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你要支付的违约金一共两千四百五十万,另外。”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递上另外一份资料:“这是美莎集团对你的起诉书,美莎集团以你家暴事件使美莎集团损失巨大为由,向新华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向其昔日产品形象代言人楚依萱索赔,索赔金额高达1100万余元。”
楚朝阳看着手中的资料,有些震惊的看向杨姐。
杨姐点头:“这是真的。”
原主楚依萱作为星空传媒的当红花旦,正是新华市明星企业美莎集团的形象代言人。
受这次事件影响,美莎集团围绕楚依萱代言所进行的一些包装、设计付诸东流,并导致‘美莎’大量产品积压,销售受阻,品牌价值等无形资产也遭受损失。现在美莎集团已经更换了代言人来挽回损失,高薪聘请另一明星卢悠然代言美莎系列产品。
而在合同期内中途换人,美莎集团为此付出了巨额的资金代价。
楚朝阳一时间并没有关注到卢悠然,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千一百万的索赔金额上。
两千五百万加一千一百万,三千六百万?
楚朝阳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把她卖也没这么多钱啊!
如果是现实世界的她还有可能,可现在被全网黑成狗的她,从哪里去弄钱?
难怪原主会被逼的去演三级片,三千多万啊!
楚朝阳整个人都傻眼了。
刘锐望着楚依萱精致漂亮的眉眼,却是胸有成竹。
早就有不少人向他打听楚依萱的价格,甚至有个老总开出了一夜千万这样的高价,想要让楚依萱陪睡一晚,可惜楚依萱是杜景坤的人,没人敢下手。
现在杜景坤已经厌了楚依萱,又将她打入泥地,他又设法将她从杨云岚那里接了过来,甚至赔了一个他培养了很久的新人,不过换个楚依萱嘛,值得。
以后她在他手上……
刘锐望着即使生过一个孩子,身材依然苗条丰满,脸蛋依然毫无瑕疵的楚依萱,就像有个小钩子在勾着他的心脏似的,只觉的哪里都痒痒,甚至都有点不舍得把她送到那些觊觎她的那些老总的床上了。
不过美人哪有金钱重要,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大不了他先玩,玩腻了再扔给那些人。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杜景坤,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腻了她。
“看完了咱们就先把违约金的事情解决了。”刘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杨姐见事情交接完,便对杜景坤道:“总裁,我先下去了。”
楚朝阳目光就落在杨姐身上,真诚地笑道:“感谢杨姐一直以来的照顾。”
杨姐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背对着杜景坤的她目光微微向刘锐那里一转,说了句:“你好自为之。”
刘锐唇角含笑地望着杨云岚的背影远去,拿出一份资料给楚朝阳:“楚小姐,你这段时间也在家歇够了,作为公司的签约艺人,总不能不出来工作,这是楚小姐接下来的工作,你看一下。”
说完又忐忑地看了杜景坤一眼,见他没有表示才露出镇定的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轻佻。
楚朝阳疑惑地看了他和杜景坤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叠资料翻看。
是几个剧本,没看几页,就气的脸色极差,快速翻完后面的几个剧本,居然全部都是三级片!
她皱眉语气冷凝地问刘锐:“你什么意思?”她将那一摞剧本扔在桌上:“这些剧爱谁演谁演,反正我不演。”
“不演?”刘锐眯眼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图穷匕见了?
楚朝阳望着眼前四十岁左右斯文的外表下满是凶恶的男人,梦境中,就是他给原主接了各种三级片的剧本,还带她去各种酒席,将她卖给各种男人。
想到那样的场景,楚朝阳不寒而栗。
她将目光投向星光传媒的总裁杜景坤,语气有些不敢置信:“这也是你的意思?”
身体原主就算再不堪,那也是十八岁就跟了他,对他一片真心,也是他孩子的妈,他让他孩子的妈去演三级片?而且里面内容都不堪入目!
