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决定提拔钟霖,就是看中了钟霖这副铁面无私的做派,昔日同僚他都能不怕得罪,在一边添火加柴,更别提旁人了,如今升任不久就替她立了功,真是好小子,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刘燮的人呢。
等俞千龄见了俞霸天,直截了当道:“爹,让钟霖官复原职。”
俞霸天有点为难:“闺女啊,这个事有点难,那刘燮不依不饶的,若是这么做,把他逼急了,怕是不好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俞千龄呲了一声:“爹,您今日纵着他,转日他就该拆您城墙了!他刘家的女儿不愁嫁,死咬着不放,不过是想震慑震慑那些往您这边靠拢的群臣,钟霖是您才封赏的将军,因为秉公执法而被撤职,只因死的那个是他刘燮的女婿,您还指望那些猴精的大臣踏踏实实站您这边吗?早跟他刘燮屁股后头转了。”
俞霸天一听,这是这个理,可刘燮要是好对付也就罢了,关键刘燮这人不好对付啊,嘴皮子多利索的人,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
“可那刘燮若是不干,明日早朝上又得整幺蛾子了。”
俞千龄自信道:“这个您放心,我怼他。这事谁凶谁占理,何况钟霖也是秉公执法,一些话您不好说,我会替您说。”
俞霸天对闺女基本就是盲从了,一听这个拍大腿道:“行,就听闺女你的了!”
想到明日就能给刘燮的颜色瞧瞧,俞千龄就神清气爽,又跟她爹说了一番去陇西的事,拍拍屁股走人了。
闺女一回来,俞霸天就觉得踏实了很多,当然舍不得放她走了,挽留道:“闺女,留宫里吃饭啊,你娘可想你了。”
她娘才不会想她呢,那根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娘。
俞千龄摆摆手:“算了吧,我明日再过来,我跟怀今小别胜新婚,谁跟你这阖家团聚啊,您叫我哥他们吧。”说完人就大步流星走了。
俞霸天在后面哭丧着脸:真是有了爷们,忘了爹啊!
*
俞千龄到礼部的时候,正赶上时怀今散职,礼部的人正往外走,她几步过去:“留步!留步!都留步!”说罢冲陈让招招手,陈让带着几个身披铠甲的士兵过来。
礼部几个人瞧这势头,心里都有点胆颤,他们这些日子对驸马可是客气着呢,没犯事啊?
众人正心里猜着,俞千龄笑盈盈道:“带了点陇西的特产,都拿回去尝尝。”话说完礼部的人一人手里多了一个盒子,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看着俞千龄。
俞千龄没再多说,冲时怀今招招手:“走,回府了。”
时怀今实在没想到她还能做出替他打点礼部众人的事,心中有点狐疑,但更多的还是喜悦:“回来了,我还想你今日再不回来,就托人去给你送信呢。”
俞千龄挽上他的手臂:“陇西那边事多,耽误了。”她冲他抛了个媚眼,勾唇问,“想我没?”
时怀今没答,握上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唇边是浓浓的笑意。
陈让和陈谦在后面跟着: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等到了宫门外,俞千龄备的马车使过来,时怀今一看见马车就知道俞千龄心里存的什么鬼了。
果不其然,刚进了马车,俞千龄就猛虎扑食一般把他扑倒在早就准备好的软垫,按着就亲,亲的时怀心跳都乱了。
她又扯他衣服,时怀今拦住她:“回府再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俞千龄不听这个:“你不急,我急!大半个月没见我,不想?是不是自个半夜里偷着解决了?”说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真不老实,我生生忍了半个月,你倒是自己偷偷爽!”
时怀今被她说的一脸通红,蹙眉反驳道:“瞎说什么呢,我没有!”
俞千龄勾起唇角,摸着他脸道:“那你说,这些日子你想我了吗?”
时怀今脸上一片红晕,他抿了抿唇,将脸别开,低声道:“想……”
俞千龄嘿嘿一笑,伸手扳回他的脸:“瞧你这羞涩劲儿,想我这么见不得人啊?”说罢鼻尖抵上他的鼻尖,唇瓣触着他的唇瓣,手摸向了他的敏感之处,“是不是想我想的……偷偷硬了?”等她触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一柱擎天了。
时怀今轻喘了一声,咬唇不答,那副明明已经受不了,却强忍的模样取悦了俞千龄。
她的手来回轻抚了几下:“真不乖,嘴还没身体诚实呢~”她在他耳侧亲了亲,“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怎么偷着解决的?先摸哪啊?”
