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安公主。”慕容桀道。
萧拓摆摆手,一脸的嫌弃,“就公主府那几个老嬷嬷和丫头?算了吧?”
“你啊,还真别小看这几个嬷嬷丫头的,而且,安公主是有远见的人,且不说她手上的暗卫和府兵,单单是她这些年活动的人脉,就不是祁王或者镇国王爷可比。”
慕容桀说到镇国王爷,忽然笑了笑,“或许,我们去见见这位镇国王爷?”
“你到底安置他在哪里啊?”苏青问道。
“不是本王安置,是本王让高凤天亲自安置了他。”
“高凤天不会让底下的人代办吧?”苏青担心地问。既然怀疑高凤天身边的人,若他们插手,只怕镇国王爷也没了。
“不会,本王早就对他身边的人有所忌惮,所以,特意交代了高凤天,让他亲自安排,且不许对任何人说他的身份,高凤天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毕竟,镇国王爷是逆王,他协助逆王逃走,被人知道了,他也惹一身臊。”
第六百五十八章 混入牢内
苏青忽然问道:“既然是高凤天安置的,那王爷又说不去找高凤天,那如何能见到镇国王爷?”
慕容桀漫看了他一眼。“不是本王亲自安置,可本王也可以知道他去了哪里。不需要找高凤天。”
只是,他又皱起了眉头,神色烦躁。
萧拓搔头。“哎,真累,有什么事不能打一架呢?拐来拐去的。心都累了。”
“你心思不及旁人,武功也不及旁人。若不是我带着你,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苏青揶揄道。
萧拓哼了一声,“我心思是不及你。可武功比你高,这些年我救你多少次?大言不惭也不脸红。”
苏青笑嘻嘻地道:“是啊,你武功高强,不也是靠着柳柳陪嫁过来的武器吗?说起兵器。咱就得说说厚脸皮这个事情。听闻陈家说不陪嫁那些兵器过来的,是有人三朝回门的时候在地上打滚,要死要活的。听闻还把陈家地上的青苔都磨干净了。不得已,老太君才让你挑了几件。”
“苏青!”萧拓恼羞成怒,一掌就劈过去,“闭嘴,我哪里有磨地?我就是讨个说法。”
“讨说法为什么要躺在地上?那不是泼皮的行为吗?”苏青伸手一拦,和他过起招来。
“我撕烂你的嘴巴。”
“来,来,来!”苏青挑衅,“许你做便不许人说了?”
慕容桀见两人当场就打起来了,摇摇头,坐在椅子上,“都消停会吧。”
两人闹得正欢,哪里听到他的话?依旧在厅子里你一掌我一拳地打着。
慕容桀见两人不停下来,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的火,再想起这些日子的憋屈,也忍不住了,冲天而起,一掌就劈向两人。
三人顿时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他一脚,打了竟有一刻钟。
打完之后,慕容桀站起来,甩了身上的灰尘,觉得心里头畅快多了。
苏青也停下来,笑看着慕容桀,“舒服点了吧?”
方才见慕容桀皱起眉头,便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窝着一肚子的火,才故意挑衅萧拓打一场,好拉王爷下水。
虽然他是斯文人,但是也认为,没什么比打一场更能发泄心里头的郁闷。
慕容桀斜睨了他一眼,“自作聪明。”只是唇角却禁不住地飞扬了起来。
苏青哈哈大笑。
萧拓一头雾水,然后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呵呵!
虽然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但是如果他们笑,他不跟着笑,显得他很愚钝。
祁王这一次总算威风一次了,翌日兴冲冲地来到,说已经打点妥当,可以让一个人混进天牢里,但是,仅仅能混进去跟秦舟说几句话,要带走秦舟是不可能的,且逗留的时间也不能过长,因为,大牢内半个时辰就有人巡视一次。
慕容桀问清楚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祁王认识大牢官监里的牢头。
刑部大牢是分普通监和官监,官监比普通监要森严许多,牢头可安排狱卒的值班,调班,所以,可以装扮成狱卒潜进去。
但是,因为狱卒值班之前,都会事先签到,会在刑名房里领取武器,这是有登记的。因此,牢头只能收买其中一个狱卒,在他登记之后,借故去茅房蹲上一会,好叫伪装的那人以他的身份混入内。
因刑部内的都官门史令会半个时辰巡视一次,且会查证狱卒的身份,因此,这个交换身份,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否则,就会被都官门史令识穿。
苏青与慕容桀对望一眼,心里都忍不住叹气,祁王啊祁王,你好歹认识一个都官门史令啊。
祁王还显得特别兴奋,“本王以前曾救过他一次,之前他犯错,刑部尚书想要废掉他,本王刚好在刑部,便提他求情了,没想到他还记得着本王的恩,这人实在啊。”
慕容桀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主和派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出头了,因为,主和派的这位首脑人物,连人脉经络都疏通不了。
又或者说,他没有这个意识。
总觉得办事就是办事,什么事只要按照一个理字来走便可畅通无阻,因此便没有交际应酬。
如今遇到要不靠讲理的事情,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牢头来。
只是见他一脸的兴奋,大家也不好点破他。
萧拓毛遂自荐要进牢内,但是慕容桀认为苏青为人谨慎小心,他去比较妥当。
苏青自然当仁不让,跟着祁王就走了。
刑部大牢固若金汤,这真不是说笑的。
一堵厚实的墙壁,隔断了大牢与刑部办事处,进了墙内,便是一道道的铁门,总共过了五道门,才接近刑部大牢。
大牢的装置,并非是以铁栏隔开,而是一间间坚固的青石砖牢室,牢室内再装上铁门。
一条宽大的通道,两旁是数不清的牢室,漆黑,阴暗,潮湿,这里是久不见阳光的,且刑房就在大牢第一间,总有血腥味飘过来,久久散不去。
官监的环境要好一些,屋顶上有一块明瓦,日头可透进来,且比较干净,因在另外一处,所以,也没什么血腥味道。
牢头带着苏青一步步走过去,苏青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牢头。
秦舟关押在尽头的牢室里,即将到达的时候,牢头却陡然拦住了苏青。
苏青微怔,随即知道牢头为什么拦着他了,秦舟的牢室里有人,有声音传过来。
因是大晚上,且牢内光线阴暗,苏青看过去,却看不到是何人,只是大概可以看出是个老年妇人。
莫非,是秦家老太太?
