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文谦正在接待汉王世子韩辰。
韩辰是与童舒一同来的。
一个代表汉王,一个代表长公主。
“不知幼安兄何时行冠礼?赞冠者可请了吗?”韩辰含笑看着文安学,笑容平和而宽容,隐隐带着亲切。
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岁行冠礼,冠礼之后就代表着已经成人。
左思《咏友》诗:“弱冠弄柔翰,旧荦观群书。”
文安学刚过了束发的年纪,此时就已经中了状元,称其为神童再合适不过了。
文安学坦然一笑,道:“就定在下月,赞冠者乃是周大学士。若是世子有空,可来观礼。”
他已中了状元,就不能再称任何人为老师。
因为他唯一的老师就是皇帝陛下。
他就是天子门生。
嫡嫡亲亲的天子门生。
“状元郎要加冠,我自然是要来的。”韩辰笑意温和,自袖子里取出了一张地契,“这是我姑母送给你的贺礼。”
看清地契上的字,文安学怔了一下。
这可是京城郊外上千亩土地啊,就这样当做礼物送给他了?
文安学觉得有些烫手。
“怎么了?”韩辰好像很喜欢看别人为难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不过是几十顷地罢了,你倒还为难起来?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打理一下?我手下的闲人很多,而且我也很喜欢帮人出主意的。”
文安学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韩辰会这样与他说话。
是因为自己中了状元郎吗?
可是一个状元在他们皇族眼里也不算什么啊?
若是想拉拢,最少也要等到自己入了内阁……
文安学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这礼太过贵重了。”文安学推辞道。
韩辰却是摆了摆手,笑道:“礼又不是我送的,你想退只管去寻我姑母。”
文安学顿时哑然,他虽是新科状元,可是也不能登长公主的门啊,传到外面去会成什么话?
可若是收下这上千亩地,好像又有些不合适。
他总觉得自己家和汉王世子或是长公主没有这么亲近。
可是韩辰和他想的却正好相反。
“既然这些地归了你,以后你可得好好管理。”韩辰的笑容更盛了,往文安学手里的地契指了指,“我听说这几十顷地有些部分和李家的连在一起,若是不好好管理,将来李家的收成比你的高,你若被人嘲笑,可没地方哭。”
文安学哭笑不得,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李家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李沛白家。
上房院。
童舒先与众位夫人太太见了面,然后才坐下与周太太说话。
长公主极少出府,外面的事情都是童舒出面。
夫人太太们也都习惯了与童舒打交道。
“太太好福气,生的一双儿子都是这般的惹人羡慕。”童舒嘴里夸着文家的儿子,眼睛却只跟着风重华转动。
今天一天,周太太听了不少恭维的话,然而听的再多,她也不觉得厌烦。
反而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这会听到童舒夸她的儿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怕以后就不能再叫周太太为太太了……”童舒微垂下头,接过了风重华亲手捧来的茶。
因这句话的冲击力有些大,所以很多人都没发现童舒的小动作。
她在接茶的同时,身子离开了玫瑰椅,一直保持着悬空的姿势,直到风重华转身,才欠了半个身子落座回椅。
等到风重华出了上房门,才踏踏实实地坐实。
上房在经过短暂的平静之后突然炸开,所有人都明白了童舒的意思。
状元是可以直接请封的。
能为母亲请三品诰命,为妻子请六品诰命。
如果文安学为周太太请了封,那以后就要称呼周夫人了。
虽然三品的诰命实际为淑人并不是夫人,可是按照世人高抬一步的习惯。
周太太确确实实由太太变为夫人了。
这一下子,上房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道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