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还能给他们捎点东西,我才是为难呢?”宁二叹气道。他没什么东西能捎给柱子他们。
“春花姐不是又怀了吗?你干脆给孩子取个名吧,不然以柱子的性子,再取个鸡啊鸭的,就难听了。”丑姑提醒他。
两个正说着,白大夫却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你们也别费精力弄什么东西了,寄个信已经很麻烦了,还礼物呢,肯定递不出去的。”
丑姑一腔热情被打得七零八落了,这会儿她也明白过来了,其实能写信也不一定能带礼物,就算能带,也是越少越简单才好。所以,她下定决心,就给两个弟弟一人缝一双袜子试试,不能带就算了,能带走,就当是给两个弟弟一点念想了。
宁二想了半天,发现丑姑这个提议还真的能行,于是又回去苦思了。又不知道男女,他还得取个男孩子名,再取个女孩子名当备用。
不料,第二天就开始变天下雨了,而且天气骤然变冷,气温一下子降了不少。连丑姑都穿上了小袄,宁二更是连厚大袄都穿出来了,宁二的体质差,比常人怕冷,而且更注重添加衣物,怕自己着凉生病。虽然白大夫现在也开始给他调理身子了,但吃再多的药,要是生场病,就全白费了。
丑姑不由的问:“有这么冷吗?你看其他人还在穿夹衣呢。”
“我怕冷一些,再说了,热了还能脱,要是冻了生病就烦麻大了。”宁二说着把领子上的扣子解开了。他穿得确实有点多了,这件衣服太厚重了,在这里并不适用。但薄款的小袄子,他穿着又觉得有点冷。
丑姑看看外面,天阴沉沉的,大风大雨的,只怕这股冷空气还得持续几天呢,要是气温再降一点,床上单薄的被子和褥子,只怕就不够用了。昨夜她睡着都觉得有点冷了,她很担心宁二会受不了。
“你昨夜觉得冷吗?”
“有点冷,所以我把这厚大袄,搭在被子上面了。”宁二答。
“唉,早知道会这么冷,应该还是多带一条被子的。”丑姑后悔的说。
就是听了她的话,宁二才把厚重的衣服被子都扔下了,和她一样,带的大半是单衣与夹衣。好在宁老爷子非得让他带了这件大袄,不然真是麻烦大了。
“你晚上睡觉觉得很冷?”宁二有点惊讶的问。他是觉得有点冷,他只以为是自己体质差的原因。
“有一点儿,我自己倒不怕,我主要是担心你这个破身体,哦,对了,你带的夹衣不是多吗,拿两件垫在床上吧,多少有些作用,被子就算能买,也不能立马出去买到啊。”丑姑给他想了个办法。
宁二点点头,情知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这里不是一出门就有集市可以去买床被子的,甚至连最普通的粗布也弄不到呢。只是,他们几个人都没想到下个雨,温度会陡然降这么多,就好似一夜之间从秋天到了冬天。昨天半夜,宁二就是被冻醒的。
两人正说着,白大夫过来了,见宁二穿着大厚袄子,才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你有件厚衣,晚上睡觉也多盖点,可别冻着了,这天气阴冷的很,风恨不得吹到骨头里去。很有点冷呢。昨夜冷得我都睡不着。”说着,他不由的搓了搓手,显然觉得有点冷。
“您自己没厚衣服吗?”丑姑连忙问。
“是啊,我得去找老陈搞件衣服被子,夜里睡觉真有点冷。”白大夫说。
“他哪里有多余的被子和衣服?”宁二不相信的说。
“我去问问呗,不行就把他自己的衣服借一件过来使使。”白大夫答。因为老陈说了要给兄弟们添衣服被子的,指不定还有没分完的呢。
“我和您一起去吧,要是有多的,我也想要一条被子,也帮你拿一条。”宁二说着和白大夫一起出去了。
“好,有多的,帮我也拿一条。”丑姑应了一声,也开始在自己房里翻忙活起来了。她这里还有几块粗布,实在不行了就缝在一张,当成薄被子搭在被子上,也能增加保暖。
没多大一会儿,白大夫和宁二就回来了,两人被子厚衣服都没拿到,老陈还很惊讶的说:“你们自己不是带了那么多行李吗?怎的还缺被子和冬衣?”
