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民秀听到他妈问他,还没有想出该说什么,与他们母子一侧行走的刘涛,是个机灵的,笑嘻嘻地说:“阿姨,你上次给姜民秀拿回来的肉干什么的,他还没吃完呢,连我们都分了许多呢。”
“真的啊?”程婧娆愿意别人和她听到姜民秀的事,更希望姜民秀能和同寝室的人好好相处,不被别人孤立欺负,也就愿意和刘涛搭话的,“那你们多帮他吃些,下次阿姨来时再拿些,食品别放得久了,就不好吃了。”
刘涛是个给鼻子就能上脸的人,一点不见外地说:“谢谢阿姨,其实带点巧克力、糕点什么的也行,民秀也爱吃。”
姜民秀听到刘涛说他,连忙回头瞪了刘涛一下,就与刚刚程婧娆瞪靳紫皇那一下颇为神似,这母子俩个的基因都不用验证,就能知道是同出一炉的。
“我……我才没,”
他才没有那么贪吃好不好,他明明很好养,有饭吃就好了,他可不想让他妈觉得他是个吃货,刘涛真是多话啊,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刘涛话多好烦人呢。
“多吃些是好的,你这个年纪正是要多吃些的,”如果可以,程婧娆恨不得把整个沃尔玛搬给他儿子,让儿子自己选着吃,“也多跑跑跳跳,我看你们这里有体育活动课的,喜欢打篮球吗?”
和走在后面的胖子他妈,拉着胖子不停追问刚才视频里播放的那场意外事故的细节不同,程婧娆拉着儿子,完全只是关心他在少管所生活上的点滴,使得姜民秀之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这么大年纪的,除了像小眼镜那种掉到书袋子里的书呆子外,有哪个不喜欢去外面跑跳的,打篮球他自然喜欢,他打得还挺好呢。
见着儿子轻轻点头,程婧娆笑得更温和,“那好,等妈接你出来住的时候,我们选一处带蓝球场地的小区,能跑跳得开的,或是旁边有健身馆、体育场的也好,最好还能带游泳池的。”
这都是将来不远的事了,程婧娆早早做了打算,居住地方的环境很重要,它可以间接巧妙地于无形之中,帮着她板正他儿子以前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和隔绝某些当初拉她儿子下水、带坏她儿子的那帮居心叵测的坏人。
靳紫皇跟在这对母子后面,听着程婧娆像老母鸡唠叨小鸡崽似的为姜民秀打算,不免觉得好笑,这般的教育方式,真对得起程婧娆修过的教育学硕士学位啊,目测那点子心眼学识,暂时全用在她儿子身上了。
程婧娆给他儿子描述了未来家里的大概模样后,微微叹息地说:“你最近还是不要多做运动了,”叹完,又仔检查了一遍姜民秀头上新换的纱布,关心地问:“头还疼吗?”一想到她儿子还轻微脑震荡观察期,她这更加意难平。
“不疼了,”
姜民秀没把这点小伤当回事,今天早上少管所的医生给他换纱布时,他看到伤口都已经长合了,他也不明白什么是脑震荡,但他妈紧张他的样子,他确实是蛮心动的。
“不疼也要好好养几天,药要按时吃啊,”
当妈的总是不放心的,程婧娆现如今是深有体会了,她年纪虽未到三十呢,但重生后把母亲这个责任抗在身上后,不免会觉得生命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等他们到了楼下那个小型会议室后,那里已经有人准备好了白水、茶水等简单的饮品,家长一人按两杯量地放在坐位处。
负责他们这批的于副所长,客气地让着他们坐好,趁着午饭还没有送上来,于副所长先开口说:“在这场事故里,各位家长的孩子都是受害者,各位家长商量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胖子他妈第一个忍不住了,开口就问:“要是对方赔钱,能给赔多少?”
