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在的缩了缩手腕,然后低声道:“没事的,殿下。”
万俟舟被她的声音给惊醒,听到了她说没事的,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楚良微以为自己看着她的手腕是不好意思,刚刚对她做的事情。
万俟舟敛下了丹凤眼,想到了刚刚楚良微为了帮自己说话,然后被捏断了的指骨,他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但是,楚良微的工作能力他还是可以相信的,如果现在放任不管的话,肯定会寒了她的心吧。
就算是对方是真心仰慕着自己的,但是像楚歌浼说的,时间久了,什么东西都会变质的,就算是爱的再怎么深刻,在一次次的忽略当中,终有一天,都会变质成为了仇恨。
万俟舟回想到,刚刚楚歌浼深邃的眼眸之中,那刺骨的冰寒,眉心情不自禁的便蹙了起来。
楚良微本来还等着对方的推辞,可是没有想到万俟舟却没有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了他紧锁着的眉头。
楚良微心里一紧,小心翼翼道:“殿下,怎么了嘛?”
万俟舟重新聚焦回了焦点,放在了那张和楚歌浼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眸子暗了暗,随后便挪开了,淡淡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玉瓶,并且递给她,一边开口道:“这是父皇给予本殿的疗伤圣品,擦后即可愈合,伤筋断骨都可以治疗,你就拿出去用吧。”
楚良微一惊,看着那流畅的玉瓶,眼圈红了红,她一直以为只要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看着他一步一步踏上了那个位置,就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在看着这个玉瓶,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动情意,情绪还是被牵动了。
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喜欢他,无论他做什么,就算是无心之举,也会让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不喜欢他,就算是他将整个世界都捧到了自己的面前,那还不是那个味道,还是觉得麻烦。
楚良微咬着唇瓣,看着那个玉瓶,感动的一塌糊涂,就算是明明知道,他只是为了笼络自己的心而已,可是还是避免不了牵动了喜欢的那根神经,泪腺鼓动着,眼眶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万俟舟不经意的一扫,便看见了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楚良微,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满足感,只有淡淡的怅惘,楚歌浼无论自己摆什么东西在她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高傲,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件东西,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
他一直都是知道楚良微是喜欢自己的,也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心里面明明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出于什么缘由,可是就是那么类似于施舍的举动,就足以让她感动如斯。
呵,女人。
万俟舟抽回了手,淡淡道:“你先拿去涂药吧,本殿自己去就可以了。”
楚良微看着空空的手腕,原本紧紧贴着自己的手臂的那个臂弯还是消失了。
万俟舟随意将那玉瓶一抛,便抛掷到了楚良微的怀里面。
楚良微脸上压抑不住的黯淡,她抿着唇,接过了万俟舟手中的丹药,轻声道:“谢殿下。”
万俟舟往前面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回过头道:“你就先别走了,跟本殿一起坐马车吧!”
楚良微眼睛一亮,刚刚想答应,但是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那双晶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万俟舟疑惑,像以往楚良微听到了自己的邀请,不应该是眼巴巴的跟了上来了吗,怎么突然就会不说话。
他回头,便看见了低垂着眉眼的楚良微,长眼睛的都看得见她身上冒着的不积极的因子。
万俟舟蹙眉,难道今天连楚良微都要拒绝自己吗?
连续被三个女孩子拒绝,万俟舟苦笑,今天果然还真是流年不利。
万俟舟摇了摇头,将那些不着调的想法都丢到了一边,然后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不愿意?”
楚良微咬着唇,看了他一眼迟疑的摇了摇头。
万俟舟皱眉,不知道楚良微在想什么,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对于这个楚良微,她现在还这么磨拖,万俟舟就更加不爽了。
于是,语气也不怎么好了。
只听着万俟舟冷冷道:“如何?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必去了。”
楚良微连忙摇头,紧张的上前了一步,张了张嘴,嗫嚅道:“可是,容师姐那边……”
万俟舟听到了容新月的名字,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楚良微敏锐的瞥见了他脸色的变化,心头一凛,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万俟舟挥手制止了。
“不用跟了。”
话罢,万俟舟径直走了上去,不再回头。
楚良微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又是喜悦,但是又掺杂着淡淡的不安。
不知道万俟舟是什么意思,不让她去跟容新月的意思,是让她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还是自己走?
万俟舟没有说清楚的话,楚良微也不好意思上去,她看着万俟舟的后背,往日的聪明才智好像都被耗空了,进退维谷。
万俟舟走了几步,都没有感觉到后面的人跟上来,眉心一蹙,不悦道:“怎么还不跟上来?”
“咦?”楚良微眼睛一瞪,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可以跟万俟舟同乘一辆马车吗?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别的人呢。
楚良微脸颊飞过两抹绯红,然后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怀里面抱着那个玉瓶,如获珍宝。
楚良微很快就追了上去,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半步,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时不时的嗅到从万俟舟传过来的属于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
楚良微抱着玉瓶,娇羞的一步一步的印在他的脚印上,跟着他走了上去。
楚良雅已经死了,容新月也走了,楚歌浼不会喜欢万俟舟的。
万俟舟会是她的。
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的那个娇羞的小女生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第二百六十二章百无聊赖,要求!
楚歌浼和万俟泊两人并行,很快便赶上了提前前行的越珑珏等人。
“师姐!”