他是带了被子和冬衣回来,但总共才二十九份,连他自己都没算上呢。早就全部分发下去了,这会儿,只怕大家都拿出来使了。
“还行李呢,总管大人根本就不许我们带多,我们哪里能带厚被子与冬衣啊。就我身上穿的这件,都被他几次想扔了呢。”宁二不满的说。就是因为被总管大人嫌行李多,他才减少了又减少的啊,不然就是只多带件披风,这会儿也不用发愁了。
老陈盯着宁二单薄的身子看了几眼,才不舍的去拿了一包厚粗布出来,说:“就这个了,让吴姑娘给你们一人缝件衣服吧。”
两人只得拿着这些又旧又脏的粗布回来了,显然这些布是人家店里存久了,处理的。而且这些布,还不是整匹的,大的大,小的小,还有不规则形状的。说白了就是人家剩下的一些零头布,全做堆低价给老陈的。不然,他这么小气也不可能买这么大一堆布放着。
“就这玩意儿?”丑姑不满的问道。
“是啊,说让你给我们缝件衣服呢,指望你这女红,几时才能缝衣服哦?”白大夫惆怅的说。
丑姑脸红,不好意思的说:“宁二,你把你那薄小袄给白大夫穿吧。这布,我给你们一人缝一条单被子,加在自己的被子上,总也要暖和些。”
别说她女红不好,就是好到姜春花那程度,想用这样的布拼接成一件新衣服,也很难。但拼接成一整块,就容易多了。
宁二和白大夫都知道丑姑的女红水平,哪里敢让她动手缝衣服啊,就算能缝也只怕冷天气都过完了,她才缝出来呢。所以两人连连点头,很是赞同她的方案。
宁二回去拿了自己脱下来的小袄给白大夫,丑姑直接喊了阿竹过来帮忙。把这堆旧零头布排列组和的拼起来。两人整整忙活了一天,也只缝成了一张单被子,先拿给白大夫了。宁二只能让丑姑说的,把自己的夹衣垫在床上了。
白大夫也不是讲究人,还学着军汉们直接从柴堆里,拿了一捆干草过来铺在床上了。不过还别说,这一招用处还不小,床上多垫了捆草,盖的多了一张单被子,这天晚上他就不觉得冷了。
第二天,他喜滋滋的告诉宁二和丑姑,“你俩也去弄一捆草来铺在床上,暖和多了。”
可那些柴草,都不是正经晒出来当床铺草的,又脏又杂,丑姑和宁二都无法接受。丑姑白天只能和阿竹猛赶工,快点把单被子缝出来。可是昨天她俩已经把大块的布全用上了,今天剩下的光是些不规则的布,要么就是小块的,其工作量也难度都比昨天要大的多了。
看着她俩为难的样子,宁二不解的问:“怎么啦?”
“就这些布,怎么缝啊,也不知道哪块和哪块拼在一起比较好。”丑姑苦着脸,说。
“我来看看。”宁二说着,把稍微大块的布全翻出来了。
他虽然不会女工,可是讲起拼接的水平,他却比这两个女人强多了,只见他拿着几块布比划了一下,就对丑姑说:“你先把这两块缝起来。阿竹缝这两块。”
阿竹和丑姑接了活,立马埋头苦干起来。剩下的布块,宁二又笔划了几下,很快就把能拼在一起的,放在一边。
等她俩缝好了手中的布,又告诉她们,再缝哪一块,有了他的帮忙,两人缝被子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阿竹忍不住小声对丑姑,笑道:“哎哟,还是他聪明,你怎么不教会他缝缝补补呢,他肯定比我快的多。”她的女红水平比丑姑还差,缝的针角歪歪扭扭的,大一针小一针的,只管把两块布缝在一起了,想好看是没门的。
丑姑边缝还边要不停的提醒她:“你认真点,缝好看一点啊。”
“你也不比我缝的好多少?”阿竹回道。两人边缝边吵嘴,搞得宁二直摇头。
丑姑差点笑的抽过去,没好气的骂道:“你呀,这话说出去,不要怕被人骂死呢。你在哪里见到男人缝衣服了。所谓女红呀,就是女人做的。”
丑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猛骂,是哪个混蛋规定的,只有女人一定要会做针线活啊。男人凭什么就不能啊,现代还有不少裁缝是男人呢。
宁二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说:“你们两个啊,就别再一心二用了,本来水平就差,还只顾着吵嘴,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手中的活。”
“怎么的,你不满意啊?我能帮忙已经不错了呢。”阿竹还比他狠,直接扔下手中布和针。
丑姑斜了他一眼,也来了一句:“不满意也只能憋着。”
宁二完败,连连拱手,做赔礼状,说:“不敢,不敢。你们俩倒是快点缝啊。”
丑姑和阿竹这才满意,边缝还边说:“我们能给你缝,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呢。不然,你自己缝啊。”
“多谢,多谢。我简直要感激涕泪了。”宁二连忙说。
“这还差不多。”阿竹边说边冲丑姑乐。
两个人笑成一团。
第186章 请求
一连忙了四天,丑姑和阿竹在宁二的帮助下,总共缝了四块单被子,其实就相当于是四块整布,但因为是厚实的粗布,压在自己的被子上保暖性还是提高了些。白大夫,宁二,丑姑和阿竹各得了一条,也勉强能应付冬天了。
剩下的日子,丑姑和阿竹继续做针线活,丑姑给自己裁了一套贴身穿的里衣,幸好那年冬天姜春花立逼着她学过,又还拿着旧衣服比对,这项功课,丑姑完成的还不错。
阿竹惊讶的说:“想不到,你还会这啊。”
“哼,那当然。我不过是女红差些,并不是象你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丑姑得意的说。
