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兴摇了摇头,道:“当年把那一双玉佩给你们兄弟二人,本就是希望你们兄弟齐心……你大哥素来疼你,总不会对你有心结的。”
他说着,又看向吴二的腰间,皱了皱眉,“那玉佩,你还放在他人那里?”
来禀报的人说,去的是个相貌昳丽的少年。吴庆兴知道自己儿子喜好颜色,故而也没觉得怀疑。想必那少年是他的心腹之人,用好美色做幌子,收拢得用属下……竟然连他也瞒过去了,吴庆兴欣慰中又夹杂着些自己老了的感慨。
但他所作所为,本就是为了子孙后代,此刻见儿子有这般才能,还是高兴居多。
被问到那玉佩,吴二顿时支吾。
……他那天,被人扒得就剩底裤了,那个玉佩看着就很值钱,当然被一块拿走了。
他这几日,也指使着人去京城的当铺里去查,也确实追回来几样配饰,敢趁着他昏睡偷拿东西的小贼他也让人教训过了。
可那玉佩……却仍旧不知所踪。
另一边吴庆兴看他着表情,还以为是他抵不住情人纠缠,把玉佩送了人。
他表情转为严厉——宠爱一人可以、甚至偶尔温柔小意亦无伤大雅,可绝对不能让底下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边吴二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但是对上他爹这么严厉的目光,他一下子就怂了。
“丢……丢了……”
他磕磕巴巴的道了这么一句,心里虽然也慌,但是其实也还好……
虽然那玉佩也确实难得,但是他爹总不至于因为外物教训他,从小到大,他弄坏了多少御赐的东西,他爹顶多口头上教训教训,最后还示意他大哥多给他点银钱,让他出去散散心。
吴二闭着眼坦白完,结果半天没等到他爹的回话。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却看见他爹脸色青白地抵在桌子边,额上都冒着汗珠。
吴二顿时慌了,他也顾不得自己请罪认错的态度了,几步抢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儿,嘴里还不住劝道:“爹、您别往心里去,不就是一块破玉佩嘛……改日我去玉青轩重新定制一个,那老师傅虽然丑了点,但是手艺不错,保证做出来跟那个一模一样……您缓缓、缓缓……为了这个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眼看他爹终于缓过气儿来了,吴二脸上露出点笑来,但是下一刻就看见他爹缓缓抬手,他还懵着呢,脸上就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
那力道十足,吴二直被扇到了了地上,手臂狠狠地磕到了架子上的,尖锐的疼痛冲淡了他的茫然。
“爹……”
他正打算张嘴哀嚎呢,却被他爹冷冷的一个警告眼神瞪了回去,他僵硬着看着他爹出了书房。
——这个不肖子!!怕是从一开始就被人下了套!!
吴庆兴铁青着一张脸出了书房,他冷脸叫来家仆,寒着声吩咐道:“去十皇子府。”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左右筹备了那些年,也该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家仆连忙应声去取车马。
一旁有个老仆压着嗓子低声地问:“老爷,那……二少爷?”
吴庆兴下颚紧绷,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好几下,隔了半天,才冷着声道:“去……给他请个大夫来!”
那老仆“哎”了一声应了,吴庆兴有冷声吩咐一旁的护卫,“等大夫看完,立刻带二公子回潭州老家思过。不管大夫说什么,立刻就走!片刻都不许耽误!”
“是!”
第12章辞官归隐的军师12
十皇子李景年站在宫门前,一时踟蹰。
他知晓自己此行要去做什么,但站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腿软头晕。
明明冬日的太阳并不刺眼,他却觉得自己被烤的眼前一阵阵地眩晕,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向自己的舅舅,却只看见的一个深深躬着的脊背。
他看着这情形,心底蓦地生出些不平来:他明明样样都好、什么都出色,但是在父皇眼里,总是赶不上那个早死的大哥。
——什么外家掣肘?!不过是个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