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耳根子都红了,像是一只煮熟的鲜虾,让人莫名想要去尝上一口。
李心慧的眼里渐渐浮现一丝笑意,轻轻地扶着陈青云下床,低头去给他穿鞋。
惊慌的陈青云双脚乱动,连忙伸手阻止。
羞意涌动的时刻,李心慧早已为他穿好了鞋子,顺带调侃道:“老实点!”
“你坐着,我蹲着,要是你不小心摔倒,可就要压着我了!”
陈青云闻言,脸颊更是烫得厉害,他慌忙起身,头顶撞到床架子。
“嘭”的一声。
“啊!”吃痛的陈青云面色微变,神色窘迫。
“呵呵,真是禁不起逗的小叔子?”
“别害羞了,嫂嫂又不会吃了你?”
李心慧看似安慰,实则言语更加暧昧。
她想逗一逗这一本正经的小叔子。
好让他知道,面容绷得再紧,青涩的苹果总是会红的。
陈青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感觉胸腔里的热流肆无忌惮地流窜。
慌张无措的他想抓住些什么?
却发现连自己想抓住的东西都弄不清楚?
嫂嫂的话语是无心还是有意?
那戏谑的调侃是暗示还是捉弄?
陈青云心思复杂地想着,紧绷的面容严肃极了。
“要吃午膳了,早上你睡得沉,我没有叫你!”李心慧噙着笑意,牵着陈青云慢慢往前。
“劳烦嫂嫂了!”陈青云小声道,面容紧绷,身体僵硬。
可唯独那发烫的耳垂,却红得彻彻底底。
李心慧但笑不语,扶他坐下后,给他盛了一碗豆腐羹。
“吃吧!”李心慧舀了一勺豆腐羹递到陈青云的嘴边。
陈青云的唇瓣碰到嫩滑的豆腐羹,淡淡的盐味溜进他的嘴里。
“嫂嫂!”陈青云愕然,不敢置信。
李心慧看着少年呆呆愣愣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你看不见,我喂你吃!”
“等你吃完以后,我请齐管事送你回学子寝房。”
陈青云知道,再留下去必然不妥。
所以吃得越快,当然越好。
只不过当他含住那汤勺时,仿佛感觉那豆腐羹不仅仅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更滋润了他那颗脆弱敏感的心。
一勺,两勺
有挑去鱼刺的肉,那是鲫鱼,小刺非常多的鲫鱼。
乡下小河里多的是,他跟大哥经常去捞,所以鲫鱼的味道他十分熟悉。
可他也知道,要吃上一口鲫鱼肉,得挑多少根鱼刺?
嫂嫂一口一口地喂他,也不知道一个人挑了多久?
还有擦眼的药水,敷眼的药膏,陈青云的心有些沉重地颤抖着。
他无法形容心里的那种感觉,像是河水涨潮,漫过堤坝,终于到了无法阻挡的地步。
静逸的气氛里,咀嚼的声音微乎其微。
李心慧看着少年的一滴清泪落进汤里她端着碗动了动,惆怅的内心堆满心疼。
如果一个人,因为一顿饭,知道从心里感恩。
那么这一颗赤诚之心,必然是阳光温润。
如同一颗墨竹,身姿坚韧地朝着温暖的方向倾斜。
李心慧装作没有看到一个少年的脆弱,她继续给他喂吃的。
陈青云很配合地吃着。
可是他们都知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离的更近,更亲,更加信任。
当少年柔软的内心摊开在眼前,李心慧除了心疼,便还掺杂着宠溺。
她想给这个少年更好的一切,充实的银钱,明朗的未来,幸福的以后。
在异世当中,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目标,支撑着她继续更好的走下去。
陈青云被搀扶回去的时候,柳成元很是震惊。
于是片刻,谢明坤,张华,余大夫都现身守着他。
齐盛送陈青云回来的时候,同时带来了药水和纱布药膏。
柳成元不放心,非要余大夫给陈青云再看一遍。
结果余大夫解开了陈青云的纱布,只见他的眼睛已经消肿了,只不过还有一点红。
“谁给配的药啊,效果很好!”
“这样下去,不出三天便可痊愈了!”
余大夫惊叹,拿起纱布细细地闻起来。
柳成元嫌他恶心,推他远点,余大夫也不恼,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陈青云想起嫂嫂给他涂抹药水的感觉,清凉又舒服。
而且药膏包上去的时候,他的眼睛也不疼了。
现在揭下来,那种刺痛的感觉又出现了。
“怎么样?”
“能看得见吗?”
谢明坤有些担忧地问道,眼睛就是学子的命。
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么学子的前途也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谢明坤暗暗给柳成元使了一个眼色,柳成元会意,当即冷声道:“放心,只要他进去,我一定让他人好好侍候他!”
陈青云知道柳成元说的是齐东来,如果不是齐东来兴风作浪,他也不会去清水县跑这一躺?
眼睛自然也不会受伤。
不过,如果不是这一趟,也许他根本不会知道,在嫂嫂的心里,他比名节更加重要。
想到这里,陈青云微微勾起了嘴角。
张开视线微弱的眼睛,陈青云指了指嫂嫂让他带来的药水和药膏道:“你们帮我换药,先涂抹几遍,然后再敷药膏。”
张华灵巧,快速地窜过去拿药。
结果半道被余大夫劫走,只听余大夫拿着闻了闻,眼眸一亮道:先消肿,后止痛!”
“这副药配得极好,而且温和的药性不会有副作用,恐怕是对石灰粉灼伤后最好汤药了!”
柳成元看着陈青云眨动眼睛,那红色的眼皮就跳几下,当即不耐烦地对着余大夫道:“再厉害能强得过你?”
“废话少说,快点给青云涂上!”
余大夫笑呵呵地上前,慢慢地给陈青云清洗眼睛,只见他一边洗一边惊叹道:“如果是我的话,估计想不到用药渣捣烂成药膏止痛,所以配这个药的人,深知将药效和药性发挥到极致,是我所不及的。”
柳成元时常听到余大夫骂什么庸医,废物之类的,冷不防听到他不停地夸赞,当即好奇道:“青云,你在清水县遇到神医了?”
陈青云想起在清水县衙,那个大夫说十天半夜方可痊愈。
可是嫂嫂给他涂抹药水以后,他就觉得好多了。
他好记得之前嫂嫂说过会配些药材,当时他不以为意,想不到今天却亲自试药了?
“是我嫂嫂配的,乡下人时常挖些草药换钱,所以她应该是知道一些土方子!”
乡下挖草药卖的人很多,许多野郎中就是原先挖药卖的,这些都是常事!
柳成元等人到是没有觉得奇怪,不过是治疗眼睛的偏方而已,说不定还真是哪个野郎中传的?
然而余大夫却耿耿于怀,他心里隐隐跟猫抓一样,想要知道这副药的由来小剧场:
青云:作者,你把我写哭了有意思吗?
三爷:你不感动怎么以身相许?
心慧:所以,你们两个是在算计我喽?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青云:滚,上了再说!
第42章 早有对策
马郎中是午膳十分押送知府衙门的,当天下午便招供了。
指认了黄根用五百文钱,让他配一副腹泻呕吐的虎狼之药,而且量要微小,最好是银针也试不出来的。
为了五百文钱,马郎中卖给了黄根三钱芥根粉末。
当年那件用错芥根致七岁孩童死去的案件震动乡野,许多野郎中知其名而不知其状,所以芥根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不曾显露人前。
却不曾想,还有人敢用这种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