苏青小心翼翼地走前几步,身子贴着墙壁,仔细听着声音。
苏青所料没有错,来的正是秦舟的太祖母,秦家的老夫人。
只是,纵然贴得再近,苏青也听不到她们的交谈,他心中不免着急。
而且,时间不多,那秦老太太还不走的话,到时候都官门史令来检查,那就麻烦了。
正着急的时候,见人影晃动,他连忙恭谨地站立一旁,低着头。
牢头也哈腰,“送老夫人!”
秦老夫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吩咐,“不许委屈了郡王,否则老身要你狗命。”
“是,是!”牢头连声应着。
秦老夫人走后,牢头腿肚子都发软了,“妈啊,这老太太好大的威风。”
苏青看着老夫人的背影,那不是威风,那是杀气,杀戮之气,一个战将才有的杀戮之气。
便是尽力收敛,这种气场都收不住。
第六百五十九章 说服秦舟
听到铁门哐当一声,牢头连忙对苏青道:“大人,您快去。时间不多了。”
苏青拱手,快步上前。进入秦舟的牢室内。
牢内没有灯,只靠着通道墙壁上的风灯照明过来。
秦舟见有人来,陡然抬头。静静瞧了一下,诧异地道:“是你?”
苏青见秦舟憔悴了许多,头发散乱。所穿的衣裳也是刑部犯人的“囚”字衣裳,只是纵然如此。她的气势不减半点。
“郡王,王爷命我来的。”苏青轻声说。
“王爷?慕容桀?”秦舟陡然站起来,眉宇间有些恼怒。“你们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夏子安呢?也回来了么?”
苏青摇头,“不,只有王爷和我回来,王妃已经在大周了。”
秦舟听得这话。松了一口气。却也没言语。
苏青抓紧时间问道:“郡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是谁杀了皇后?”
秦舟淡淡地道:“你让慕容桀回去吧,不要留在北漠。大周的情况大概也不轻松。夏子安一个人在大周,不安全,不必为我的事情担心,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苏青怔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王皇后真的是你杀的?”
秦舟看着他,眸光淡漠,“是不是我杀的,有什么要紧?最重要的是,现在坐在牢里的人是我。”
“你疯了?”苏青厉声呵斥,“你可知道,你一旦被定罪,就会被褫夺军籍,到时候,兵权就会旁落。”
“也不要紧,当今皇上圣明,不会轻易动兵,且大周与北漠又签订了和约,你们大周大可以不管这事。”秦舟道。
苏青冷笑,“大概你还不知道,楚敬还没死吧?他不仅没死,且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秦舟笑了,“你这话,听谁说的?我亲眼见过他的尸体,他的尸体被砍得稀巴烂,若这样还能活着,那真是见鬼了。”
“你是见过他的尸体,但是你查验过吗?当日伶俐冒充你,一模一样,你看得出吗?”苏青反问。
秦舟正色道:“不可能,据我所知,北漠无人懂得易容术,且要瞒过那么多人,就算懂得,也不可能这么精深。”
“那若不是北漠人呢?”
秦舟脸色微微变了变,“你说一切都是阴谋?这太可笑了,总不能说他设计楚月回来登基吧?岂不是把皇位拱手让人?”
“怎么会拱手让人?他人没死,势力还在,且还有你太祖母为他奔走,到时候,你一死,兵权回到他的手中,不比原先好吗?若是换做以前,你会把兵权还给他?”
秦舟怒极,“苏青,你越说越离谱了,竟说我太祖母也牵涉此事?她一向反对战争,莫说你说的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楚敬还没死,她都不会帮楚敬。”
苏青冷笑,“那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大牢里?王皇后不是你杀的,是你太祖母杀的,是不是?你们在殿里争吵,你太祖母忽然帮你出头,杀了王皇后,只是郡王爷,你好好想想,你太祖母是什么人啊?她会这么冲动,因为皇后与你有口角之争就出手杀人?那可是皇后啊,还有,你和龙老将军孙子的婚事,也是你太祖母提议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