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她不自在地扭着身子,“我就是……您那个……”
她纠结了一番,一咬牙道:“就算您待我不算好,可您老做这些暧昧的事情,也会让我乱想啊!”
“我何曾不让你乱想了?”
……欸?欸!
“你你你你你……你你刚刚……刚刚……说说说……”
沈如茵觉得自己的舌头一定是打了个蝴蝶结,才让她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扶清松开一只手拍她的头,“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我我我……唔!”
刚发出几个音就被他捂住嘴,沈如茵翻了个白眼,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略带无奈道:“回去再说罢。”
沈如茵点点头,然而回去之后,她便忘了马背上的话,满心只想着柳生的伤。
一入军营大门,宁扶清便下了令寻大夫,柳生满口鲜血,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
大夫看了半晌,道柳生的舌头耽搁太久,治起来不容易。沈如茵却松了一口气,不容易,也就是还有办法,她就不信找不出能治好的人。
众人退出来,仅留胭影在里面照顾着,以免打扰大夫治疗。
甫一出门沈如茵便撞上急匆匆赶来的苍叶,那人细细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个遍,确定她没受伤,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宁扶清脸色阴沉,抱臂倚墙凉凉道:“吩咐你的事都办完了?”
苍叶挠着头,一脸不明就里,不知自己何处招惹了这位殿下,只得老老实实答道:“属下实在担心姑娘的安危,这才……”
“我做事何曾要你担心?”宁扶清抬了抬下巴,“办你的事去。”
苍叶答了声是便依言退下,沈如茵眼睁睁瞧着自家属下被人驱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气冲冲走到宁扶清身旁,照墙踢了一脚,她愤声道:“你命令我的属下很得心应手嘛!”
“我们之间还分你我?”
“嚯!”沈如茵深吸一口气,用他说过的话反击,“我们很熟?”
他沉沉看她,久久不言。
就在沈如茵以为自己是不是玩过火之时,忽然又被他拉住手腕急急奔走。
到了一间不知做什么用的屋子前,他一脚踢开房门转身关了门将她按在门上,双手紧紧环在她腰间。
她迟钝地想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抱自己的?为什么这套动作被他做得如此流畅……
“茵茵,我今日很害怕。”他俯首埋在她项边,气息滑进她衣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到后面也越担心……
会不会有什么情节不合理,会不会哪里逻辑不通畅,会不会有什么情感太突然……
所以一度有些不敢下笔……
希望大家有什么疑问就说得直接点哈,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也会好好改的
比哈特~
第54章 心意
她怔怔的, 浑身僵得手都不知何处安放,只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那声音温润如玉,是她从未在他口中听见的音色。
“得知你去了寻香苑时,我恨不能将安安挫骨扬灰。姜祺做过太多禽兽不如之事,我不敢想象你落到他的手中……”
她鼻子发酸, 轻缓地拍着他的背,“我没事, 什么事也没有。”
“我原以为你在怨我。”他抵上她额头,“你为何不怨我?为何还觉得我待你好?”
她微微低了低头,以防离他太近, “我没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怨你的地方啊……”
“你是没心没肺还是不够自爱?”他离开她的额头, 勾起她下巴,目光中隐约带着恼意, “你眼前这个人曾经想要杀了你,你救他两次他也未有回报,与你说话常常冷漠至极,让你受尽委屈,你为何就不怨他?”
原本听见他那句问话, 她心中很是生气, 可听到后面, 她却愈加心软,到最后竟感动得一塌糊涂。
“宁扶清,你在自责?”她抬眼认真地看他, “可我犯下的错误更加不可饶恕,不是么?当初我、我在不知晓自己身世的情况下欺瞒了你,让你难堪,更是侮辱了芜媛,那时你饶我一命,已让我很是感激。至于救你,那不仅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的责任,是我如今使用着这具身体的责任。还有你毒舌……我其实,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你虽嘴上说得难听,做出的事却一直很是让人感动……”
“毒舌?”他轻笑,“这个词倒形容得贴切。”
“呃……我们那儿的词……”
“恩。”他摸了摸她的眼睛,“那时……我也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原不该苛责于你。我说话向来不好听,难为你不计较。”
“你……不恨我了?”
“恨。”他弯起嘴角,“如今却也庆幸。”
她咬着唇,“结果你还是恨我……我特别后悔,真的……”
“我也恨我自己,但是那又如何?”
“难受。”她捶着心口,“特难受。”
“所以你不打算接受我了?”
“啊?”她惊讶地抬头,捧着他的脸,“你说什么?什么接受?再说一次!”
“沈姑娘,”他笑着弹她的额头,“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
“……”
沈如茵沉默一瞬,猛然爆发:“我没拒绝啊啊啊!你再说一次啊!再说一次!我答应啊啊啊!”
“沈姑娘,”他扒下脸上的手,“矜持些。”
“我我我……矜持不了啊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听好。”
“嗯嗯嗯!”
“前些日子,我查清了许多事,是以,今日对姜祺所说并无虚假。”
“你是说,你、你要……”
“要坐上那个位置并非难事,难的是那四大家族,你可明白?”
“我明白。”
“此事我与父皇筹划已久,无需你插手。你安心等我便是,可好?”
“好。”
他看着她,“既答应了我,白家——你也不要再去。”
“不行!”她猛地抬头,“白家是我的事,我一定要去!”
他皱眉,“为了周冶?”
“不是。是为了我母亲。”
他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我与你一同去。”
“那南疆怎么办?”
“有阿止在。”他顿了顿,“茵茵,白家不能留。”
“我知道。”她轻轻垂眸,“你只管做你的事,不必顾及我。”
忽然想到何处,她又问道:“我这样,会不会打乱你原本的计划?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事啊?”
“不曾耽误我,倒逼得我做了许多决定。”
“好吧。那你与宁扶胤,究竟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往后再同你细说。”
“噢……”她偷笑,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今天特别温柔,我好不习惯。”
“劫后余生,恍然明白许多事。”
“是我劫后余生。”
“是你。”他将她往怀中紧了紧,“我险些失去你。”
她没说话,静静被他抱着,心道这大概就是因祸得福。
他们之间,各种情感掺杂在一起,理不清剪还乱,也便不再去理了。
当初对周冶做下的承诺终究还是违背了,估计他会很生气。
眼前这个人似乎还藏着许多情绪,她也还有许多问题,可是此刻,却忽然不想再问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她不必再跑开,这便很值得庆幸。
老天爷待自己,诚然是极好的。
月光从他身后洒来,背着光,他的表情让人瞧不明晰。
眼前忽暗,沈如茵反射性闭上眼睛,感到眼帘上柔软的一触,听见他柔得似月光流泻一般的声音:
“你们白家人的这双眼睛,生得极好。”
她羞得耳根发热,低低应了一声,推开他道:“我去看看柳生怎么样了。”
语罢仓皇地逃离那间小屋,留下他怔怔扶门,抚着嘴唇兀自轻笑,自言自语道:“逃得真快。”
柳生房中,大夫已离开,只有胭影一人守在床边为他擦拭血迹。
少年瞪着双眼,呆愣地望着帐顶,好似失了魂。
沈如茵心中一痛,行至窗前俯身探着他的额头。
少年的眼神终于有所变化,最终聚焦在她的脸上,仍是如往常那般平静无波地瞧她。
“大夫怎么说?”沈如茵转头问胭影。
胭影叹了口气,“只道尽力而为,开了些药便走了。”
沈如茵回转眼光看着柳生,“我一定找人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