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是好。
可就是太粗暴了些。
也容易打草惊蛇,惊动许嬷嬷、晓晴背后操纵的指使者。
是以,沈如意赞同地点点头,并向沈芳菲保证说道:“您放心,我不会在祖母面前走漏一点风声的!”
沈芳菲知道沈如意的性子。
做下保证的事,就会说到做到,心里头也就放心了。
终于把母亲给成功说服,拉入自己的阵营,沈如意也觉得整个人松快不少。
时间不等人。
沈如意向沈芳菲了解关于许嬷嬷的事。
她问道:“娘,按照我们家里的规矩,家主身边的贴心人不是应该先物色,再着重培养,渐渐成心腹的吗?为什么许嬷嬷不一样?她十三四岁才进府,按照她的年龄和来历,当个管事妈妈已经算是顶天了,但是她能一路过关斩将,在沈家站稳了脚跟,成了您身边缺一不可的左膀右臂,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
沈芳菲笑着点点沈如意的额头,说道:“你呀!现在真是草木皆兵了!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家主身边的贴心人未必就要从小培养,只要家世清白,能力顶尖,家主也喜欢,她就有任何的可能性,不会因为一个死板的规矩而局限。”
是这样吗?
沈如意心里还是打着边鼓,总觉得许嬷嬷能有今天的成就并非这么简单。
因此,她又问道:“那她哪里地方得到您的青睐了?”
沈芳菲微微思索了下,说道:“这个,我倒真没有去细细想过,只觉得她做事妥贴、办事老道,相比其他人,她最合我的心意,久而久之的,我身边的事情就离不开她了。”
“那她当年是怎么进府的?”沈如意再问道。
沈芳菲也不觉得烦,仔细地回忆当年,说道:“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貌似那年刚好府里缺人手就让人牙子带人来,我看她长得白白净净,行事什么的也有一定的章法,不比其他的小姑娘,看见我就跟见到老虎一样,怕得不行,在众人间比较突出,我就留下她了。”
沈如意听着,默默点头,嘴巴却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听母亲的诉述,虽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但是仔细想来,还是有些怪异。
许嬷嬷当年进府的时候,年岁虽有十三四岁,可到底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为何她就比别人稳重?见到未来的主子没有忐忑?这不正常,饶是心里再强大的小姑娘,初到一个陌生地方,面见决定她未来的主子,心里头多多少少总会惴惴不安的。
而这样淡然处之的许嬷嬷,就跟在进府前被人刻意教导过一样,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
沈如意皱着眉头,凝重的问沈芳菲道:“娘,您知道许嬷嬷在进府之前干过什么吗?”
沈芳菲没有隐瞒的说道:“她曾经在梅花胡同的张家干过几年,因着她伺候的张家小姐病逝,张家夫人想念女儿,整日里郁郁寡欢,卧病不起,张家老爷就把张家小姐惯用的物件收起来,并封锁了张家小姐所住的阁楼,还把张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也一并发卖了出去。”
“哦,这样呀!”沈如意恍然大悟。
想了下,沈如意又问道:“那这个张家是什么来头?”
会不会跟她家有什么过节?
所以,暗暗地把许嬷嬷沈府,最后在她及笄的那晚,下了黑手。
沈芳菲也大概猜测到了沈如意这话的意思,因而正色说道:“不过是普通的行商人家而已,你别乱想,乱怀疑,张家跟我们家是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在张家小姐病逝不久,她家因为生意上出了问题,亏了家底,一家人搬回老家去生活了。”
“哦……”
那这样子看来,张家的确没有什么嫌疑。
许嬷嬷的线索也就在这断了。
沈如意不甘心。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她就不信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张家暂时没有什么可查的,沈如意就把方向放在了与沈家有芥蒂的。
她问沈芳菲道:“那跟我们家过不去,或者是曾经有过嫌隙的都有哪几家?”
沈芳菲笑道:“我们家以医道起家,传承了上百年,多多少少会与其他家有过矛盾,但都只是些小矛盾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真要说出几家的话,那就是同为医道起家的世家了,同行相争总会有纷争,但这个纷争也只是纷争,不会为了这些个纷争去做你梦里的事。”
“为什么您这么肯定?”沈如意不解。
“傻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尤其是同行同业的,今日能成为竞争对手,明日说不定就会成为并肩作战的同壕了。”为了验证这话,沈芳菲还举了个例子,问道:“你还记得去年淑妃的事情吗?”
沈如意垂眸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记得,淑妃初次有孕,在临近生产的时候却出了意外,掉入了荷花池里,动了胎气,提早生产。”
“是!当时太医院乱成了一团,圣上连夜召我进宫。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在医道上,独占鳌头多年,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进宫的时候,没少被太医院的那帮人使绊子,找麻烦。可那夜进宫,他们却好生待着我,看着我的眼色行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沈如意懂。
母亲专攻妇科、小儿科,平日里跟后宫的娘娘们交好。
淑妃出事。
如果龙胎不保的话,首责是太医院,其次是母亲,因为淑妃肚子里的龙胎不是母亲负责的,是太医院在跟进,圣上就算怪罪,母亲也不会受多少的责罚。
沈如意把自己的看法告知了沈芳菲。
沈芳菲赞许地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淑妃的龙胎保下来,那是太医院跟娘的功劳,保不下来,太医院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而我专攻妇科这方面,比太医院的人有把握,所以为了他们自个儿头上的脑袋以及身后的家人,平日里纵对我有诸多不满,那也得忍着,不仅忍着,还得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