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呢,则是个比较神奇的存在。即使很累的时候,他只要在沙发里窝一下,也就休息间隙里那几分钟的时间。
但是,一旦导演喊了开始,他就能以全身心的热情投入到配音当中去。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亦或是勃然大怒等等心情,他都能很好的诠释出来。
一看就是,在底下有认真仔细研究过人物性格和心理的人。
导演说来多少条,他从来不说一句累。脸上总是挂着那种好看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白栗有一次吃午饭的时候,问宋念,不觉得累的秘诀是什么。
他只是淡淡地回答:“这强度只是小case。我习惯了。感到疲惫的时候,与其抱怨和叹气,还不如用笑容对待。因为,你身边的人会被你感染。每个人都累,他们或许就差那么一个人来给他们加油。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这么想着,就觉得干劲十足呢。”
“我很幸福,能和栗子一起努力。”宋念又加重语气,“是超级超级幸福。”
白栗当时看着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喜欢这种东西,即使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有这家伙在,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笑容鼓舞和治愈。因而,进度超前,并不难。
喵三岁和哈皮布瓜打算相约吃四川火锅。她俩第一次来参加动画电影配音,是完全新鲜的体验,但收获了很多。
和偶像一起战斗,拼尽全力燃烧小宇宙的经历,或许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
所以,倍加珍惜,争取不留遗憾。
去吃火锅前,她俩聊天想着杀青后离开的事,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俩别想跑,到时候电影后期宣传,还得靠你们呢。”制片顾夜阑打趣道。
她的助理小光附和:“对啊,我这个监工都要被你们给感动了。”
哈皮布瓜耸了耸肩,笑道:“直播平台的粉丝都在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我都不敢说是接了电影配音,哈哈,到时候专门开期直播,牛逼坏他们。四舍五入,我也是演过电影的人了。”
喵三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等我回去,就专门这首歌纪念,等电影宣传的时候,告诉我的粉丝,想想就开心。”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纪念方式。没人会忘。
作为她们伯乐的小光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如果你们有兴趣做这方面工作,我可以帮忙介绍。”
“哈哈,谢谢光哥。”两人异口同声。
录音棚里活力四射的两位主角,默契非常地瘫在了保姆车里。他们打算一起回去。
已经没人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一条路上,准点准地遇见的。
至于宋念和白栗迷一样的关系,旁人起哄终究是起哄,当事人都没有明确表态,八卦声也就少了下去。
可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宋念肯定喜欢白栗。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谁也不说破,却默契地在同一天里将宋念设成了特别关注。
如果哪天他要公布恋情,他们可以牛逼坏了去当一下见证人。
回去的保姆车上,白栗靠在宋念的肩膀上休息。宋念也轻轻地靠近她,闭上了眼睛,养神。
照例是刘深当司机,他哼着小曲,心情相当不错。
上次那期《都市夜归人》的特别节目播出以后,反响特别好。宋念最近的邀约,已经排到明年了。
光是那种有影响力的电台节目邀约,就有十多个。他都是统一回复,和宋念商量后尽快给出答复。
有一个小成本电影找上他,他准备明天跟宋念商量。他猜测公司那边肯定拦了不少大牌邀约。
宋念想自立门户的路,暂时有点长。但就目前的势头来看,前途很光明。
经纪人要做的,就是帮艺人把把关,接几个有质量有前景的节目。
比起批量上节目,还不如精品而口碑佳的。
越想,情绪越高涨。刘深随便拿了个碟,然后开了车里的音乐播放器,然后调低了音量。
身体随意地摆动着,都准备好了听到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刘深,在听到前奏的时候,有点……黑人问号脸?
这应该是……摇滚乐吧?他不记得放过这类碟在车里。宋念比较喜欢钢琴曲、交响乐。所以他车里的碟,大多都是古典音乐。
他心虚地看了眼后座的人,准备去关音乐。
车里很安静,即使刘深调低了音量,白栗还是听到了。
只是一个前奏就热血沸腾!