身体里一股强烈的不属于她的悲意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眼眶蓦然湿润。
不得不说楚依萱真的是几十年都难得一遇的大美人,被她这样噙着眼泪看着,杜景坤居然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想就这样算了。
可看到她怀里的孩子,他心头那股戾气与厌恶又涌上心头,md这次要是不给这女人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他好脾气,不过一个玩意儿。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钢笔,闻言抬眉神情冷峻:“这是你的工作,你这次给公司造成三千多万的亏损,你不会以为公司会给你还吧?”他唇角微勾,讥诮地问:“还是你愿意把我送给你的别墅卖掉?”他像是突然想起来般轻松地笑了起来,说:“卖了也不值三千万,工作你还是得做。”
以为生出这么个东西就金贵了,还想进杜家?他冷嗤一声,目光在她怀中的小澄光身上一转,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像是看什么赃物似的,极其冷厉。
小澄光被他看的一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他,居然条件反射地抱紧了楚朝阳,把楚朝阳心疼的连忙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之前和原主好的时候还叫人家小甜甜,转眼就将原主打入尘埃,连让她拍三级片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也难怪原主绝望之下跳楼。
楚朝阳心底暗叹一声,真没见过如此冷酷无情厚颜无耻之人。
她面对着杜景坤,他身后大片落地窗外的光照的她脸上纤毫毕现,清晰的连额前柔和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更显肌肤通透明亮。
她的眸光极其冷淡,但也说不上多愤怒,神色很是淡漠,这样的淡漠加上她拍着怀中幼儿背脊时脸上不自觉带出的柔软,造成一股十分矛盾的视觉冲击。
他忽然有些后悔,是不是对这女人太狠了一点,毕竟从十八岁就跟了他,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而且他发现,他对这女人似乎还没腻,他居然……又觉得她有意思起来了。
不过还是要给她一点教训的,不要仗着他宠着她就触及他的底线。
心中做好打算,他唇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朝刘锐微抬下巴:“带她出去。”
楚朝阳看了眼散落一地的剧本,“这些剧本我不会接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刘锐将地上的剧本都捡起来,朝杜景坤讨好的笑笑,赶紧跟着出去。
出了门后,刘锐原本讨好谄媚的神色立刻就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挑剔地上下打量了楚朝阳,“晚上有个酒局,你准备一下。记得换件衣服,穿的跟修女一样,给谁看?”
他凑近了她,垂涎地看着她白嫩如羊脂白玉般的皮肤和艳丽的脸庞,伸手欲摸,被她厌恶地避开。
他阴沉的低声笑道:“还当自己是总裁的小情人儿?”他将那几本剧本塞在她怀里:“拿好了,这些,你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他冷笑地想拍她的脸:“想想那三千多万违约金。”
楚朝阳将那几本剧本啪一声砸在刘锐脸上,砸的他表情瞬间阴沉无比。
“楚依萱!”顾忌到总裁办公室离这里不远,声音又低了下来“你以为你还是星空娱乐的一姐吗?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有工作还挑三拣四,你不拍是吧?行!三千万违约金,我看你拿什么赔!”
楚朝阳抱着小澄光后退两步冷着脸:“酒局谁爱去谁去,片子谁爱拍谁拍!”
第7章
语闭,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锐回头望了望总裁办公室,又赶紧追上去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叫:“我等着你跪着来求我!”
跪?
她楚朝阳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她脾气看着软和,确实外柔内刚的类型,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别人越是压迫的厉害,她越是反抗,哪怕被折断。
这样不圆滑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娱乐圈,受不了委屈,吃不了亏,做不到忍气吞声,所以她在娱乐圈混了十年,依然只是一个半红不红的影视歌三栖艺人,即使曾经也红过一段时间,也很快过气。
还是演了些女配角,又参加了些综艺节目,才又有了热度。
只是再怎样的硬气,在她走到公司下面,被黑粉包围,泼了满头大粪的时候,她依然懵住了。
粪便泼过来的时候,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条件反射的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将怀中的小澄光牢牢的护在怀里,那腥臭无比的粪便泼了她满头,难以忍受的恶臭瞬间充斥在她的鼻腔。
那一刻她是懵逼的,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的’的茫然感。
紧接着是愤怒,委屈,害怕等各种情绪扑面而来。
无数的记者对着她拍,无数的话筒戳在她脸上,无数恶毒谩骂的声音和伸过来想要揍她的拳头和手臂淹没了她。
那一刻她本能的向后退,本能地护着怀里的孩子,本能的知道她得赶紧离开,她不能被他们推到,不然怀里孩子会被他们踩到。
她从未有一刻是这样的狼狈,狼狈的仿若身在地狱。
看着公司大楼下的乱局,刘锐深深的吸了口烟,问身边的人:“你做的?”
