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义愣了下,他很聪明,一听就知道韩辰准备对大皇子出手了。
韩辰微微一笑,逼迫袁雪曼还有那么一点胜之不武的感觉,可是陷害大皇子,却颇有些心安理得。
大皇子是袁皇后的养子,袁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既然胜利的果实都是由大皇子摘取,那么给他点苦头吃吃,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拍了拍方思义的肩膀,“谋大事者,不拘小节。”
方思义就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由凝重变得轻快,随即俩人说起过两天离京的事。
六月十一日下午,方思义求见风重华,向她说了韩辰准备离京的消息。
他也告诫风重华,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过多在公众场合出现。如果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派人往汉王府报信。汉王府的大管家已被韩辰吩咐过,自会相助风重华。
夏日绵绵,院中树荫匝地。
风重华坐在花厅中,身边是悯月和良玉为她执扇。手里端着金厢彩漆茶碗,耳听得方思义细细叮嘱她以后的事情。
只觉得心中柔情无限。
方思义走了没有多久,许东前来告辞,说定了明日凌晨出行。
风重华不是个苛待下人的人,特意为许东准备了一些衣物和盘缠。她令悯月将日升昌见票即兑,一百两每张,一共十张的银票交给了许东。
“这次南下,不仅要进货,还要替风府的柳大娘子寻找合适的生意。而且各家亲戚都要采买些东西,这一千两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再从账上支取,到时我个人补给你,不从商铺里走账。”
许东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风重华这是希望她的个人支出与商铺的账目分开,免得将来混乱不堪。
前世,叶宪给了她两间商铺,就是这样教她打理生意的。个人账目与商铺账目分开,到年终盘账时,会省下许多麻烦。
若是遇到贪心的大掌柜,他也没有理由以主家支取银子的借口贪污银子。
不得不说,前世的叶宪教给了她许多东西。
像是治家中馈,像是管理商铺,都是与叶宪成亲后她才学会的。
在前世的前二十年,她在风府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到。
……
……
许东走后,风重华回到西跨院。
射月送上放在井里冰镇好的冰茶。
她端起银镶竹丝茶盅慢慢喝着冰茶,脑子里想着韩辰和前世的事情。
韩辰绝对不是一个能任人摆布的人。
他说不想娶袁雪曼,那就一定不会娶。就像前世,他最终也没有娶袁雪曼。
袁皇后这么逼迫他,最终只能两败俱伤。
这次永安帝出京避暑没带着袁皇后,也许就是给袁皇后的警告。
这件事情,她帮不上一点忙。
韩辰不是风慎。
她能插手风慎的婚情,不代表她可以插手韩辰的事情。皇宫里的斗争是杀人不见血的,也是极其惨烈的。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要不然,方思义也不会特别叮嘱她,这些日子不要外出。
她正在这里想着心事,帘子被良玉掀了起来,身后跟着怀雁,怀雁是李沛白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禁不住有些诧异。
怀雁笑着向她行礼:“婢子见过二姑娘,我们太太让我来问二姑娘一声,看看您现在忙不忙,若是不忙,我们太太想过来坐坐。”因为李沛白身上有诰命,所以她一进府,府里的下人们就自觉地称呼她为太太。若是等到文安然娶亲,李沛白就升格为大太太。
风重华笑了起来,“大嫂太客气了。”
李沛白这么客气,一是有讨好她的一面,二是有表现自己贤慧的一面。
李沛白温柔雅静,脾气很讨风重华喜欢,她不介意替李沛白抬轿子。
风重华在屋中点燃驱蚊香。
夏风杂夹着院中四季桂浓郁的馥香,乘着香风,李沛白穿一身淡紫色长衫,飘然而至。
身姿妙曼婀娜,多了一份妇人的风韵。
“大嫂。”风重华盈盈下拜。
李沛白红着脸还了一礼,然后拉起了风重华的手,“自家人,客气什么?”
风重华眨了眨眼,笑着道:“大嫂待我客气,我待大嫂也得客气。”
李沛白的脸又红了,知道风重华在揶揄她刚刚让怀雁前来通报的事情。
“贫嘴。”李沛白轻轻打了风重华一下。
她是新妇,风重华是文府的表妹,而且又深得文谦与周夫人喜爱。以她推测,将来风重华就是嫁出去后,也会将文府当成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