想必是从单灼身上要找回对单煦的念想。”..
“天!这是什么女人啊!老子死了要儿子?”苏青受不了地道。
楚含冷笑,“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对两国皇子易子而养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单灼长得很像单煦吗?”苏青问。
楚含点头,“像七分。”
“好吧!”苏青彻底被大败了,道,“一个月贵妃,一个萧贤妃,不愧是姐妹。”
楚含沉默,没了话。
叶昔咳嗽一声,站起身,拍拍楚含肩膀,对他说,“其实,北周较南齐民风开放,规矩礼教也没那么严苛。萧贤妃呢,人美,温柔,保养得好,不比二八芳华的女儿家差的。单灼呢,一是九族受威胁,二是在美人的诱惑面前,年轻又血气方刚,把持不住,也正常。”
楚含脸色不好看。
苏风暖道,“你看开些吧,北周已经不是你在时的北周,萧贤妃也已经不是你的母妃。单灼虽然是你的兄弟,但那是以前,你此次离开北周,从今以后,与他的兄弟交情也就断了。人生一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单灼为了九族,选择从了萧贤妃,愤怒的同时,又受不住诱惑,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与你无关,便不要多想了。”
楚含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嘲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前路在何方,还怎么管别人?自然是管不了的。”
叶裳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启程赶路吧!”
众人无异议,点点头,都站起身,继续赶路,前往望帝山。
在叶裳和叶昔离开北周皇宫后,萧贤妃回了自己的贤淑宫,单灼已经起身,穿着单衣,站在贤淑宫的窗前,看着窗外,北周的春天来得晚,打开的窗子有风吹进来,乍暖还寒。
单灼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一会儿,便听到了萧贤妃回宫的声音,他心沉了沉,又沉了沉。
萧贤妃进了内殿,一眼便看到赤脚穿着单衣站在窗前的单灼。单灼是北周年轻的大将军,年少成名,多年来,除了跟随楚含大败的几场战事外,其余时候,都一帆风顺。他意气风发时,萧贤妃见过,他颓丧失志时,萧贤妃也见过。
如今这样的单灼,是困在笼子的金丝雀,有一种颓靡的静寂和沧桑,正是萧贤妃喜欢的。
于是,她温柔地笑着走到他身边,对他温柔地笑着说,“怎么不多躺一会儿了?”
单灼回转身,看着萧贤妃,一双眸子,寂寂的,带着苍凉,对她说,“我答应自此后跟在你身边伴驾,但单家族里的那几位太公和太叔公,每日里用药吊着命,着实辛苦,我身为小辈,看着十分不忍,你替我送他们归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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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上望帝山
萧贤妃闻言一怔。
单灼瞅着她,他不得不承认,萧贤妃的确是美的,这样看着她,确实与二八芳华的女儿家相差无几,温婉贤淑,端庄可人,尤其是她看人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很温柔。
当年,父亲对她似乎也有心思,只不过碍于王上,便退了一步,十三年前,父亲战死,他是亲眼见过她扶着父亲的衣冠冢难过的样子,没想到,如今,她依旧念念不忘,将对他父亲的念想转接到了他的身上……
昨日,他惊惧,愤怒、恼恨、挣扎、最终却受了迷惑……
一切,如云似雾,他有些记得清楚,有些已经记不清。
他想着,他这一生,以前是大将军,以后,也就听天由命了!
萧贤妃一怔过后,收了面上温柔的笑意,看着他问,“为什么?”
单灼道,“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原因。”
萧贤妃轻笑,“单灼,本宫可不是好糊弄的。你在本宫这贤淑宫里,早上起来,第一桩事儿,却是让本宫杀人,这可不是好玩的。你不与本宫说实话,本宫可做不到。”
单灼抿了一下嘴角,道,“我的将军府,被你下令围困数日,昨日,我又被你留在皇宫,不合规矩。这些日子以来,单家族里的几位长辈们若是在乎我,就一定会闹进皇宫,找你要个说法。可是,无论是以前你围困将军府,还是昨夜,都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显然是已经不拿我当单家的子孙了。我为了单家九族,答应从了你,但也不希望他们一边享受着我给的荣华,一边背地里唾弃着我不耻我,所以,他们活着,还有什么用?”
萧贤妃闻言,笑出声,上前一步,伸手点单灼脑门,柔声笑着说,“原来是为这个,本宫当你心太善,为着单家九族,什么都舍得出去。你若是长久这样,本宫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如今你有这个想法,本宫当该高兴。你自此后是我的人了,自然无需太委屈了自己。”
单灼不语,但也没躲避她的手。
萧贤妃温柔地摸摸单灼的脸,看着他英俊的眉眼,笑着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为了别人,受多少委屈,不是十分在意你的人,都看不到你的委屈。只有自己多爱惜自己些,自己过得如意,才是不枉此生。”
单灼点头。
萧贤妃执起他的手,道,“你即便是男儿,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春日里乍暖还寒的凉气,别赤脚站着了。”话落,伸手关上了窗子,吩咐道,“来人,侍候将军更衣。”
有宫女进来,捧着叠整齐的鞋靴,恭敬地对单灼见礼。
单灼脸色木木的,站着不动,对萧贤妃说,“你还没答复我,到底答应不答应?”
萧贤妃笑看着他,“你可真是个急脾气,本宫自然是答应你的,但不是现在,单家的那几个老骨头,虽然年纪一把了,但还是吃着朝廷的俸禄的,不能说让他们归位就立马动手。总要找个由头,否则我刚让你进宫伴驾,他们便被我处置了,这传扬出去,对你不利。容我琢磨琢磨。”
单灼点点头,随宫女去更衣了。
萧贤妃也换来宫女,换了一身不早朝的轻便服侍。
单灼从屏风后出来,便看到了萧贤妃换了轻便衣衫后,脖颈上的吻痕十分清晰,没做遮掩,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提醒她,“你便就这样穿着吗?”