她很快清醒过来,睁开眼,开心地问:“诶,你们这里居然有这首歌!我超喜欢的!”
u2乐队的《beautiful—day》。
宋念的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那是他上次去白栗家挑电影dvd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他记下了名字,然后特意托人从国外带了一盘回来。
白栗激动的声音,在车里的空间里响着。
刘深笑了笑:“原来你喜欢摇滚乐啊。我以前没见过这盘cd,应该是……”
宋念慵懒地开口,说:“嗯,是我放车里的。”
他去百度过u2的资料后,真的觉得白栗这姑娘挺特别的。
1976年在爱尔兰都柏林成立的摇滚乐队,上世纪80年代走红,直到现在都活跃在歌坛,属于摇滚歌坛常青树般的存在。
他们经典的歌,曾在比较经典的电视剧《老友记》里出现过。
刘深都快被这货的贴心给感动哭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感情丰富。
喜欢古典音乐的家伙,对摇滚乐,好像也不怎么抵触嘛。
“我特意去听了他们的歌,歌词和编曲,还有主唱的唱腔,都挺棒的。”宋念说。
白栗瞬间迷妹脸,无比同意:“对!我觉得他们写的那种要把全世界都弄哭的歌!真的超感动!”
就这样,剩下的路程,原本哼着小曲的刘深,听两人讨论了一路的摇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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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栗赶了个早。出门前,她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不妥的以后,这才出门。
重新去台里,她得拿出十足的干劲来。
吃完早饭,搭乘早班地铁来了mg电台,白栗跟前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还没说完,就发现前台妹子眼神闪躲,连忙低头装做很忙的样子。
几乎每个打招呼的人,都这样,要么直接不看她,要么用某种她也说不上来的异样眼光看她。
火辣的热情被泼了一罐冷水。她不知道,短短的三天,到底改变了什么。
周围的人,看起来很陌生。
36
白栗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她想,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她刚来mg电台工作不久, 倒不至于不受待见吧。
她推开直播室的门, 刚一坐下, 就有个妹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站定了气喘吁吁地对她说:“白栗, 台长让你去一趟。”
“现在吗?”白栗放下手中的东西, 回过头来, 问了句。
“对, 马上。”妹子扶着桌子的边框, 喘了几口粗气,分外坚定地点了点头。
台长找她有事?还是急事?
“我知道了, 谢谢你。我现在就过去。”白栗快速起身,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
站在台长办公室的门口, 白栗刚抬手想敲门,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
台长好像在和谁说话,她决定等一会儿。大概过了一分钟,姜梦从里面出来了。她看到白栗, 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的背影, 被走廊里的曦光衬得,透出几分孤傲的味道。
这回,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连姜梦学姐,看她的眼神, 都有点不一样了。
不屑一顾,又有点可怜和同情的那种眼神。
白栗做了个深呼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
手握成空拳,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这不是白栗第一次来台长室了。上回来得时候,觉得这屋子宽敞明亮,充满了茶香。
今天,屋子里整体比较阴沉。百叶窗被拉下来,只有淡淡的几缕光透进来。
唯一不变的是,那个有着一头短卷发的中年妇女,职业女性打扮,坐在办公桌前的旋转椅上,惬意地喝着咖啡。
“台长,您找我?”白栗顺手关好门,微笑着走了进去。
台长面相和蔼,给人一种亲切感。她笑着,眼角的鱼尾纹显露出来。
她放下咖啡杯,对白栗指了个位置,语气平淡,说:“先坐。别客气。”
“最近过得怎么样?”台长问。
白栗把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见到班主任那般。她笑了笑,说:“很充实。”
“那就好。”台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然后站了起来。
她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百叶窗,让窗外的阳光透进来。
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远方,高楼大厦林立。那片钢筋水泥的建筑间,勉强能窥探到天空的一抹幽蓝。
而这栋楼,和它们完全不同。这里风景独好。从台长室的窗口望下去,恰好能欣赏一片小湖。
即使是人工湖,也有它的韵味在。
台长叹了口气,将目光从那湖上收回来,转过头来,看着白栗,意味深长地说:“人际关系啊,有时候很复杂。努力工作提高业绩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呢,你还要学着处理和其他人的关系。”
人际关系?她不在的三天发生了什么?
“台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白栗顿了顿,开口问。
她自认为待人挺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