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和心里又有些迟疑,阿意像是对于为官……并无太大兴趣。
崔家爷孙俩这一局棋终了,正有仆人来禀报,说是宫内有请。崔逸之被召入宫,崔和想了想,又往西边坊市去了。
——这个时候,阿意应该还在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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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和所料不错,时越这会儿确实在茶楼中。
不过,要不是被庞坚璧纠缠,他这会儿其实也该走了。
“……西山上最多猛兽,就你这个小身板单独过去,我可不放心。”
崔和往二楼包厢去,大老远的就听见的庞坚璧的声音。
另一道声音低些,听不太清楚,但也能猜到是什么保证、劝解之类的,但崔和知道,这些话怕是对庞坚璧没什么用处。
庞坚璧那股倔劲儿,有时候也确实叫人觉得头疼。
果然……
“阿意,你莫不是以为,山间野兽会跟吴胖子和他的走狗一样的,等着你动手?先不说那些猛兽藏避之隐秘、动作之迅捷,你有没有机会撒药。就说那些兽类当真中了药,就迷.药起效的那会儿工夫,都足够的的那些它们扑上来了……见了血食,它们可不会撒嘴,就是真昏过去,也必然会在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到时候血气一现,怕是又引得别的猛兽前来争食……”
崔和在外面听他越说越是凶残离谱,不由在门外咳了一声,然后推门而入。
庞坚璧见了来人,也顾不得疑惑本说今日不来的崔和为何现身,连忙开口、想先下手为强,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崔五,你快来劝劝阿意,他今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说要去西山,那深山老林的,我爹那会儿带兵清剿京周时,都折进去不少人手……就他那小身板……”
时越刚巧压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庞坚璧眉毛一立,一脸“你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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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对时越而言,倒是不大陌生。
他之前跟在李昀身边当军师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这种情形。
“军师,你不能xxx……”
“军师,此地危险实是不易前往。”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某以为军师还是知晓的。”
“军师、军师……”
……
对此,时越只有一个字“呵”。
——有胆子拦我,怎么不去拦那个对“前锋将军”这一职务情有独钟的主公?!
问题是,这个主公自己爱浪不算,还总是拉着继承人一起浪。
要不是有“天命之子”这光环兜着,早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想到李昀的继承人、那个曾经脆生生叫他“老师”的孩子,时越也有点难受。
不过,生老病死……
快穿者经历的离别实在是太多……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多到数不胜数……
难过悲伤在所难免,但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绪,早就是一门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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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崔和听了庞坚璧这一段话,虽也是不大赞同时越的作为,但这短短几日交往,足够他知道时越并非无故犯险之人。因此,他倒不像庞坚璧那样开口即是劝阻,而是问了原因。
时越解释道:“我今日走访西市诸多粮米铺子,察觉常有人以新米换陈粮,运往一家院中……”
时越说得委婉,但是另两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积粮?!
天下承平二十年,又是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无灾无害、无故积粮……庞坚璧脸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