萧贤妃坐在菱花镜前,对他招招手,“过来。”
单灼走到她身后。
萧贤妃将一块绢纱递给他,“你帮我吧!”
单灼拿着绢纱,不知如何下手,对她说,“我不会。”
萧贤妃笑看了他一眼,“真是个木头,讨女子欢心的伎俩没学过吗?有的人,即便没学过,也是有样学样,能够无师自通的。”
单灼不语。
萧贤妃笑起来,“本宫知道你是自幼学兵法的,行兵打仗你在行,捧刀握剑你也在行,扬鞭打马也在行,统领千军还在行。可是这个,却是难为你了是不是?”话落,握住他的手,柔声说,“我教你。”
单灼脸色不自然地在萧贤妃的教导下帮她系上了绢纱,遮住了昨夜欢爱的痕迹。
用过早膳,萧贤妃前往御书房,单灼作为新上任的伴驾,也随着萧贤妃去了御书房。
萧贤妃既然敢做,就已经将后宫修剪得滴水不漏了,同样,朝野上下,对于单灼伴驾在贤妃娘娘身边也无人有意义。反而,对于昨夜萧贤妃遇刺,刺客竟然是南齐的叶裳、苏风暖等人之事,一经传出,整个北周哗然。
北周百姓们对于萧贤妃,有着十分的喜爱,一时间大骂南齐背信弃义,人人义愤填膺。
他们并不知道萧贤妃两国异子而换的所作所为,更不知道萧贤妃迫使单灼纳入了红罗帐。他们只知道,贤妃娘娘遇刺,险些被杀,自然需要大将军的保护。
整个北周,如今也就单大将军能保护贤妃娘娘,以防南齐再二度刺杀。
苏风暖、叶裳、叶昔等人在北周境内所有人为他们刺杀萧贤妃而大肆捕查之时,早已经通过深山之路,离开了。
离开的他们,跟本没有理会萧贤妃对他们的诬蔑。
一行人走深山之路,六日之后,来到了望帝山脚下。
苏风暖不愿意将苏青、凤阳、楚含等人牵扯进望帝山,另外,外人是不准许踏入望帝山的。便对他们道,“三哥、凤阳,你们在山脚下择一处住处,等着我们,我和叶裳、师兄三人上山,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我们便下山与你们汇合。望帝山不许外人踏入的规矩,千百年不曾改过,如今也不能破例。”
苏青担心地说,“小丫头,你们会不会有危险?”
苏风暖摇头,“你们放心吧,不会有危险。”
叶昔道,“我和表弟不会让她有危险的,你们放心好了。”
苏青闻言只得点头,“好吧,你们早些下山。”
一行人商议妥当,苏风暖、叶裳、叶昔三人上了望帝山,苏青、凤阳、楚含、千寒、贺知等人带着容安王府的六名府卫择了一处安置之处,等候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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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空空如也(一更)
白雕驮着苏风暖、叶裳、叶昔三人上了望帝山,三人到了山上后,发现望帝山空空如也。
楼台空空,庭院空空,三位师祖不在,四位师叔不在,一众师兄弟也不在。每间院子都是空的,各个房间也像是许久未曾住人了。
苏风暖又指腹在桌案上摩擦了一下,抬起手指,见染了一层灰,她眉头不由得皱起。
叶昔纳闷道,“望帝山怎么会没人?师祖和师叔以及一众师兄弟们都哪里去了?莫不是都出去游历了?”..
苏风暖道,“望帝山从来没有出现过无人镇守的情况,三位师祖已经多年不下山游历了,四位师叔也不喜外面尘世纷扰,很少下山,一众师兄弟就算下山去游历,但最多也不过是三五结伴,不可能都离开望帝山。”
叶昔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风暖沉默。
叶裳道,“看这落下一层土的厚度,应该有月余无人住了。”
叶昔面色凝重,对苏风暖问,“望帝山月余无人,我们却没得到丝毫消息,如今怎么办?”
苏风暖面色不太好,她本就是回望帝山了解些事情的,可是如今望帝山空空如也,一众人等不知所踪,她抿唇,道,“我问一下白雕。”
叶昔看着她,提醒道,“小丫头,白雕是畜生。”
苏风暖道,“但是通人性。”
叶昔点头,“好吧。”
苏风暖当即走出房间,用哨音叫来白雕,白雕听到哨音,飞来,落在她面前,抖着翅膀,十分高兴的样子。她摸摸一对白雕,回头指指房间,对它们说,“人都哪里去了?你们可知道?”
白雕瞅着她,似乎不明白。
叶昔在一旁说,“看吧,我就说问它们白问。”
苏风暖想了一下,对叶昔道,“师兄,你身上可有师祖、师叔、或者师兄弟们谁送给你的东西。”
叶昔闻言拿出挂在腰间的短笛,“这个,是我从玄青师叔手里抢的。”
苏风暖当即说,“解下来,给它们,让它们衔着,带着我们去找师叔他们。”
叶昔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话落,立马解下来,扔给白雕。
白雕张嘴叼住,歪着头瞅着叶昔和苏风暖。
苏风暖对它们说,“乖,带我们去找玄青师叔。”
白雕似乎懂了,当即转过身,抖抖翅膀,伏在了地上。
苏风暖拉着叶裳,骑在了白雕身上,叶昔也当即上了另一只白雕。两只白雕驮着三人离开了院子。
白雕离开院子后,并没有下山,而是驮着三人前往寒池山。
苏风暖带叶裳第一次上望帝山来给他解热毒时,曾经带他上过寒池山,后来热毒也是在寒池山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