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喝了两口,就放在身边的小几上,“还不是为了你二弟!”
李沛白就明白周夫人的意思,闻言笑道:“原来是为了二弟的婚事?这有何难,过几与幼安就要去通州了。母亲可以借此机会发个帖子,办宴席也好,花会也罢,请几位夫人和姑娘到家中。”
周夫人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她不禁伸出手拍了拍李沛白,“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就由你来操办吧。”
李沛白抿嘴而笑,知道这是婆婆在考较自己的能耐。
“这事也得阿瑛出一份力才好。”李沛白嫁过来这些日子也大约看出来了,文安然有些喜欢风重华,然而风重华却像是对他没意思似的。
周夫人就笑着点了点头。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沛白去西跨院找风重华。
见到大嫂来了,风重华连忙将信扣到一本书下。
李沛白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似的。
心中念头转过,却不动声色地说起了来意。
风重华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只怕还得劳烦大嫂才好。大嫂也知道,我在京中认识的人较少,不知道邀请谁才合适。”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明白李沛白的意思,却不能说得太明白,“我看不如这样,大嫂把名单确定好,然后再派心腹嬷嬷一家一家的送过去。”
李沛白瞬间懂了,笑着点了点头。
风重华这是在告诉她,不如事先把宴请的目的说清楚。谁家如果有意,自然会领着女儿前来,若是无意只管自己过来。
李沛白连连点头,道:“还是表妹想得周到。我今天晚上就弄出来,然后明天拿给母亲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按照这个名单宴请。”
见到李沛白已经有了主意,风重华就不再多言了,又与李沛白闲聊了起来。
等回到东跨院,李沛白就将宴席的事与文安学说了。
“……婆婆持宴席的事情,可是二弟的心思我又哪里知道?不如你先去问问二弟,若是有喜欢的人,不如趁机请来给婆婆相看一下。也免得我落一个棒打鸳鸯的坏名声。”李沛白试探着道。
文安学看了她一眼,斟酌着道:“既然娘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按娘说的去办吧!”
李沛白是个聪明人,听到这里不由怔了怔。
这么说,家里的人都看出来文安然的心思了,可是却都不看好他与风重华?
那么,是风重华不愿意嫁给文安然了?
她想起刚刚在风重华那里看到的那封被勿勿藏起的信。
好像婆婆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难道是风重华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李沛白心中一凛。
看样子,给文安然相看的事情要抓紧办了。
再拖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
……
夜色幽远,百草晦暗。
长公主一袭薄衫,立于墀前,痴痴地望着庭院中的树梢头。
这高深的院墙,就是一座牢狱,将她整整幽闭了十三年。
童舒轻轻走了过来,为长公主披上一件披风,“秋寒露重,长公主早些安息吧!”
长公主回头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亲如姐妹的童舒,微笑道:“待此间事了……你我主仆怕是要在玉真观渡过余生了。”
“长公主……”童舒哽咽着,眼眶渐渐微红。
信是她找人送到韩辰手中的,她自然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两年前,有风重华送来的经书替长公主挡了一次罪,这次……
长公主还想把风重华许配给韩辰。
只怕,会惹来雷霆之怒。
……
翌日清晨,文府派出了一辆辆马车和小轿。
嬷嬷们往各家各户送请帖。
状元郎夫妇即将离京,临走之前举办一场宴会,在京中算是件大事。
再加上文谦现在正得圣宠,官升一级,离学士只差一步之遥。
等到文谦当上学士,离大学士还远吗?
考虑到文谦的年龄,还有皇上的看重,接到请帖的人家不约而同地带来了自家女儿。
久未开启的文府中门终于缓缓开启,用以迎接一二品夫人。
《礼记曲礼上》有行不中道,立不中门之说,
一般人,是没资格走中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