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霜不由微笑,缓缓向亭中走来。
一路上,诸女纷纷让道。
来到亭中,诸人又重新介绍了一番。
见到是两位衍圣公府的姑娘,徐飞霜颌首致好。
当听到风重华的名字时,她脸色遽变:“你就是风家那个被逐出家门的女儿?”
几位姑娘的脸色当即不好了。
风重华的家务事,她们都知道的非常清楚。风氏一门欺人太甚,将文府的姑奶奶逼迫至死,风重华为母守孝三年,才刚刚满了孝期。
孔嘉言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这位是陛下钦赐的明德县君,徐姑娘想必还不知道吧?”定国公虽是国公,可他的女儿也不过是个县君的封号,这个徐飞霜又是哪里来的底气瞧不起风重华?
“我听说你母与人私通方生下的你,不知可有其事?”徐飞霜粉腮微扬,双目咄咄逼人。说了此话,她又转首面朝孔嘉言,“衍圣公府若是与此等人物交往,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风重华的脸色也不好了。
“徐姑娘请慎言,请勿侮及家母。”风重华蹙眉,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噗嗤”一声,徐飞霜笑了出来,不屑地看向风重华。
就在这时,有人缓步踏入亭中,状极惊喜:“徐姐姐,怎么是你,你几时到的京城?”
风重华转首,却与李婵的目光撞到一处。
她瞬间明白了。
第60章争执
“刚到没多久。”徐飞霜亲亲热热地迎上李婵,执起她手,“我来之前还去富阳寻你,结果说你们一家早就进了京。若是知道你进了京,我早就过来了。”
见到她们如此亲热,周琦馥不由看了风重华一眼。
“这样的人物,何必与其生气,回头和姑母说吧。”周琦馥低声劝道。
徐飞霜刚刚的声音非常大,足以让满亭的人都听到,不管风重华会不会与她争执,今日的事情都会传到外面。
本来文氏去世后,风府那边就往外放消息,说文氏不守妇道羞愧而死。
京城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过。
只是后来风府被褫了爵位,风慎一家被抄了家,议论这事的人才少了些。
她们能忍,风重华却不能忍。事关文氏的清白,她不能坐视不理。想到这里,风重华拍了拍周琦馥的手,提步上前。
孔嘉言与孔嘉言大急,想要拉住她,却被风重华一一躲开。
“方才徐姑娘所说之事,我却有不同的见解。”风重华说是在与徐飞霜说话,可是目光却紧紧盯着李婵。
李婵被她瞧得心中发虚,不由向后退了半步。
徐飞霜哼了一声,连身都未转。
“李婵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想来你最清楚。”风重华冷冷一笑,李婵怎会这么巧恰于此时出现?无非是事先安排好的,等着此时瞧她笑话。
“我想问问,我母亡故那一日,郑姨妈在何处?想来李婵姐姐定能回答我的问题。”
李婵的脸,顿时红了,一双手紧紧攫着,微微发抖。
“说!”风重华见她不回话,冷喝一声,吓得李婵哆嗦了一下。
这一声喝,顿时将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眼见定国公女儿与人起了冲突,不少人都心生惊愕。
“你让她说,她就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徐飞霜没想到风重华居然敢当着面吓唬李婵,只气得双脚直跺。本想出手扇风重华一耳光,却畏惧这里是长公主府而不敢动手。
“徐姑娘,这话就差了。”风重华双眸微眯,“虽说你是县君,可我也是陛下亲封的明德县君。徐姑娘如此说我,置陛下于何地?”
亭外风铃轻响,海棠怒放。金色暖阳下,烟雾收拢。
风重华立在亭中,大气又不失婉约。只是那双眼眸,温软中带着冷冽,为她凭添了几分光彩。
徐飞霜脸色铁青。
“徐姑娘也不知听了何人的胡言乱语,就为先母扣上这样的帽子。”风重华轻启檀口,一字一句,可是听在诸人耳中却重愈千斤,“若先母真是徐姑娘所说的那种人,岂能安然在风府呆了十来年?若先母是那样的人,陛下怎会赐她恭人诰命?”
“徐姑娘常在南方久未回京,当不知京中这几年变化。徐姑娘父兄在南方保家卫国,堪为陛下助臂。莫要听了小人之言误入泥潭,毁了父兄多年辛苦。”说到小人两字时,风重华有意无意看了李婵一眼。
李婵顿时面色涨红,有心想反驳几句,却又惧怕风重华又问她文氏死亡那夜郑铭琴的去向。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徐飞霜又惊又怒,没想到一个父兄无靠,母亲早亡的孤女居然敢这样和他说话。
想到此时,她蓦地抬了手。
没想到风重华的动作却比她还要快,在她扬手之际就一把抓住:“这里风大,徐姑娘莫伤了手。”
方亭四角垂柳初黄,摇曳万千妖娆。湛蓝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一轮金日。
诸位姑娘的心中却惊涛骇浪,她们没想到风重华居然敢挡住徐飞霜的手。
徐飞霜的脸色青白不定,她用手挣了两挣却没有挣开,心中又是羞又是恼。她却不知道,风重华扣住的是她脉门。风重华虽不会武功,可琼珠也跟了不少时日,学会了一两招致人之术。
虽是不能对付会功夫之人,对付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亭中有人解围:“好了,好了,大家开场玩笑,你们两个就不要这样架着了,袁县主已站在亭外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