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朱弘突然站了起来,截住朱卫红的话头:“爸,我想和胡天离婚!”
这一声不大,却像一声雷,把四个老人炸呆了。
呆了之后,朱卫红夫妇面露隐隐的喜色。
胡天爹娘呆了之后,悲伤之色更甚,胡天爹只是叹气不说话,胡天娘说:“朱弘啊,你和胡天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啊,你们感情这么好,自从你嫁到我家来,我和老胡对你可像亲闺女一样啊…”
说到这里是以情动人,朱弘也面露为难之色。可是胡天娘没有住嘴,又开始指责:“朱弘啊,做人可得讲讲良心,不能有福同享,大难临头了各自飞啊!”
听到这句,朱弘脸上的为难之色转为悲愤,对着胡天娘:“我和你们说实话吧!我没有赌!我没有赌!我从来就没有赌过!都是胡天一个人在赌,是他拉着我陪他,是他骗你们说我们两个一起赌的!”
这实话就像一道春雷,轰隆隆的,将屋里的人再次震呆。
朱弘痛哭:“我爸已经将他毕生的心血-东方红针织厂卖了,跑去妈港赎我们出来,出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又去赌!这次又要卖房子,这次再把胡天弄出来,他能戒赌吗?下次再赌输了,厂子房子都卖了,我爸还能卖什么?”
-“下次再赌输了,厂子房子都卖光光了,我爸还能卖什么?卖血吗?!!!”
- “胡天能戒赌吗?!!!”
书勤想说:很难!很难很难!
因为人的好胜心过于强烈,所以一旦失败就会觉得总有一天会赢、总有一次会赢,然后一次再一次的循环再赌。
比赌更难戒的是毒,见过的沾上海/洛/因的人,大多都是生不如死,最终死于吸毒过量。
因为毒是神经系统的依赖。戒毒难,难于上青天。
对于意志力不坚强的人,戒赌也难于上青天。胡天明显意志力不坚强啊,不输到走投无路不罢休、不撞棺材不落泪的啊。
胡天爹娘都无话可说,实在是不占理。
朱卫红不气女儿替女婿骗自己的钱,老头子疼女儿,站起来走到女儿身边;朱卫红老婆也站起来,走过来,抱女儿。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朱卫红抚着女儿的头发:“从小就和你说,有什么事和爸爸说,爸爸帮你抗,你怎么大了大了,反而不听话?”
古人云:女生外向嘛!
女儿说要离婚,朱卫红就替女儿办事。他看看胡天爹娘,又不忍心,但女儿一辈子幸福更重要。
“唉!”朱卫红说:“老胡啊,弘既然想离,就听她的吧。你们要是答应等胡天回来给办离婚手续,这次胡天的赌债我来还,一百多万,我把房子卖了,补这窟窿。”
一辈子的交情。本来想成儿女亲家,亲上加亲。
没有想到走到了快翻脸的一步。
胡天的爹没有办法,一是需要钱赎胡天,二是错确实在胡家。
胡天爹点点头。
朱卫红的房子,139平三房,好位置好楼层,150万,他只收书勤120万。他说:胡天就欠120万。
朱卫红说:钱在他这里就像在水上漂的纸船,哪一眼没注意,说沉底就沉底了,还是放在保险的人手里吧。
老朱说,朱弘在针织厂干的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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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钱,胡天爸妈急着去赎儿子,先走了。
朱卫红夫妇和朱弘又坐了一会儿。
书勤问针织厂的事。
朱弘说了一些,她说着说着,书勤脑弦一绷:“什么?金凤的姐姐玉凤并没有在我们针织厂做工?”
朱弘说:“是,金凤将玉凤培训好,玉凤就去了隔壁的针织厂。”
隔壁厂?就是那个往纯毛里加晴纶的那家?
第108章
朱弘说:“金凤说姐妹二人都在一个厂里, 怕大家说闲话。”
不会。
东方红针织厂的员工都是亲戚套亲戚,老爹退休让儿子来干,儿子再叫媳妇过来做, 媳妇再叫自己的小姐妹过来。
而且,隔壁厂老板做人差到极点,不止是往羊毛里掺晴纶。前几年风光时, 随大家一起玩包二/奶, 一年五十万包大学生当二/奶,二/奶怀孕生了个儿子,那老板一高兴就给了套别墅, 写的是小三的名。但是那儿子有些毛病, 二/奶以给儿子治病为由, 几天就要一回的钱,一张嘴就是几十万,据说都存了几千万了。
若说包二/奶是那一批小老板的风气, 奇葩是那老板加工厂生意不好后,又去找二/奶往回要钱,二/奶不给,那老板竟然联合原配跟二奶对簿公堂。
这事闹的很大,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谈,金凤在这里两年了,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怎么偏偏让玉凤进那个厂?羊毛衫加工基地这么多厂!
若是玉凤自己找的,金凤怎么不拦着?
也不可能是玉凤自己找的, 玉凤刚从山里出来,对外界还怯怯的。还主要是,那娘仨明显就金凤说了算,就金凤脑子活主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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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勤问:“金凤的娘呢?”