时怀今觉得自己要死在她手里了,深吸口气道:“没有……我忍着……”
俞千龄闻言笑了几声,把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真香,还是你身上好闻。”
俞千龄的手就快扯下时怀今裤子了,时怀今突地问她:“谁身上不好闻?”
作者有话要说: 淇哥哥今天去拔了牙,脸麻到现在才好一点,今天少更一些,么么哒 _(:3」∠)_
我们直男龄调戏男人真是一把好手,有木有?
第45章
第四十六章
这个时候谈起府中那个未免煞风景,俞千龄打着哈哈道:“谁也没你好闻啊。”而后便是一波狂风骤雨。
而时怀今就忙着堵她乱叫的嘴了,哪里还有工夫再说话,再者说小别胜新婚,他娘子如此不含蓄,他如何招架得住?
等到了驸马府,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俞千龄神清气爽,时怀今快没脸见人了,而比他更没脸见人的是车夫陈谦,他离得最近,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着呢。
陈谦走到陈让身边,胳膊肘捅了捅他:“哥,我明日开始要去相亲了,组团吗?”
陈让给他一个字的回答:“滚。”
俞千龄与时怀今入了府,风翎迎了上来,他已经洗漱妥当,换了一身打扮,锦衣玉带,头饰束冠,已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公主,驸马。”
俞千龄打量他一眼,点点头:“不错,这身挺适合你的。”说完看向时怀今,“他叫风翎,你应该知道他吧?”
时怀今不动声色的打量风翎一眼,风翎在他开口之前道:“驸马琐事繁忙,我之前身份卑微,又不起眼,驸马定然是不记得了。驸马,我是您之前指派出去伺候公主殿下饮食起居的人。”
俞千龄临行前他确实有去吩咐过管家,只是后来俞千龄说已经打点好了,他转日临走前便让管家不必管了,这是管家挑的人?时怀今并不记得府中有这般相貌出众的下人,不过现下看来他似乎也不再是驸马府的下人了,下人哪会像他这般穿着讲究?
时怀今看向俞千龄,俞千龄正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时怀今重新看向风翎,含笑点点头:“原是如此,这些都是管家安排的,怪不得我没见过你。这一路随军辛苦,你也没练过武,有劳你了。”
风翎也是一笑,看了眼俞千龄,笑得腼腆又知足:“这一路能伺候在公主左右,是我的福分,公主体恤我,回程坐的马车,并不累。”
时怀今又看向俞千龄,笑意更深:“哦,那就好。”
但俞千龄觉得有点不好,轻咳一声道:“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有话进去在继续说。”说完先一步往里走。
风翎快步跟上她:“殿下,我已在正厅备好了晚膳,殿下换好衣服便来用膳吧,洗漱的热水我也叫人送去主院了。”
俞千龄赞赏地看他一眼:“好,你先去前厅吧,我和驸马去换衣服。”
风翎听了乖巧的退下去了。
俞千龄回头看了时怀今一眼,他就在后面跟着,既不说话也不跟上来。
等两人入了主院,时怀今径自去换官服,也不跟俞千龄打声招呼。
俞千龄拉住他:“怎么了?生气了”
时怀今回过身,脸上没有怒气,只是满脸的不解:“我为何要生气?”
要是从前,俞千龄做事从来不和谁解释,更不会去体恤谁的心情会如何,可现下她却有点怕时怀今误解:“这不你不在的时候,我收了个人吗……”
时怀今闻言一笑:“哦,那恭喜殿下了,喜获新欢。”那样子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俞千龄皱皱眉头,还没开口,时怀今继续道:“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殿下有了新人,我替殿下高兴,只是殿下近些日子易受孕,以免将来孩子生父不详,殿下还是不要两头兼顾的好,到我这里就不要去风公子那里了,若是去风公子那里,我这里便不要来了,还望殿下理解。”
俞千龄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她问:“还有易受孕的日子?”
时怀今点头:“自然,月事过后第十五天左右为易受孕的日子,殿下的日子该差不多了吧?”这事时怀今一直记着,前几天谈到了备孕的事情,这才算了易受孕的日子,还担心到时候俞千龄赶不回来呢。
俞千龄不怎么记这个,上次月事似乎是启程那天来的,但她也数不清了。她走到他面前,问他道:“怎么?生气是不想我生别人孩子?”
时怀今摇摇头:“殿下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嫡庶之分也全由殿下做主,就算不是我的,殿下将来若是交到我膝下教导,我也会视如己出,只是这孩子总不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也以免风公子那边不愿意。”
俞千龄望着他的眼睛,他眼中平淡无波,不过俞千龄很清楚他生气了,他一生气就会叫她“殿下”,心情好的时候叫她“千龄”,她都摸出门道来了。
“依你之言,我若是去风翎那里,就不能来你这里了?多久不能来?”
