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子,你知道混沌体代表着什么吗?”孔雀老祖的那双碧绿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向往。
阎一没有作答,静静地等孔雀老祖解释。
“夫天地之有始也,一炁动荡,混混沌沌。天地初开时你便在,那是万古以前的事情了。邪帝拿你炼成一具分身,简直是做了无用功,古往今来,从没有人能驾驭混沌炁。就算是一炁化三清凝聚出的混沌体,也只是借用它去战斗。”
阎一从孔雀老祖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问:“我不会死吗?”
孔雀老祖笑了:“没有人不会死,你也一样。天地灵气枯竭时你一样会消散,但只要还有天地灵气在,你就能再一次复生,你——懂我的意思吗?”
阎一抿唇,声音有些动容:“你刚刚对她说,让她去孔家看你。”
“那不过是给她一些学习一炁化三清的信心,奉天昭云宗都不在了,老祖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啊,姜丫头能再见到的人只有你了。”
阎一又想到了那一个熟悉的吻,可疑的红晕再一次爬上了他的脸颊。
孔雀老祖看在眼中,心底偷笑着。它继续道:“老祖我算你半个师父,仙邪大战会打到哪一步我们都知道了,现在,该是你这个徒弟报答师父的时候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活下去,重建奉天昭云宗。”
“若是我消散了……”
孔雀老祖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你就不想看一看,跟在姜丫头身旁,那位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吗?”
阎一陷入了深思。她说了那人的身份,非天城——阎九。
奉天昭云宗的废墟上,阎九焦急的等待着柳芽出现。
孔白羽因为第七峰的弟子遇袭离开了,如今奉天昭云宗的废墟上只有他独自在等待。
“噌!!”一直被阎九握在手中的修罗剑突然从剑鞘中跑出,直奔远处的高峰。
修罗剑自从认主后,从没有如此失控过,阎九心底一沉,立即追了上去。
山顶有厚厚的积雪,积雪上没有任何的脚印,这个景象让阎九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和孔白羽亲眼看到柳芽飞上这座高峰,这里为什么没有柳芽的脚印?
修罗剑飞上山顶后没有停下,阎九只能继续去追。
那一脚踏空的很突然,在阎九还没有来得及结护体结界的时候,他又突然落地了。
修罗剑自洞口下降,落到阎九头顶时,突然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用剑柄把阎九敲昏了!
阎九做了一个冗长又丰富的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过真实,真实到他有些分不清楚这些是梦,还是他的亲身经历。
他参与并见证了仙邪大战的开始与落幕,看到了带着面具的邪帝,并切身体会了邪帝法器在他身旁炸开,将他的身躯炸的七零八落,消散在天空当中。
他看到修罗剑无人控住却英勇杀敌,行径就像那把行为偏执、一直给他和柳星飞找麻烦的无主仙剑一般。
修罗剑挑开了邪帝的面具,虚空中的一道虚影洞穿了邪帝的身躯,在邪帝的身躯四分五裂前,阎九看到了邪帝面具后的五官。
那张脸太熟悉,他每一次临水照影时都能看到。
阎九无法接受邪帝和他拥有着同样的脸,接下来的事情更匪夷所思!
仙邪大战结束了!战场上留下了无尽的怨气和邪炁,他听到有声音建议封印这里,接着他所处于的世界便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阎九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壳而出的声音。
黑暗的世界出现了亮光,阎九再一次看到了那抹洞穿邪帝丹田的虚影。
第202章我是阎一,亦是阎九
阎九变成了一个看客,他看到那道虚影日日在奉天昭云宗的废墟上练功,“他”能凝聚出两具一模一样的虚影,但是“他”很不满意,每一次虚影出现后,“他”都会一拳打散,重新再来。
终于,在一次狂雷闪电洗刷过大地后,“他”的分身有了变化,两具分身出现后立即又与“他”重叠在一起,三道虚影第一次重叠了!
阎九看清楚了虚影的五官,并且认清楚了“他”和邪帝五官唯一的区别——“他”的眼中有红光!
接着,阎九又看到“他”破界而出,到了一处满是星辰的地方,选了一个小小的星辰,在上面建立了那座阎九一直都想找寻的地方——非天城!
非天城的门额是“他”亲手所写,阎九盯着那三个大字,盯着提笔的“他”,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语。
“他”似乎心有所感,落笔后,抬眼看向了阎九的方向。
阎九被“他”眼中的红光所摄,记忆如同破堤的洪水瞬间灌满了他的脑袋!
“夫天地之有始也,一炁动荡,混混沌沌,万灵肃护,是曰元始。”
有声音从遥远的黑暗处传入阎九的耳朵,将沉沦在交加错乱记忆中的阎九唤醒,给他的大脑注入了一丝清醒。
阎九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眸子里的红光此时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红光兴盛到极致时突然熄灭!紧接着,他的眸子里又出现了不同的光亮,那些光亮凝成了一团模糊的东西,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模糊的形状终于定格,成为了一座九层的楼阁!
九层楼阁的每一层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但只有最顶上的第九层才是属于阎九的红光。
每一层楼阁代表着阎九当时的身份和记忆,他由一团混沌炁凝成人身时名为阎一,混沌体被打散之后,他只知道自己要寻找一个女人,却失去了关于她的大部分记忆。
第二世、第三世,一直到第七世,他才勉强将记忆的漏洞补全。
第八世,十几万年前,他遇见了经历过衰门派兴家族的七圣门,当时的七圣门刚吸收过七个家族的精英人才,正是昌盛至极,他被七圣门用秘法查出踪迹,虽然他全力解释自己和邪帝没有关联,但贪婪想得到混沌体的七圣门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他怒了,他攻入七圣门,杀了个俯尸数千,同样盛怒之下的七圣门动用圣器,将他的身躯又一次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