“金凤娘腿脚不好,但是做饭特别好吃,正好一个厂子招厨子,去另外厂子当厨子了。”
三个人,三个厂!
这是金凤想要的一家人在一起吗?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没有证据,只是推测,不能和郑融说。
书勤看看朱弘,看看朱卫红,朱卫红和郑融一样也是对金凤赞不绝口的。确实,金凤前两年表现不错,特出彩。
只是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就是不一样。书勤说:“朱弘,你刚才也说了,东方红针织厂是你父亲毕生的心血,我麻烦你工作的时候多留点心,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直接给我打电话。”
想想,又解释:“不是不相信郑总,是怕郑总身在此山中,也怕打扫惊蛇。”
书勤看着朱弘的眼睛:“所-有-的疑惑都要给我打电话!”
朱弘心存疑惑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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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被赎回来了,赎的快,钱到位,还是没有吃到苦头,还是一副公子哥的好卖相。真是: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胡天不想和朱弘离婚,跪在朱弘面前痛哭流涕,赌咒发誓:“一定不再赌了,一定不再赌了,再赌就是去死,要不,现在就切一根小手指头作证。”
说着,胡天站起来,去厨房找刀,胡天娘哭天抢地的去拦,还说朱弘:“弘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们结婚这么多年,弘啊,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切手指头啊!”
朱弘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对做戏的母子,说:“胡天,你要是真有切手指头的勇气,我就信了你的誓,还接着跟你过日子。”
-“切吧,我等着。”
从小长到大,她太了解胡天了,幼儿园里头碰桌子连包都没有起,胡天都能哭一上午!他有切手指头的血性?
赌咒发誓?这两年她听腻了,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比这厉害的毒誓都说过,如果不违誓,她爸的东方红针织厂就不用卖了,她爸的云书居大三居就不用卖了。
她再信,就是个傻子!
果然,等着看切手指,胡天不再做戏了。
情还在,心已死,朱弘坚持要离。
胡天爹也曾是有个厂子的人,遵守诚信,押着儿子和朱弘离了婚。
但胡天父母还是求书勤让胡天再来针织厂上班,说不上班在外游手好闲,更容易给勾着去复赌。
其实在厂子里做工,也容易复赌!因为做工人,一个月辛辛苦苦,才几千块,赌博若是赢了,分分钟多少万。
戒赌,除了意志力特别强,还有就是找到来钱快的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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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桂食品加工厂没有改名,为了纪念一下有远见、建两层厂房的越老爷子。
机器都开起来了,院子里没有了晒太阳、嗑瓜子的员工,都忙着赶订单,之前延误太多了。
接手藕桂食品加工厂最好的一点就是,接手就赚钱!出来的东西不愁销路,老客户按时下订单、按时打钱。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书勤在分析比较几家做薯条的机器和做地瓜干的机器,正研究的起劲,书恩来了个电话,问:润园的房子,为什么是三个卧室加一个书房?而不是四个卧室?
书恩说:“姐,你卧室那么大,靠阳台的一半装成书房不就得了吗?还专门浪费一个房间做书房?”
书勤说:“四个房间,姥姥一间,我一间,你一间,剩下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做个大书房呗~”
“怎么会空着啊?!”书恩说:“给我杨帆哥住啊~”
晕!没走上社会就是考虑问题简单!书勤说:“小毛孩子!你让人家杨帆住、人家都不一定住啊!”朋友常走动是一回事儿,住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儿事。
就听到那边书恩在问:“杨帆哥,我姐说那书房不做书房了,做你的卧室,我姐问你来不来住?”
靠!歪曲她意!明目张胆的歪曲她意!书勤恨不得去纠书恩的耳朵,非得给他纠红了,让他喊姐求饶不可!
不治治他,不知道谁是姐了!
可是,只听到那边,杨帆说:“好啊~”
然后书恩兴奋的说:“姐,姐,我杨帆哥说来咱家住!”
书勤狠狠的说:“上官书恩!你今晚回家!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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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书勤攒着一下午的气来教训书恩,却发现书恩脸上不太开心。
桌子上倒是摆好了炒好的菜。
书勤过去揉小弟的头发,将他揉成卷毛狗:“怎么了?我不是还没有训你嘛~”
小时候这么一揉,书恩就能像小狗一样温顺了,大了,这招没有用了,不好哄了。书恩还是不开心:“姐,至臻哥糊了。”
“糊…了?”
“至臻哥那事出了以后,所有的代言都撤了,原先等着他开机的电影电视剧也都换人了,还面临着巨额的赔偿…”
走的越高,一招不慎,摔的越重。
平地上摔倒,顶多皮肤磕破一层皮渗出来点血;高楼上摔下来…不死也残!糊掉的吴至臻并不能全身从娱乐圈隐退,和他隐婚的小妻子过过普通人的日子。挣的多,赔的多。
书勤问:“谁和你说的?”
“京姐。京姐给我打电话,让我以至臻哥为界,就算自己行的正、走的端,也要时时注意,步步留心。以后演艺路上,走的越高,处心积虑给我挖坑的人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