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朝她一笑:“我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
云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蹲在她跟前:“主子,我不准你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些日子,可吓煞了我们几个。”
黎落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云锦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又站起身来朝门口跑去:“主子醒啦!”
云棉最先反应过来,扔掉手中的扫把径直朝屋中跑去。
蕴儿与阿羽正在花盆旁修剪花枝,闻声急急将剪刀搁在一旁,也跟着冲进屋里。
阿福和祥贵正在院中跪着祷告,听见云锦的喊声,他们愣了一下,旋即巨大的喜悦在胸口蔓延开来,两人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不约而同地俯身磕头,口中直念叨:“谢谢皇天大老爷——谢谢皇天大老爷——”
黎春阁内,黎落坐在,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云棉几个人蹲在她床边,喜不自胜。
“主子,这些天,您可把我们吓坏了。”
阿羽说罢眼圈又微微发红了些。
云棉将脑袋轻轻地枕到黎落腿上:“主子,那皇上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以后再也不要招惹他了!”
云棉的话刚一出口,便被她身旁的云锦捂住了嘴巴。
云锦皱着一双细眉低声呵斥:“这话你也能说?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云棉挣开云锦的手道:“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杀要剐随便!”
“你……”
云锦伸手指着她,却被她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几个人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呵斥:“嘈嘈杂杂成何体统!要是惊扰了你们主子,我定重重惩罚!”
黎落抬眸朝门口望去,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眉眼弯了几弯:“江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人正是江温尔,她挪开扶着忆秋的手,急急迈步走到黎落床边,眼中流转着几抹晶莹的水珠:“黎妹妹,你终于醒了。”
“主子,您昏迷的这些天江小主每天去皇后那请完安都要过来瞧瞧您。”
云棉嘴快说完,又朝其余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才不动声色地退出屋去。
黎落闻言伸出手握住江温尔的手:“姐姐有心了。”
“你个死丫头,平日里挺自在的一个人,偏生遇见皇上就不自在了,你明知他心中没你,却还要做傻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江温尔伸出另一只手,象征性地在黎落手背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黎落却抿着唇不再言语。只是转头望向夺窗而入洒了满地的阳光发呆。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望向江温尔苦声道:“江姐姐,你不知道,我真的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好久,久到连我自己也忘了时间。有时候我也想过,其实他爱不爱我都不要紧,只要我爱他就够了。可是,直到那夜,那沉重的板子一下一下地落在身上,我才忽然发现,原来,单相思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黎落说着,两滴清泪夺出眼眶,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两行泪痕。
江温尔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我的傻妹妹,你爱上谁不好,怎地偏要爱上一个如此无情之人……”
……
长宁街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烟柳华桥,风烟翠幕,所到之处尽是人山人海。
一身男子装扮的桃夭挤过重重叠叠的人群,走到男子身边抱怨道:“公子,咱们为何要这么早动身来到宁国?”
那男子一双的薄唇弯起一抹笑意,却并不回答桃夭的问题,只是摇着手中的折扇大步朝前面走去。
“哎——公子,您走慢点——”
几个飞檐走壁的黑衣人远远地跟着前面的主仆二人,为首的黑衣人在街道上落了地,低声朝边上的几个人命令道:“一定要保护好公子,若有半点差池,为你们是问!”
几个黑衣人双手一拱,齐声道了声“是”,便又紧紧地追着那主仆二人去了。
桃夭跟着自家公子在一家客栈前停住的时候,立即明白了公子提前一个月来到宁国的目的了。
还在对那女子念念不忘么?
桃夭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很快便被她隐了下去。
“公子,咱们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吗?”
那男子摇了摇扇子,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他便抬起步子走进客栈中。
店小二见二人衣着光鲜,朝猫着腰谄笑着走上前来:“二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男子将折扇一合扔到身后桃夭的手中:“先收拾两间干净的客房,稍后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饭菜备两份端到房中。”
“好嘞!客官,这边请。”
店小二领着二人朝楼上走去,走到二楼客房的尽头才将房门的钥匙给了他们:“客官,你们先歇着,饭菜一好。立马就端上来!”
说罢,店小二欲转身离去,却又被那男子叫住:“先等一下,本王……公子向你打听个事,这些日子有没有一个白白净净的穿着白色长袍的清秀男子来这里住店?”
店小二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来来往往的客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像您这般描述的人,每天都有十好几个个,小的实在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
男子闻言,眸中升腾起的希望的火苗瞬间暗了下去,他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朝小二挥了挥手:“你先下去罢。”
复而便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