越珑珏远远的就看见了正在赶来的楚歌浼,并且高高的朝着他们摇手。
楚歌浼眼尖的看见了越珑珏的手,然后笑着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几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纷纷上马。
越珑珏看着楚歌浼翻身上马,一脸八卦的凑了过去,问道:“师姐,你们刚刚留在那里干什么?我好像听见了惨叫?!”
楚歌浼刚刚落下马,就看见了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凑了过来,不由得挑眉,道:“你都能够听见?”
为了保证出现意外情况,她还特地等着他们走远了一点,才开始动静的。
越珑珏弯起嘴角,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们好奇,就……”
听他们这么说,她就知道了肯定有人是不乖,偷偷摸摸凑近听他们说话了。
“我们?”楚歌浼抓住了重点。
刚刚翻身上马的闻人孺,险些一个不稳就摔下了马。
就这样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歌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胸中已然了然。
闻人孺接过了楚歌浼那轻飘飘的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东张西望的,然后干巴巴道:“我就是……去那里随便逛逛……”
万俟泊也跟了上来,与楚歌浼并肩而行,重复了后面的两个字:“逛逛?”
闻人孺看着万俟泊那明显有深意的墨眸,干脆放弃了挣扎,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就是有点好奇,顺便,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能及时上去帮忙嘛?!”
毕竟你们一个瘸子,一个炼丹师的,战斗力总归是不足的。
闻人孺扫了那两个并肩着的男女,默默的将后面的那一句话给咽了下去,就算是瘸子也是不一般的瘸子,更别说隶属于霍树正门下的楚歌浼了。
闻人孺破罐子破摔之后,就没有了心理压力了,脸皮反正已经丢了,再踩上几脚也没有关系了。
于是,便本性败露的凑了上去,追问道:“唉,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个尖叫声是楚良微吧?怎么会突然有楚良微出现呢?歌浼,你把怎么着了?”
楚歌浼听着这跑语连珠的问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倒是对于这个八卦的有些过分的闻人孺,刮目相看。
原以为就越珑珏这么个年少孩子气重的家伙,会对于这种事情感兴趣呢,没想到看上去老气横秋的,儒雅谦谦君子的闻人孺也会对于这种事情那么的好奇啊。
越珑珏听见了闻人孺的问题,琥珀色的眼眸一亮,也追了上去,问道:“对啊,师姐?到底是不是楚良微啊?”
楚歌浼看着两双如饥似渴的眼眸,不由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楚良微,我掰断了她的手指。”
“手指?”越珑珏伸出了食指,放在了面前。
楚歌浼危险的看了一眼那个纤长的手指,舔了舔嘴唇,略有深意的笑道:“对哦,就是她伸出来,然后我就一掰……”楚歌浼边说,还边做出示范,模拟出那时候的声音,道:“啪卡,就断掉了!”
越珑珏心头一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手指缩了回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佯装不经意的:“我先去看看崖青!”
说完,一夹马肚子,便扬长而去。
而在这之前,楚歌浼五爪雷电般射出,迅速抓住了越珑珏的衣领,将想要听了故事就想要逃的越珑珏给拉了回去。
越珑珏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于是连忙哭丧着脸讨饶道:“师姐,我再也不会好奇了,我不问了!”
楚歌浼没好笑的拽过了他的衣领,拉到了身旁的地方,然后将他的耳朵拉了过来。
越珑珏还以为她要拔掉自己的耳朵,然后连忙护住耳朵道:“师姐,我以后会听话的,别拽耳朵,疼!”
越珑珏一边挣扎着,可是又被楚歌浼拉扯着耳朵,一边疼的龇牙咧嘴的,只好连连告饶了。
楚歌浼挑眉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越珑珏好运万丈,霸气道:“对对!什么都做,只要我能做,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会去做的!”
楚歌浼笑着放开了他的耳朵,道:“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
越珑珏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嘟囔着:“我当然知道,最怕比上刀山,下火海还有可怕的事情。”
“不会的!”楚歌浼一把拉过了越珑珏的衣领,然后凑到了他的耳朵旁边道:“就一个小小的事情。”
越珑珏斜睨她,怀疑道:“真的?”
“嗯。”楚歌浼连连点头,为了让他能够信任自己,还佯装正经的神色呢。
越珑珏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便不禁得寸进尺道:“那有什么好处吗?”
楚歌浼见他竟敢得寸进尺,便弯着眼睛,笑眯眯道:“有!”
越珑珏一喜,连忙追问道:“真的?是什么?是什么?让我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不答应。”
楚歌浼弯着红唇,然后将那个刚刚窜出来兜风的橙子给一把砸到了越珑珏那一张清秀俊逸的脸蛋,正中鼻梁。
就算是橙子是软绵绵的,十分的有弹性,可是在楚歌浼的力道下,重重的砸下去,还是正中鼻梁,饶是越珑珏都忍不住惊叫一声,然后眼角便沁出了生理性泪水。
越珑珏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楚歌浼,用无言来控诉楚歌浼的无情。
楚歌浼看着那双红兔子的眼睛,挤出一个微笑,“奖励你一个爱的抱抱,是吧?橙子?”
楚歌浼将被砸的晕头转向的橙子拿了出来,对着晕乎乎的橙子微笑。
本来就晕的刚刚吃的东西都想吐出来的橙子,见到一向威猛的大恶魔竟然对自己微笑,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到这里,橙子就更加晕乎了,一双蚊香圈的眼睛,更加的圆乎了。
楚歌浼无趣的看着已经装作是死尸的橙子,百无聊赖的捏着它的腿,让它倒吊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