阿竹半信半疑的看了她几眼,丑姑强装镇静,开始认真缝制自己的里衣,因为是贴身穿的,越发要缝的仔细些,针脚也要小些,而且这里棉布,又软,比不得那些她们缝制单被的粗布好动手,光是缝这套小衣服,丑姑就足足花了两天功夫。
完工后,阿竹立马抢过去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说:“看着还成,你也帮我做一套吧。”
她比丑姑的衣服少多了,总共就两套换洗的,早就洗得发白了,有这个好机会哪能放过。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丑姑讲想价来了,她本是开玩笑的。
阿竹却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往后的衣服全由你包了,我给你五两银子。”
丑姑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闹得大笑起来,说:“我给你缝两套里衣是没问题,鞋子袜子也行,但衣服你还真不如让老陈带你出去,直接买两身呢。我自己都没办法呢。”
“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会的吗?”阿竹反问道。
“是会啊,可是水平太差,要的时间太长,估计你等不得啊。”丑姑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正她真的连自己穿的外衣都没打算自己缝,好在她带来的衣服足够多,能应付两三年。
“那你先帮我缝两套里衣,我去和老陈说一声,下次出去带我去。”阿竹说着就跑了。
“行啊,你最好是催他快点去,不然就要过年了。”丑姑还在后面跟了一句。
这几天虽然忙着缝单被,没空计较回信的事情。但是这信写好了,不能捎出去,总也是块心病。她和宁二不好意思再去催老陈出去,正好让阿竹去试试。
这边阿竹一走开,宁二就又过来了,见到丑姑手边放着的一套新里衣,不由的就上手去翻看,丑姑来不及阻挡,只得装着没看见。
宁二果然搞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你新做的?”
“恩,刚完工。”丑姑答。
宁二扭扭捏捏的了好久,才低声求道:“帮我也缝两条贴身穿的亵裤吧。”
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带了三套里衣,偏偏还有两套都是旧的,时间一长都洗烂了,他也不好意思拿来让丑姑给他补,还准备自己偷偷摸摸拿根针线回去,自己补补。现见到丑姑能缝新的,哪里还想补那旧的。再说了,补了也穿不了多久,迟早是要缝新的。
丑姑反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自己的里衣才最要添新的了,宁二有这个需求也很正常。
“行,你把自己穿的拿来给我做比子,不然我也不知道该裁多大。”
这下子,宁二的脸更加红了,回去拿了自己的一件破旧里衣来了,偷偷摸摸递给丑姑了。
丑姑看到烂成这样的衣服,差点儿笑喷:“烂成这样了,你怎么在穿啊?”她甚至怀疑宁二是真空的,眼睛还不由自主的扫到向的某部位。
宁二更加尴尬了,连忙分辨:“这件是不准备要了的。”
两人正说着,阿竹回来了,丑姑连忙顺手把宁二的亵裤揣到自己屁股下了,问:“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阿竹答。
“几时去?”丑姑惊喜的追问。
“两天之后。”阿竹答。
本来老陈是不想去的,因为他这趟出门就已经把需要的东西全部采买回来了,要不是因为带了宁二和丑姑的信回来,他根本就不可能在年前还出去一趟。他也知道,再捱几天,宁二和丑姑就又要去催他出去了。
这次阿竹一说,他就答应了,而且他也考虑到宁二他们远道而来,行礼被子准备的并不齐全,还是得给他俩各去买一点回来,真把人冻病了,就不好了。
阿竹出去,他是不担心的,毕竟是总管大人亲自指派过来的人。况且阿竹这身形,稍微装扮一下,就成了个最普通的军汉,到时候只要让她扮成自己的兄弟,就完事了。
“太好了。你去问问,能不能捎东西走?”丑姑指派了宁二去问,自己手下也加快了速度,她给明儿和小弟缝的袜子,还没有缝起呢。
宁二很快就回来了,说:“我说你就捎两双袜子,他勉强同意了。”不过老陈还说了,“我也不能保证东西能安全到达她兄弟的手里。”
宁二也很明白他的意思,说:“谢谢了。我也知道这个有点难,只希望送信的人肯带这点东西吧,两双袜子也占不了什么份量。”
“太好了,明天我就能搞好,对了,你的信写好了吗?”丑姑问。
“早写好了。”宁二答,其实也不能写什么,只告诉老爷子,他和丑姑,白大夫一起住,生活很好,有吃有住的,他身体也好,让他不用挂念自己,好好照顾柱子一家。
一听到阿竹要跟着出去买衣服,白大夫和阿树都叫嚷着:“给我也买。”
他俩和阿竹一样,换洗的衣服都不多,阿竹自然只得答应了。
丑姑和宁二看到他们都买,自己也跟着想买,丑姑连忙说:“给我多带点零嘴儿回来,瓜子花生糖果儿什么的,一样带两斤,好吃的小食也多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