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柱心急如焚，本来想进屋看看，这会连门都进不去了，只得看向宁海涛问。
“她说行，就一定可以，我相信她。”
宁海涛心里也是没底的，可见王宝柱急的在地上乱转，他只得这么安慰他，眼底却藏着担忧，希望媳妇不要出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一点情面不留
屋内韩秀妮几乎是掉了半条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扑鼻的恶臭从她身上散发满屋，比夏季的公厕味道还难闻。
刘淑芳几欲作呕，强忍着走过去，时间宝贵，她耽误不起。
快速的扒光韩秀妮的衣服，她身上的情况跟自己和丁心柔有所不同，不是鳞状，而是淤泥状，她像是从沥青里捞出来似的，浑身裹着黑色的，油脂的黑泥。
脱下衣服恶臭更甚，韩秀妮神情痛苦，眼里都是红色的血丝，嘴唇被她咬破，显然是难受极了，怕自己喊出声，咬唇而至。
看到刘淑芳扒光她的衣服，也想挣扎着不让，这生人扒光自己，她羞愤的想去死，就算是在丈夫面前，她也不曾脱了一丝不挂。
俩人做那事也是在黑暗中进行，还要顾着家里的老人孩子，更是躲在被窝里，至今她都没有看过男人的身子，同样，他也不曾仔细看过她。
刘淑芳不管她眼中的祈求，羞愤，自顾自的把热水和冷水混合，只要不那么冰人就好，她开始浸湿毛巾用力擦拭韩秀妮的身体。
本是害羞的想要钻地缝的韩秀妮，这会儿心里升起了绝望，她是要死了吧？
只有要死的人才会被人擦身的，是为了让人干干净净的生，干干净净的死，之后就该是穿上装老衣服，等着咽气了就找棺材埋了吧？
刘淑芳正在和她身上的黑泥做斗争，这如同沥青般黏稠的污物，还不如鳞片好擦呢！鳞片可以逆鳞擦拭，比这个轻松多了。
她身上的黑泥黏黏的，擦的时候很吃力，不一会儿刘淑芳就累出一头汗。
却也是只擦了一半，剩下的她都没力气再擦，毛巾放在水里清洗着，刚扔到水里，清水就变成比墨汁还要黑。
恶臭让她忍不住吐了，这味道太难闻了，比发酵的粪便还令人无法忍受。
开门把脏水递出去，招呼王宝柱进屋，她是擦不动了，也该这个男人为媳妇出点力了。
“大哥，你拿水帮嫂子把身上的泥擦下去，我实在擦不动了。”
端来干净水，浸湿毛巾递给王宝柱，等着他来接，却发现王宝柱皱眉看着妻子，没有接毛巾的意思。
“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不能再拖了。”
正当想招呼他的时候，王宝柱突然开口，并去找衣服打算给媳妇穿上。
“站住，她现在这样去医院能行吗？怎么，帮媳妇擦身很丢脸吗找什么借口？你若不想干就出去，我来。”
刘淑芳厉声喝止，带着寒意的目光，不屑的看着王宝柱，找什么借口，不外是嫌弃自己媳妇脏？
毫不客气的骂人，一个女人给你生儿育女，帮你伺候老人，支持你在部队发展，图的是什么？难道是你的嫌弃？
王宝柱愕然的看向刘淑芳，长得文静甜美，骂起人来这嘴跟刀子似的，一点情面不留？
他的脸涨红着，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是怕耽误了媳妇的治疗。
可刘淑芳这话说的，他好像是嫌弃媳妇似的？低头就看到媳妇伤心愤怒的目光，泪水顺着她的眼睛滚滚流下，烫的他心疼，眉心紧锁，她误会了。
“拿来。”
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抢过毛巾开始用力帮媳妇擦身。
第一次给女人擦身体，还是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媳妇光着身子躺在那，他尴尬的眼睛都不敢乱看。
真擦上之后，他发现，不怪刘淑芳说她没力气擦了，这简直发滞的厉害。
恶臭不断的冲进他鼻子里，饶他是个大男人，也觉得难以忍受。
一盘水转眼就墨汁一般黑，刘淑芳马上换了盆清水，又拿了一条新毛巾，原来那条根本就不能用了，油渍麻黑的，擦也擦不干净。
连着换了五六盆水，毛巾不够用，刘淑芳让宁海涛把自己的毛巾都拿过来，水用到后面已经没热水能兑了，只能用冷水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宝柱觉得自己的两条胳膊都快断了，眼看着媳妇身上的黑泥越来越少，味道也不那么难闻了，
他都忘记要送她去医院的事了，一心一意的想把韩秀妮的身体擦干净。
“海涛，倒水，再打点干净水。”
刘淑芳又端了脏水给门口等候的宁海涛，吩咐他换清水。
“怎么样啊？这脏水是哪里来的？”
开始的时候宁海涛没敢问，就是一盆一盆的往外倒水，那股臭味打鼻子，只能屏住呼吸。
本来以为三盆两盆也就够了，没想到这都七八盆了，咋还有脏水？打哪里来的？
“别问了，快点。”
刘淑芳不耐烦的催促着，她也没有料到韩秀妮身上会这么脏？之前丁心柔和自己可没有换这么多次水。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的病比较重？一定是这样，现在她就希望韩秀妮能好起来，哪怕不能全好，至少让她不那么痛苦，多活一两年也好。
为她自己活这一两年，不要再那么苦，也希望王宝柱能好好对她。
十盆水过后，王宝柱累瘫在地上，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床上的韩秀妮，身上的淤泥没了，现在是淡褐色的，看着没有之前脏了，味道不止不臭，反倒有股淡淡的香味，人看着也不像之前那么难受，眼中的痛苦不见，眼神祥和平静。
眼中闪过诧异，这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抬眼看向刘淑芳，堂堂一个副营长，对小兵呵斥威严，可对上刘淑芳时，他有些不敢开口。
也许是因为她刚才骂过自己，嘴太不饶人了，像刀子一样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