说话的是个极为年轻甜美的女人,她看了眼上面,眸光流转,轻笑道:“不这样,怎么能让总裁彻底厌了她?”
楚依萱那张脸的杀伤力,即使她不想承认,也难免记恨那张漂亮的过份的脸。
现在她被泼了满脸粪便,这些照片很快就会传遍网络,她就不信总裁看到这些照片后,以后再看到楚依萱那张脸,还能硬的起来。
以后所有人看到她那张脸,就会想到她满脸大粪的样子,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痛快地笑了起来。
刘锐也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年轻女人:“你呀。”接着也畅快的笑了起来,“做得好。”
“总裁硬不起来,总有人能硬的起来。”他目光阴狠的朝楼下看了一眼,缓缓吐出一个眼圈:“给脸不要脸。”他弹了弹烟灰,镜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我已经和《超级新歌声》打好招呼,如果没意外的话,你会是这届《超级新歌声》的冠军。”
女人闻言轻轻侧脸甜笑:“谢谢刘哥。”
《超级新歌声》苹果卫视在去年举办,由星空传媒赞助的针对女性的大众歌手选秀赛,为的便是为苹果卫视选出实力与人气兼具的音乐人才,只要喜爱唱歌的女性,不分唱法、不计年龄(16岁以下需家长陪同)、不论外型、不问地域,均可在指定唱区城市免费报名参加。
今年星空传媒赞助联合苹果卫视举行这个唱歌比赛,为的也是推出星空传媒将要力捧的新人。
原本星空传媒是在力捧楚依萱,还特意制作了几首歌曲,准备趁热给她出专辑的,现在这个专辑只能由别人来唱了,可惜其他人都还不具有楚依萱的人气,《超级新歌声》便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可以先在《超级新歌声》上打出名气,紧接着立刻宣传造势出唱片。
和刘锐说话的女生便是星空传媒接下来将要力捧的新人之一。
楚朝阳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小澄光,不停地拍着他的背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不怕不怕,乖乖的,妈妈带你回家,不怕啊。”粪水混合着腌臜物黏糊糊的黏在她头皮上,顺着发丝淌到她颈脖和衣服里,恶臭难闻。
眼泪不知不觉间模糊了视线,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与愤怒淹没了她。
她长到三十岁,从未遇到过如此恶劣的事件,哪怕在娱乐圈遇到的捧高踩低、阴谋算计、勾心斗角、被穿小鞋,也从未像今天这样遭受过这样的侮辱。
是的,侮辱。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哪怕被生她的人扔了,但院长慈蔼,照顾他们的阿姨虽然不能每个人都能照顾到,但也不曾虐待过他们,还能吃饱穿暖。
她人不特别聪明脾气还硬,长的不特别出众却也算美女,虽然不会长袖善舞性格也不够圆滑,但上天却给她别样的天赋,天生一副仿佛被上帝亲过的好嗓子,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唱着自己喜欢的歌,赚不多也不少的钱,偶尔回孤儿院照顾弟弟妹妹们,生活安平静又安稳。
她身体一直在微微的发抖,她将小澄光放在副驾驶上的时候,小澄光紧紧抓着她衣服不放手。
还是她轻声哄他:“宝贝乖,乖乖坐好,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浑身颤抖,强忍哽咽。
小澄光沉默地看着她,小手微微触碰她的脸,沾上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开车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将油门当刹车,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抱着小澄光去浴室,她看到镜子中那个陌生的狼狈的鼻青脸肿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