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
宁老头儿实在是气糊涂了,也不知怎地会突然冒出了“登徒子”三个字!这会儿,脸更是红了!
“祖父就是打骂我我也不松手,这可是事关孙儿一辈子的大事!”宁南星瘪瘪嘴,这么多年,他将祖父伺候地好好的,任劳任怨。但是临了,祖父竟然想跟牛家提亲。
“我不去了!”宁老头儿原本也只是想拿拿矫,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傻孙儿这么实心眼。这是当真瞧着隔壁的小丫头了?
“当真?”
“一言九鼎!我啥时候骗过你这个臭小子!松开!”
宁南星试探地松开手,宁老头儿抬手就给了宁南星一个爆栗,宁南星吃痛地捂着脑袋,这回只敢小声地背后嘀咕,“从小就骗着我玩……”
不过宁南星到底还是磨磨蹭蹭地去灶房淘米煮饭,一边还得防着宁老头儿一个不小心地冲出院子,杀向牛家!
沈团团揉着醒好的面,先蒸了一笼的馒头,又包了韭菜鸡蛋馅的包子。
等都收拾好了,沈团团看了眼天色,才动手炒了河蚌。红烧河蚌,剩下的一小半河蚌,加了家里头仅剩下的几片腊肉,加了笋干,做了河蚌腊肉汤。盘算着螺蛳也差不多吐尽了沙,用手抄着再洗了几回,下锅炒了一盘酱爆螺蛳,放了不少的辣椒。
“一不小心炒多了吗?”沈长致收了收火,探头就看到沈团团用俩盘子盛螺蛳。
沈团团瞪了一眼伸出爪子偷尝的沈长致,“去,帮我把小虾米磨粉了。”
“爹,马上就要回来了!”沈长致吸溜一声,就吸了肉出来,可惜就那么一点点肉,吃着都不过瘾。
但是在沈团团虎视眈眈地盯着,沈长致认命地去收晒着的小虾米。
“等等,你别用石磨磨,我去宁爷爷家借个药臼。”每回沈长致用石磨磨小虾米,还不如直接用刀剁来得细。
沈团团拿了一木盆,将一盆酱爆螺蛳,一盆红烧河蚌放进木盆里,抬腿就往隔壁去。“团团,你去干啥,我都还没尝过呢!”
沈团团不理会做妖的沈长致,头也不回地抬腿去了隔壁家的院子里。
炊烟袅袅,宁南星一个人坐在灶孔前,看着火。
“还记得烧饭啊——”
宁南星哪能听不出来沈团团话里的一丢丢的赞扬。赶紧打蛇上棍,“我怕你要做俩家的饭累着了,就想着手还没坏,就是跳着慢点儿也把饭做起来。”
沈团团狐疑地看了一眼格外乖顺的宁南星,也不疑有他。只当他是真的有些愧疚。
沈团团将木盆搁在灶房里的桌子上,哈着气将满满的俩盆子取了出来。“这是我跟三丫今天下午在河边挖来的,给你们尝尝鲜。”
“怎这么使得——”
菜都端来了,沈团团自然没想过要拿回去。再说,这些河蚌螺蛳都是河里的东西,虽然费功夫,但是好歹不要钱。所以沈团团也没心疼,肉疼,大大方方地给了就给了。
“你还要做啥菜?”
宁南星摆手不用,“这么多的菜,我跟祖父俩人够吃了!大热的天儿,存不住剩菜,免得浪费了。”
沈团团又看了一眼宁南星,这人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些? “你被宁爷爷教训了?”
果然,宁南星的脸色一变。
“我就说嘛,这样才正常!” 沈团团了然,也不管变色的宁南星,朝着宁老头儿药房走去。
“宁爷爷,借我一个药臼——”
正文 021 心虚地痛……
“宁爷爷,我来借药臼了——”
宁南星面色不佳地重新坐回了灶孔前,愤愤地用烧火棍踢着火。“才不是被祖父训了。还不是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宁老头儿坐在药房里,提笔正在写着一个药方子,听到沈团团的声音,笔不顿,行云流水地一气写完了药方子,这才歇了笔,将笔放在笔架上。“团团,你来了啊——坐,陪宁爷爷说说话。”
沈团团欢喜地应了,站在宁老头儿的身边,盯着药方子上龙飞凤舞的药方子看。
“认得几个字?”宁老头儿吹干了纸张,将药方子往沈团团面前一扒拉,丝毫没有为人医者的自觉,只当是哄着幼儿识字辨字。
沈团团反复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很想吐槽一句,能不能换好一点儿的纸张,这字很潦草不说,还被晕染开来,能认出字来就怪了。好想眼瞎!
沈团团胡乱地指了几处,纯靠蒙,“当归?”
宁老头儿点点头,示意沈团团继续说。“三七?”
“行了,你这丫头别蒙了,这是一妇人冲寒不孕,这药方子里可没有三七。”这要是换成了宁南星,宁老头儿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但是对于女娃子自然是不同的。
“往后得了空了,多来陪陪宁爷爷说说话,拣拣药材。”
梅氏还在世的时候,沈团团倒是时常会来宁家的小院子里串门,陪着宁老头儿唠唠嗑,拣拣药材,一把小秤使地可溜了。就是从小跟着宁老头儿学医的宁南星也比不上。为此,宁南星没少挨爆栗子。
但是自从梅氏走了后,沈团团每日都要操劳沈家父子的吃食衣物,就很少往宁家的小院子来了。
“嗳,我听您的!”沈团团乖乖地应了。
宁老头儿亲自找了一个干净的药臼给团团,“又要捣鼓啥好吃的?”
“我就是磨点儿小虾米,我家的石磨太大了些。我用完了就给您拿回来!”沈团团抱着药臼,催着宁老头儿出去吃饭。
“我今儿个跟三丫一道儿,在河里挖了不少的好东西,回头您尝尝,可鲜着咧。”
“您可别问我咋做的,宁南星就算是知道了咋做了,也做不出来,可不是我瞧不起他!”
沈团团围在宁老头儿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宁老头儿乐呵呵地附和着,若是不晓得的,还以为这爷俩才是嫡亲的祖孙俩了。
宁南星趁着这一老一小在屋子里说话的功夫,偷偷摸摸地脚踩着地,将餐桌给搬到了院子里,这会儿日沉西头,坐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吹着风,解解一天的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