胖子他妈问完,坐在他妈旁边的胖子的脸上都有挂不住了,拉了他妈一把,不愿意地说:“妈……”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胖子他妈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期待地看向于副所长。
有家长肯要赔偿,这就好办了,于副所长很积极的回答,可是他的口没有一直没说话的靳紫皇开的快。
靳紫皇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不管对方赔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后面的话自然不用说明白,长脑袋的人都明白靳紫皇什么意思——只要胖子他妈老实地跟着他们一唱一和,哪怕不唱不和,像刘涛他外婆似的不说话,对方许了多少好许,靳紫皇都能双倍给出。
对于靳紫皇如此的壕气风格,程婧娆早已经习惯了。哪怕她都不记得她哥上一次用钱砸人是砸谁,又为了什么事砸的了,大概齐都是她这次砸钱的小零头。
程婧娆是习惯了,别人可没法子习惯,胖子他妈没得到于副所长说的数字,反倒是让靳紫皇将了一局,一张胖脸未免有些讪讪然,但像所有人第一眼见到靳紫皇都会自动忽略靳紫皇的颜值而深怕靳紫皇的气势一样,她还真没那个胆子,像之前与熊夫人对擂那样直面靳紫皇的。
同样,被卷了面子的还有于副所长,于副所长也并未对靳紫皇插上的这一句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靳紫皇一眼,就被靳紫皇眼尾扫过的凌利寒光刺了回去,却还是有些不甘地说:“那这位家长觉得怎么处理您可以接受呢?”这么问着的语气未免就有些不好了。
章节目录 四十四、两种解决和两边商议
于副所长这是想把之前靳紫皇将他的那一局还回去,他以为靳紫皇大体也要念着这里少管所,给他这个副所长一个面子,可是他低估了靳紫皇的份量,在靳紫皇的字典里,压根齐就没有‘给谁面子’这几个字组成的动词短语。
“大概齐有两种方式,我比较好接受,”靳紫皇秀长的眼睛,终于肯正眼直视于副所长了,于副所长却免不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听到靳紫皇接着说:“一是咱们按法律程序走,我以谋杀罪起诉,最后法院判不判他个未遂,那就各凭本事各凭证据了;二是咱们再玩一次那个大风刮落重物的游戏,换他们三个在下面站着,我家孩子上去推一次,这也是各凭本事各凭运气,看看老天爷赏不赏他们命了,如果他们侥幸毫发无损,我保证此事绝不再追究,于副所长觉得,这两种哪个更好一些呢?”
靳紫皇这两个提议说完,就像重型炸弹一样,炸得整个小会议室里的人,各种脸色,或灰头土脸,或觉得不可思议,或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连着被害少年刘涛都觉得姜民秀真是撞了狗屎运,不知是积了几辈子德,上辈子可能拯救个银河系,不但找回一个顶配的妈,更带回来一个思路清奇、做事奇葩的舅舅,这简直太神奇了。
小会议室一时沉闷无声,好似有什么凉风从中扫过,几分钟后,于副所长才梗着脖子,问道:“这位……这位家长,您是在开……开玩笑吧?”
这前一种方式还算正常,按道理他们私下解决不了,终归是要走法律途径的,这事不可能高高抬起后,被轻轻放下,但也绝不可能出现靳紫皇所说的第二种处理方式就是了。
靳紫皇眼都不眨,“我一向不开玩笑,”这也就表示着,他这里绝无商量余地。
于副所长觉得经此对话后,他心力憔悴,俨然要得肺气肿了,他示意陈京飞和另一个管教想想办法,别干坐着了。
全只着他是不行的,他们是不是也要和几位家长细细聊聊啊,像靳紫皇这种奇葩家长的奇葩想法,偶有一个就够他们哭的了,而且他也从之前熊民武和秦副总着对靳紫皇的态度中看出来了,这位的背景……想来不那么简单。
他们少管所禀公办事,并不怕什么,但这是个人情与法规并存的世界,有许多事情并不是‘禀公’两字就是最好的,毕竟法内容情,人心都是肉长的。
那几个少年确实做错了,罚是要罚的,可要是再把他们送进去几年,他们这一生就毁了,否则,他们丁所长也不会劳心劳力地请诸位家长过来,想给那犯了错的三个少年一个机会了。
如今瞧着,这个机会不太好给啊。
陈京飞哪能不理解他们领导的苦心,他也不想看到最不好的结果,可让他开口去劝程婧娆,他张不开这个嘴,这才一直陪坐着没有一句话的。
另一个管教知道程婧娆这边不好惹,就把劝说点放在了刘涛及刘涛他外婆身上,奈何他说了一百句也有了,比猴都精的刘涛就是哼哈应着,一句完整话都没有,刘涛他外婆更是连嘴都不张的,人家不说,你又不好逼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家开口说话吧。
这边的调解一时陷入僵局,而原先留在大会议室的另一方的调解工作也是十分难办。
这几位少年按法律名词定义都算是加害人里的,动手的是熊林毅,出谋划策的是柳特,另外一个叫韩棋的少年帮着望风,而他们做的事往小了说是少年之间的恶作剧报复,往大了说那是谋杀的罪名,可这几个少年偏偏一副不自知的模样。
可笑可悲的是连他们的家长也是一副只知道儿子惹了祸却并不觉得这个祸有多么严重的样子,哪怕之前程婧娆已经说过可以让熊林毅做十年牢,熊林毅他妈也只以为那是程婧娆的威胁气话。
这几位无知无畏的家长和少年里面,大约只有熊民武算是明白人。
他颇是愁眉苦脸,想着怎么在靳紫皇那里圆个脸面,他还有一笔大生意要和靳紫皇下属的公司合作呢,若是因为他混蛋儿子这点小事给耽误了,简直是误了他后半生的前程了。
在程婧娆他们那一批人走后,丁所长也以邀请秦副总去他办公室小坐为由,随后离开了大会议室,如今,就留下他们这一边的人和一位姓林的副所长。
林副所长很清楚,他们这边三个少年的家长,熊家是那两家的主心骨,只要说服熊家,其他两家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