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辰嘴里应着,目光却看向前方缓慢行驶的马车。
因是初秋,天气还不冷。
马车的车帘便垂了薄纱,透过这一层望去,只见里面影影幢幢的。
看不清谁是谁。
然而却有一个身影注定是属于他的。
那双杏眼,方才还曾偷偷看了他。
想到这里,韩辰就觉得喜悦溢于言表。
他又想起在大觉寺那偷偷的一吻,不由又勾了勾嘴角。
这里想着心事,以至于赵义恭说了什么,他几乎都没听到。
“……那杜长风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可是仔细深究下却是问题极大。杜知敬的母亲高年产子,生下的儿子身体极为不好,所以就养得比较精细娇贵……后来听说在一岁时得了一场重病差点去世,杜母因为几个嬷嬷和丫鬟服侍不力,大发雷霆,将嬷嬷和丫鬟尽数赶走,然后自己天天守在儿子床前,不许别人插手……后来,杜长风的身体渐渐好了,可是杜母却因为劳心劳力而吐了血,没隔多久就去了……杜父眼见老妻亡故,心中悲痛不已,办完丧事后就一病不起……杜家一年送走两位老人……我问了许多老人,都是这样说的。”赵义恭说着说着摇了摇头。“看起来像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实际上问题却极大。”
“这些老人都只是听说,却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十三年前的事情。因为杜家是十三年前才搬过来的,算算年龄,也就是杜长风一岁的时候搬来。所有的这些话,都只是口口相传罢了。”
听到这里,韩辰蓦地转过头,瞧向了赵义恭。
“属下断定,这个杜知敬有可能不是真名。”赵义恭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属下已留了五个人,想办法埋伏在杜知敬周围,若是有法子就混到他家里做个护院和下人。想必再过些日子,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韩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么说,这个杜知敬果然有问题?
他突然想起风重华所说的话,难道杜知敬的弟弟真的是前朝皇子?
这个消息是什么人传给风重华的?
要不然,深闺之中的风重华怎么可能会知道杜长风有问题?
他觉得,有必要将风重华身边的人全部排查一遍。
不过这件事情,得安排得巧妙,他不想风重华因此与他心生芥蒂。
于是,他叫过赵义恭,附耳几句。
此时,被韩辰一路念叨的风重华却是满面笑容。
刚刚到家,衍圣公府的梅夫人、蓟辽总督府的王夫人、周府的鲁氏、李祭酒的儿媳房氏、谢御史府的夫人谢夫人、陆御史府的陆太太等人各领着儿女们来到文府道贺。
其实,圣旨下达之日,她们已来到一次。
只不过因为当时人太多,她们不过是略坐坐就走了。
今日特意领着女儿们来访,一是来庆贺,二是表示通家之好的意思。
纵是此时风重华心中再想着叶宪,她也得先将此事放下,笑着迎接她的朋友们。
夫人太太们都在上房院陪着周夫人说话。
她则是领着姑娘们去了后花园。
此时正是八月,金桂飘香的季节。
姑娘们的裙衫在轻风中婆娑飞舞,裙袂飞扬间发出‘珊珊’的响声来。
风重华看着几位好友,嘴角微翘:“多谢你们来看我。”
除了李沛白跟着大表哥文安学一道去了通州,周琦馥、陆青芜、孔氏姐嘉言与嘉善、王澜、谢玉淑都在。
这几位父母都是显贵,亦都是消息灵通之人。
知道风重华这些日子都遇到了什么事情。
虽然她们无力帮风重华,可是派丫鬟过来表达一下慰问之情,还是可以的。
“阿瑛,你能有如此好结局,我们都是真心为你高兴。”周琦馥与风重华并排而坐,脸上露出笑容。
“是呀!”孔府长女孔嘉言缓缓点头。
自从知道避暑行宫的事情后,孔府姐妹不敢明着与风重华来往,却私下派丫鬟来问了好几次,知道风重华没事后,姐妹俩人才放宽了心。
陆青芜含笑看着风重华。
她是风重华的二表嫂,与文府的未来休戚相关。风重华嫁给汉王世子为妻,对陆府来说只会是好事。
有些话,她不必多说,只要人到,就是对风重华最好的恭贺。
而王澜与谢玉淑则是性子爽朗,先是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而后才揶揄风重华,“以后就要嫁做人妇了,可有什么感想不曾?”
风重华嗤地一笑,“说得好像你们就一辈子不嫁人似的?”
这俩位本来是想揶揄风重华,没想到反被风重华将了一军,只羞得涨红了脸。
又笑闹了一会,上房院的人来请几位姑娘回府。
于是几位姑娘就与风重华定好,等到后日解江大寿时再在解府相见。
刚刚送走几位姑娘,就见到门外又驶来两辆马车。
原来却是解江的儿媳,解府的解夫人领着嫡长孙女解舒亲自来送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