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滟的笑,笑得很诡异,笑得白璃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又或者说,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被迫沉睡了十天,一定是白滟搞的鬼。姬槿颜死了,君宴不见了,封翊也一定不见了——封翊杀了姬槿颜,白滟肯定不会放过他。而姬槿颜死了,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再来替她继承王位——她终于能够体会到当初姬槿颜不想要王位也要爱情的心情——封翊是国叔,不是国师,无法和姬槿颜在一起。
可是如今,她是女王,君宴是国师,白滟却并不祝福这一段感情,非要拆散他们——所以她亦宁愿不要这个王位,也要去寻一寻君宴。
“不过你去之前,是不是该吃点东西?”白滟朝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们立刻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全都摆在桌子上,“若是不吃东西,哪儿有力气去?吃好了东西,哀家亲自送你去。”
“你送我去?”白璃满带怀疑地看着白滟,白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反正不管有没有吧,白璃觉得现在她已经无法直视白滟了。不管她是白滟还是镜水师太,给她的印象都是不太好的,很凶的老太婆。
要是放在现代的电视剧里头,肯定是个灭绝师太。没了男人,就心生怨恨,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坏人都该杀,全天下的情侣都是不应该被祝福的。
现在,她是白滟的亲生女儿,结果亲生女儿的爱情,她也要来剥夺。而且不遗余力。
“怎么?哀家没有资格?”白滟目光冷冷。她是见识过白璃的所谓轻功的——这个孩子,从小就有些同别的孩子不同的技能。明明身上半点内力也没有,却能够成功地从一个地方忽然闪现到另一个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璃才能够拜蒋卜通为师成功,成为盗圣的入室唯一女弟子——当然了,这个名号她是不打算让白璃传扬出去的。若是传了出去,南轩女王是个贼,这还了得?
所以,她现在必须看着白璃,白璃去哪儿,都必须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何况,紫月神教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着。昊天虽然被押入地牢,但墨胤等人还没有伏法,如今北疆又在开战——她很怀疑北疆的忽然开战,和南轩国家局势的变化有莫大的关系。
白璃看着桌子上应有尽有的山珍海味,还真别说,肚子真的饿了。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白璃果然吃了个十成饱,梳妆打扮整整齐齐后,就坐着白滟的马车来到了左国师府。
君府。
“女王驾到——”白滟的马车来到君府门口,宫人高唱一声,君府立刻洞口。门口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安静地立着。
可是没有看到君宴的身影。
女王驾到,君宴本来就应该出门迎接。可是出门迎接的,不过是凌霄殿的云初,连凌霜都没出门。
“云初,君宴呢?”白璃上前,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启禀陛下,左国师带兵出征了。”云初如实禀告。但云初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
“带兵出征?”白璃眉头一皱,“出征哪儿了?”南轩这几年边疆的确不稳,可都没有当真要打起来。到底是什么样严重的事情,才会让君宴亲自带兵出征?
“陛下难道不知吗?”云初面上带了些疑惑,冷漠的表情看得白璃十分纳闷儿。云初这是怎么了?她应该知道?
她不过是睡了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国师去北疆了。”云初简短地道,连白滟都看得出来云初不太想和白璃说话。
而不同的是,白滟知道云初为什么对白璃冷漠,白璃却是不知——君宴十天前将封翊带走,封翊并没有告诉君宴白璃被白滟控制了的事情。
所以后来君宴来找白璃,白滟传白璃的话避而不见,甚至五天前君宴出征之前进宫来到惠文殿前要见白璃,都被白滟借着白璃的名号挡了回去。
而用的理由是,君宴的父亲君晟,是白璃的杀夫仇人。如此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君宴也无法跨越。可是君宴还是执着,在惠文殿外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却只等来了白璃的闭门不见。
许是因为这样,君宴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而云初对白璃这样闭门不见的恨却是只多不少——从前白璃还只是镜水庵的小尼姑不是女王的时候,在君府住的这几个月,有目共睹君宴对白璃是怎样的,怎么能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就迁怒国师,再也不见呢?
“北疆?”白璃喃喃地道。北疆她是知道的,北疆世子易水寒和公主易水莲曾经到南轩来寻找他们的母妃,而易水寒因为阴差阳错还欠她一条命,所以他的那把珍贵的匕首,还在她的手上。
易水寒和易水莲在南轩的日子简直可以说是坎坷。光是易水寒,在南轩就经历过不止一次出声如此,而且每次都是跟她有关系。
而后来北疆王病重,易水寒就回了国,易水莲要回国时候,又迎来了他们的女王登基仪式,于是留在了南轩。
走走留留几回,都未曾有任何理由是北疆可以忽然出兵南轩的。
回宫的马车上,白璃猛地看向白滟;“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白滟本在闭目养神,这会儿抬眼,冷冷地看向白璃。
“北疆怎么会忽然攻打南轩,这事情是不是你干的?为了能把君宴调走?”白璃几乎可以肯定这事情和白滟脱不了干系。
“白璃,你也太高看哀家了,”白滟冷笑,“哀家是南轩的王,总不至于为了能够把君宴调走而无端挑起北疆和南轩的战争吧?到底是哀家从前高看了你的能力,还是君宴把你的脑子都闹傻了?是,是哀家派他带兵前去的,也是哀家不让他见你的,但哀家从不会做对南轩不利的事情!”
“你倒是承认君宴是你调走的,”白璃亦冷笑,“不过你如果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和君宴相爱,或者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和他拆散,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你们……”白滟笑得愈发冷了,“真是年轻。所有自以为是的男女都认为自己的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无坚不摧。等真正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知道其实这种爱,根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别总用一副过来人的身份指责正在发生的感情,”白璃看着白滟,丝毫不让步,“爱情如水,可以脆弱得不堪一击,也可以凝结成冰坚硬无比——若谁无法坚持,只能说爱得不够。只要够爱,任何困难都不是问题。”
“是吗?”白滟不笑了,“等你当真遇到,再来和哀家说这种话!”
“好啊,你等着吧。”白璃拍了拍身上没有灰尘的衣裳,习惯性地摸了摸右手上的银镯子,皱了皱眉。为了限制她的自由,白滟还真是不遗余力——趁着她昏睡的间隙,把她装着武器的镯子,以及易水寒送的匕首,全都收走了。
可是白滟未免太小看她了。既然是盗圣的唯一入室女弟子,从白滟手里偷一些东西出来,恐怕没有白滟料想得那样难。
白滟看了白璃一会儿,到底转开了目光:“其实你也不必对哀家充满那么强的敌意,此番北疆虽然是个小国,但他们拿住了慈宁,你师傅穆值和你师兄穆言都在他们手里。若不让君宴前去,他们恐怕是还不来的。”
“难道北疆王最后还是……”听到说慈宁和师傅师兄都被扣下,白璃几乎有了一个不成形的猜测。
“死了。”白滟叹了一个白璃无法理解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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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白璃伪装
白璃在惠文殿好吃好喝了整整十天。这十天里白滟将惠文殿里里外外都布满了眼线,没有一个人是白璃原来认识的人,并且为了防止白璃使坏逃走,白滟甚至三天就换一批人马——白璃是很会笼络人的,从白璃很小的时候白滟就知道这一点。
而且白璃的奇怪能力,对白滟来说简直防不胜防——白璃对人的感知能力高于常人,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手,听说连君宴的金级影卫都没能逃过白璃的感知范围。
所以白滟还在惠文殿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各种等级的暗卫,以防苏卿暖躲开这些暗卫就冲出惠文殿去,寻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