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有办法!”云北冥一直在旁看着,此时轻笑出声,“倒没想到,你还是个哄孩子的好手!”
“谁说不是呢?”方婶也在旁笑,“姑娘真是有耐心!我倒没想起这法子来!居然把糕点做成小动物模样,这倒真是新鲜!”
“我也是突发奇想……”顾九笑笑,问:“方婶,厨房在哪儿?”
“就在那边!”方婶指向走廊尽头,“姑娘想做什么?吩咐我就是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顾九摇头,“我想给他们做顿饭而已,自己就行的!”
“那你有事叫我!”方婶点点头,自去了。
顾九转去厨房做饭。
云北冥在旁帮着打下手。
他倒是很熟悉厨房里的活计,摘菜洗菜生火,做起来头头是道,撸起袖管,手拿菜刀切菜,那刀法,竟然丝毫不比剑法逊色。
顾九看得一楞一楞的。
“不说做饭吗?你傻站着做什么?”云北冥看着她。
“你把活儿都干了,我倒不知道该做什么了!”顾九看着他,想起那个有着强迫性洁癖,每天连洗手都要洗数遍的冥王,唇角微微扬。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到最后,他和她的结局如何,最其码,还有一件事,是令她欣慰快活的。
那就是,他真的,好了。
还有什么,比病人痊愈,让她这个医者更欣慰的呢?
云北冥看到她眉间眼梢的那抹浅淡笑意,瞬间觉得骨头都轻了,简直有点飘。
过了这么些日子,她总算是,又对着他笑了。
委实难得。
因着她的笑,他原本有些抑郁的心空,也陡然变得晴朗。
“我只是个打杂的,这掌勺的大任,还是要交由你来完成的!”云北冥笑眯眯的看着顾九,“说起来,也有好一段日子,没有吃到你亲手做的饭了!”
他这么一说,立时便把顾九带入两人以前在永乐宫时的日子了。
那个时候,他们如胶似漆一般,终日里腻在一处,她每日里洗手作羹汤,心中满是柔情蜜意,与他一起吃饭时,不管那菜味是咸是淡,吃在嘴里,都似比蜜还甜。
如今想起来,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然而,终归是过去了。
不管那时有多甜蜜,在琉璃殿发现厉风就是池风时,她还是将与他之间的所有情爱,都尽数抛到了脑后。
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心里,也就只有一个池风。
她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他,负了他!
她已然没有资格,再与他谈情,说爱。
便算是他不介意,那又如何?
她是介意的,她介意自己的负心和背叛,她不知该以何种面目来面对他!
总不能,前一阵,还和池风生死相许,缠缠绵绵,转眼间,却又与他重修于好,亲亲我我吧?
这事儿,只想一想,便让她觉得自己恶心。
更不用说……
顾九的脑中闪过那场不堪的恶梦,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太恶心了!
虽然,那是属于前世的记忆,虽然,今生这具身体,清清白白。
可是,那种被玷污的羞耻感,却如附骨之蛆,在她的身体里蠕动着,慢慢的啃啮着她。
她当然知道,她不该那么想。
那场遭遇,那个施暴者,才是最丑恶最值得唾弃的。
而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但身为一个女子,哪怕她的心理已经变得十分强大,但是,在这件事上,竟然还是无法摒弃掉那种蚀心刺骨的不洁感。
负心,且,不洁……
她委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北冥。
他待她越好,她越愈发觉得自己,不配……
“怎么了?”云北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熟悉的清苦芬芳的气息,在鼻间氤氲。
顾九睁开眼,正对上云北冥关切怜爱的眼神。
她的身子颤了颤,忙不迭的向后闪避而去。
“小心!”云北冥欲待伸手扶住她,却见她眸中满是惊惧躲闪,那手伸到一半,便又生生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