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看着崔忘忧,小声道:“小姐,要不再去跪一次?”
崔忘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上面的泥灰尤其明显,她转头看向画眉,“万一他们又要赶我呢?”是啊,去了只会被再赶一次。
崔忘忧摇摇头,“我可不想更丢脸了。”
画眉也没劝,“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回去?
回青楼?
崔忘忧的脑中突然冒出老鸨的有人,老鸨看在鬼婆的面上没有再跟她要债,可若她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那老鸨说不定会拿画眉抵债!
崔忘忧又看了画眉一眼,这可不行。
她咬咬唇:“要不,咱们再去崔府外头看看?”
画眉并没有像崔忘忧的想的立刻同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了。
崔忘忧问她:“怎么了?”
画眉小声问:“小姐,您说,崔府的人若是知道我们还活着,会不会直接将我们抓起来?”
刚才肯定是那位爷没反应过来。
崔忘忧眼睛猛然睁大:“那怎么办?”
画眉道:“要不,咱们先去找鬼婆,问问她,怎么样?这事情跟鬼婆说的不一样,鬼婆应该有法子的。”
“走,咱们去找鬼婆!”
鬼婆并不在青楼,则是在青楼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独门独户,崔忘忧敲了敲门,屋里传来鬼婆古怪的声音:“谁?”
“鬼婆,是我啊,我是忘忧。”崔忘忧自报名声。
“你怎么会在这?”门吱呀一声开了,鬼婆的脸从门里露了出来。
崔忘忧道:“鬼婆,这事……”
鬼婆将门拉开,阴着脸,“进来说话。”这蠢丫头,在这门口说话,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崔忘忧跟画眉进了院。
鬼婆关上门,将崔忘忧跟画眉到屋里,“说吧。”
屋里一阵怪,是药味,又不像,比药味更辛辣,像是什么东西混合成的,崔忘忧一进屋,就捂住了鼻子。
鬼婆冷笑一声,“毒不死你。”
崔忘忧犹豫半响,还是将手放下。
鬼婆表情更阴冷:“傻站着做什么,若是没事,滚回你的妓院,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妓子,生在那,死在那。”
崔忘忧急忙道:“鬼婆,这事不怪我,我按您说去崔府外头哭丧去了,正是午时,可这事跟您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鬼婆问。
崔忘忧道:“崔府外头没挂白布,衣裳也没变,没有穿丧服,鬼婆,那崔相会不会没死啊?”她忧心问道。
“不可能!” 鬼婆一口否决,那毒药是她亲自配的,不可能不死!
崔忘忧不敢反驳鬼婆的话,只好问:“那现在怎么办?鬼婆,我进不了崔府?您可要帮帮我啊!”
鬼婆甩开崔忘忧,出去了。
她要亲自去崔府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吉祥的心跳得很快,怀里揣着五百两银票。
屋里,如意还昏昏沉沉的,烧得厉害,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府里的人都忙着,谁也没有注意到重病的如意,也没人管吉祥回没回。
吉祥昨夜就在是自个屋里睡的,她还悄悄的将自己平日里赞下的银子全部带上了,还有一些衣裳跟重要的东西,她弄成了一个包裹,自己拿着。
她算了算,再加上三小姐给的五百两银票,这够她下半辈子过活了。本来也还犹豫的,可昨夜回到这,看到如意模样后,吉祥的心变得冷硬起来,就算对不起三小姐又怎么样呢,瞧瞧三小姐是怎么对她们这些丫环的!
天还没亮,她就起了,然后避开护卫,悄悄的去了北边偏僻的院子,那边很少有人去,趁着天微微亮,她将准备好的旧梯放到墙边,然后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这些,都是三小姐悄悄帮她准备的。
三小姐昨夜去了上院,崔相重病,崔老夫人病着,崔荣绣得知要守夜后,寻了个借口回到了怡秀园,她躲懒,没去帮忙,生怕熬坏了这白嫩的皮肤。
不过啊,她虽说回去的早,可却一直没睡着,直到过了大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本想天一亮就起来,可到底是睡晚了,自然也起晚了,等崔荣绣醒来,这天早亮了,太阳正在头顶上,都快午时了。
崔荣绣无奈,匆匆洗漱,打扮过后,这才去了上院。
崔二爷一直在上院,崔荣绣要见崔相,自然就遇到了崔二爷。崔荣绣见了崔二爷,乖巧问道:“二伯父,有什么我帮得上了吗?”一副乖孙女的模样。
崔二爷道:“回去,不要在这里添乱。”他够忙得了,没空应付这丫头,还是个心思敏感的,本来就是妾的肚了里爬出来的,偏要跟嫡女比,崔二爷对这一点记得尤为清楚。这事是崔二太太说的,以前时,总在他耳边念,他听了一耳朵。
崔二爷已经忙了好一会,要派人去朝中帮崔相告假,还要将府中的护卫重新排班,还得查昨夜的案情……
崔荣绣站在这他还得抽空应付,没那时间。
“二伯父。”崔荣绣没想到崔二爷说话这般不客气,“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会干活!”
崔二爷皱眉,有些不悦:“干活是丫环的活,你做得又没她们好,别添乱了,回屋绣花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