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你看,这酒楼的菜谱真是别致呢,是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苍灵的丝绸最为出名,这菜谱用的不是纸张,而是云锦。菜名用的都是诗词,而每个菜名旁都绘制着栩栩如生的图画,但菜谱中却没有陈列价格,看来是怕那价格,毁掉了这份风雅。但不难猜出,每一道菜,必将价值不菲。
“月不挑食,柳大人看着点吧。”
锦月在弦阳捧着的菜谱上看了一眼,并没有打开方才她手下的那一本,随后才回答了柳棨方才的询问。
“那弦表妹可有什么想吃的吗?”
弦阳吧嗒一声,也将手中的菜谱也合上了,她虽然通音律,对诗词却没什么见解,那些酸溜溜的诗词若不是旁边配图,她是看不出讲的是什么。
“想来这是棨表哥常来的地方,肯定知道那些菜好吃,弦阳也不挑嘴的,棨表哥随便点。”
锦月垂眸笑了笑,弦阳看到了,用胳膊肘撞了锦月一下。知道她在笑她,方才锦月说自己不挑嘴是事实,那她就有些胡说了,连王陌表哥都说过,她挑嘴的功夫,芳香四溢的厨子都头疼。
“既然这样,那便将你这里的招牌,都上一道吧!”
柳棨也将手里的菜谱合上,他身边的青年男子恭敬的道了声是,便将桌上的菜谱统统撤走,出去了。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酒楼的掌柜了。
“这酒楼可是隶属柳家的产业?”
整个酒楼的人,对柳棨的恭敬,远超出了对一个朝廷命官的礼数,显然像对主人一般,但天朝历法有约,在朝为官者,不可从商,所以这酒楼只可能是柳家名下的。
“本府俸禄微薄,只能在自家酒楼请弦表妹跟慕小姐用膳,羞愧羞愧。”
柳棨起身,从侍女手中拿过茶壶,亲自给锦月跟弦阳斟茶,锦月注意到,侍奉在一旁的侍女跟小厮,面上都有些诧异跟不解。
也是,在这苍灵若不是钦差到访,真还找不出有谁能劳知府大人亲自斟茶。
“这酒楼很是别致,都快能跟王陌表哥家的芳香四溢比了,在这里吃饭挺好的。”
弦阳说话,锦月只是笑了笑,这酒楼是不错,但跟芳香四溢比,还差的远,不知王书墨听到弦阳此时的话,做何感想。
“弦表妹真是风趣之人,如斯粗鄙的酒楼,怎敢跟芳香四溢相比?”
柳棨跟弦阳闲聊,锦月淡笑着将目光移到窗外,窗子对的是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不像芳香四溢,对的是辽阔的若水湖畔,单凭这一点,就输了许多。
空无一人小巷子入口,栽植着一颗碗口粗的海棠,此时长到了海棠最繁盛的时节,不巧又经一场细雨洗涤,绯色花瓣落了厚厚的一层,像是还不曾来得及清理,真是让人惋惜。
正当锦月无聊的瞧着那一株海棠树,巷口突然闪过一道深沉如夜的身影,一双深邃沧桑的眸子突然与她对上,震的锦月心神如同出窍了一般,怔怔的定住。
锦月眸光沉沉一敛,再一恍,那人影便消失在巷口,只是相像吧,不然那么高的悬崖,怎会有活命的可能,不是说当时就找他被野狼啃的七零八碎的尸体吗。
“锦月,你在看什么呢?怎么脸色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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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几种方式,该如何让锦月跟夜冥撞上,最后决定让柳棨出场给个契机。毕竟柳大人日后还有重头戏,被大人们忘了,就不好了。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四十八章:人生难得一知己
发现锦月神色不对,弦阳也随着锦月的目光看去,除了一条空巷子,跟一株败落的海棠,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或许是昨晚睡的迟了些,今日有些精神不济。”
锦月愣神的空档,桌上已经有三四个冒热气的菜上来了,她竟然完全没有发觉,看来是方才那人太让她吃惊了。
“哦,那你赶快用些饭,我们回去后,你早些休息,莫要再熬夜看那些闲书了?”
弦阳将一双竹筷递与锦月,锦月颔首接过来,弦阳还立马用公筷,夹给锦月一道名为柳色东城翠的抄芥蓝给她。
“慕小姐时常熬夜看书吗?不知是什么书,这般有意思?”
他的胞妹柳盈也是个爱书的人,但没有到日日熬夜去看的地步,柳棨到是有些好奇,这才名震惊整个天朝的瑶池碧台赠锦月,会看些什么书。
“不过是些人文传奇,打发时间罢了,没有弦阳说的那般夸张。”
锦月将弦阳夹给她的那一著芥蓝放入口中,厨艺莫说芳香四溢,即便是右相府也是比不上的,但在苍灵的酒楼之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盈妹一直钦佩慕小姐的才学,他到是也很爱这些,你们到可以常聊聊。”
柳棨突然提起柳盈,到让锦月有些许吃惊,从她进柳府这些日子看,柳棨跟柳盈虽然是一母同胞,却没多少走动,到时那个姚乐双,自从柳棨搬回了柳府,跑的很勤快。
因为柳棨的住处跟天水榭只隔着一道墙,在院子里经常会听她喊着棨哥哥,棨哥哥。可能上次蓝影的确吓到了她,却再也没到天水榭找过麻烦。
“盈表姐不出三天,肯定会往天水榭捧着点什么诗词歌赋,过来跟锦月聊上半天,每每的我一句话都插不上嘴。你说你们又不忙着考状元,怎么就这么上心。”
弦阳尝过几道菜,意兴讪讪,便捡着桌子上的一道茶点吃,虽然她挑嘴,却对甜的东西还算宽容,每每实物不合口,便用一些点心。
“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慕小姐便知了,此种的雅趣到跟功名利禄没什么干系。”
锦月只是垂眸浅笑,或许柳盈对诗书是有这样的痴迷,所以才有那样一身纯粹的气韵,而她却没有这么高雅脱俗的情怀。
“索性弦阳是不懂了,锦月好好做满腹诗华的仙,我呀就好生做这凡俗的人,你这仙要记得以后多多照拂我这俗人。”
弦阳嬉笑着,又给锦月用公筷夹了一道名为藕丝秋色浅的香酥藕片,她记得锦月最爱这道菜的。
“你呀,就知道打趣月。”
锦月用指腹轻点了一下弦阳的额头,弦阳对着她吐了吐舌头,一旁的柳棨陪着笑了笑,整个天朝都说,并蒂明姝水火不容,互相攀比。可谁知却是这样亲昵无间,说出去怕外人也觉得,她们只是在做戏罢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锦月倒是吃了不少弦阳给她夹的菜,锦月知道桌面上的菜色,依照弦阳挑嘴的架势,肯定难以下咽,便也没理会她,所以弦阳只是吃了几块糕点。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这顿饭才算用完了,柳棨因为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执意将锦月弦阳送到柳府的门前,才回去他办公的地方。
被柳棨这样大张旗鼓的送回来,便不得不从柳家前门进去,一路之上难免的要被围观,索性柳府的下人也就远远的偷偷瞧着,锦月跟弦阳也只能当自己是个景,让人赏着。
被柳府的人当景儿瞅了大半天,回到天水榭还不曾坐下喝杯茶喘喘气,便听得下人来报,说柳盈小姐跟楚晴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