时怀今将头转向一边,淡淡道:“起码要等殿下生下子嗣吧。”
啧,她男人也够狠的,满嘴的宽容大度,但她若碰了别人,就一年多不能碰他,他可真够行。不过他也不想想,她眼光那么高,能看上风翎那种货色?这事她得让他长个记性。
俞千龄轻描淡写道:“哦,那我暂时不去你那里了。”说完先他一步进去沐浴更衣了。
时怀今眼见她进了屋,袖下握紧的手也松开了,眉宇间有些怅然。他知道俞千龄对他是真心的,可她那样的身份和性子注定不会只有他一人,早晚会有别人,只是这比他想象的更早罢了。他曾也想过到了现下这个时候该如何应对,可事前到了眼前,他还是说出了那般负气的话,将她赶走了。大抵他也是个俗人,见不得自己的妻子身边有了别的人。
时怀今暗自叹了口气,调整了一番神色要往主屋走,刚走了几步,门外候着的小厮走上前来,禀道:“驸马爷,风公子在另外一间房也给您备了热水,您这边请。”
时怀今眉间几不可见的一皱:这个风翎倒是厉害,才刚有了身份,便开始管起主院的事情了,怕是野心不小。
小厮见他站着不动,又说了一句:“驸马请。”
时怀今看他一眼,这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性子,之前是只有他一人所以不显,现下多了一个风翎,方才俞千龄又选了风翎不选他,这些下人便也知道哪个最该奉承了。
时怀今平静的点点头,随他入了侧厢房。
等俞千龄洗好出来,时怀今已经在院中等候了,一身神清气爽,显然是已经洗漱好了。俞千龄啧了一声:气性够大,洗个澡都不和她一起洗了,没听过人家后院争宠吗?哪有他这样不好言好语往上凑,还躲到一边摆冷脸的?这要放在书里,得活不过三页。
俞千龄得教训教训他,没跟他说话,自顾自往院外走,可神气了。
时怀今知道她是因为他不让碰生气了,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打算晚上清静了再重新和她谈。
厅中,风翎已经将晚膳打点好了,俞千龄一来,便让人将温着的米饭盛好摆在桌上。
时怀今看了眼桌上的菜肴,竟和他之前一贯准备的不一样了,想来是风翎擅自吩咐了厨房,改了菜式,他的权力已经这么大了?但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像平常一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俞千龄和时怀今平日吃饭都是相对而坐,这次也不例外。而风翎站在俞千龄身边,低眉顺目道:“我给殿下布菜。”
俞千龄听了点点头:“那你坐下,不用站着。”
风翎现在这身份说不好听了就是个面首,上不得台面,哪有和公主驸马同食的资格,他守规矩的犹豫道:“殿下,这与礼不合……”
俞千龄拉他坐下:“没事,我这没这个规矩,你坐下踏实吃吧。”说完还跟伺候的下人摆摆手,“给风公子盛饭。”
于是风翎便坐在了俞千龄的身边,他也不急着自己动筷,先伺候俞千龄用膳,将菜往她碟子里夹,夹到一块炖肉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时怀今道:“殿下不喜欢吃肥肉,要把肥肉去掉。”
风翎闻言一顿,有些惊讶道:“原来殿下不吃肥肉吗?那为何我之前给殿下夹的殿下还吃?我还以为殿下喜欢吃呢,请殿下恕罪……”
俞千龄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只是觉得和时怀今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胃口大增,吃什么都觉得好吃。而之前风翎给她布菜,她都是凑合吃点,逢场作戏。
原来时怀今竟默默看出了她对菜式的喜好?俞千龄又认真看了眼桌上的菜,似乎和之前在府里吃的很不一样。她看向时怀今,时怀今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吃饭。
真想不到,她男人竟细心到了这种地步,连她日常饮食都是下了功夫的。
这么一想,俞千龄就舒心了,决定今晚就原谅他,勉为其难哄一哄他这个坏脾气。
风翎又唤了一声俞千龄,看了眼时怀今,有些委屈道:“殿下,您以后有不喜欢的菜式一定要和我说,我还以为殿下您不挑嘴呢。”
俞千龄回了神,不在意道:“无妨,吃饭就是填饱肚子,没那么多讲究,之前又出门在外的,哪有喜欢不喜欢的,你随便夹吧。”
风翎听了抿唇一笑,继续给俞千龄布菜,轻瞄了一眼低头吃饭的时怀今,唇边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