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
我被问得心口一堵,正要解释解释言大夫也是成了亲才开了荤的,可转念一想,这种话能好意思给别人说?索性回呛:“关,关你屁事!”
后者不屑地扫过来,然后又回过头,感慨般地叨叨:“反正我是没盼头了,只能把某人当小孩儿养着了。”
“挺好的呀。”我随口敷衍。
紧接着,我这妖孽师父是模棱两可地说:“有个侄的,勉强也过得去,老白的希望,可就看你了。”
看我?
喔。
小白指定是为着拦程妖,把话都给摊开了,而他这说的,也是,我虽姓洛,但到底是白家的血脉,日后有了娃娃,多少也是能抚慰抚慰老白的。
不过他也想得真多。
甚是埋汰地推了人一把,我只是问:“你不怪我瞒着你么?”大家都是兄弟,该是坦诚的,偏我遮掩着事,想来也是不太好。
“有什么可怪的,你不说便不说,想说我便听,怎么,觉得自己的小秘密很骇人啊,为师我也有的好吗。”程妖故作出嘚瑟的样子。
我被逗的一笑,又连忙敛住,是咳着声问:“你能有什么厉害的秘密,说出来看看啊。”
不想还真有。
程妖遮着脸侧过来,媚眼轻眨了几下,悠悠地回:“我啊,其实是四魂幡的少幡主。”
……
少幡主?
那程妖不就是四魂幡幡主的儿子,可他不是魏国护国将军家的嫡子,娘亲又——瞳孔猛地一放,我捂着嘴低嚷:“你娘亲没,没那啥啊?”
后者扯起嘴角:“喔,她闹假死,连我都是加入四魂幡后,才和她相认的。”
嚯。
这背景真得愈发厉害了。
一把拽住程妖的手臂,我亮着眼,几分没正经:“大佬,表姐夫,求照应。”
人微扬下巴,搂着手掠过来,说:“你从进帮到成为长老,那可都是我照应的。”这,真的是深藏功与名了。
我有些吃惊。
原来,过往的青云直上,不仅是由着实力,多少还是走了点后门的。难怪,旁的三位长老都是江湖老油条,而我一黄毛丫头竟能那么早入得幡主的眼,担起重任。
“听说,王记酒家酿了款——”程妖适时引起另一茬。
才听得半句,我便觉钱袋子在叫嚣。
故而。
“得,您老的大恩,就由我表哥慢慢还吧。”勾唇笑开,我快走出几步,随即直接蹿上屋脊跑掉了。
程妖没能蹭着酒,倒也小事儿。
只白江正好走到这儿,他歪头盯着渐去的那道身影,不解道:“我怎么又听得,她叫我表哥了?”这实在瘆人得慌。
“嗯,叫错了吧。”程妖瞅着送上门的某白,如是说。
白江想了想,也没叫错啊。
程妖自然而然地勾上人的脖颈,且在那耳边哼起笑:“这唤我,唤的是表姐夫,你觉得,你该是什么。”
表,表姐么……
白江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
接下来的一切,直发生的风驰电掣。
不过又三日,白佑义部署在各处的势力,便在赵辰鞅的铁腕下,分崩瓦解,而其旁的家底,也都让程妖找了出来,悉数收缴。
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然这雨,还不会停。
探子来报,白佑义竟是想偷偷前往草原,所求,自是天墓的宝藏。言大夫几番进宫面见国主爹爹,倒是使着绊子将人困在了王城,再难以动分毫。
其间,这人寻过王后娘亲,也没事儿人似的登过仁王府的大门。娘亲如何我不知,但言悔仍是敷衍着他,想必他也自知今日处境,思量后,也没敢将言悔逼得太狠。
而颜漠是在四日后到的王城。
也不知言悔是如何于两方之间斡旋的,总归,国主爹爹和颜悦色地应下了草原来客的拜访,待颜漠的队伍一到,便由着太子殿下接待了。
我在府上候了小半日,才把某人盼来。
只在此关头为了避人口舌,千织是乔装而来。许久未见,她一边激动地喊着我,一边摘下连帽,那宽大的莲蓬衣下,隐隐可现色彩斑斓的传统服饰。
至于人,或是因着打扮,又或是因着气色,看来着实美了不少。
“哼,还知道回来嚯?”叉着腰,我故作埋怨。
千织知道我疼她,猛地扑过来,便将我熊抱住,说:“玫姐,我可想你了。”
到底是没硬住气不理她,我抬手回搂了人一下,正想说些姐妹话,却是才瞧着她身后还站着一道影。皱着眉稍许打量,不是府里的小厮,更不是相熟的人。
嗯。
眼生的,瞧着轻挑的俊朗男子,穿着风格,倒和千织一样。
“这位是?”我问。
千织莫名地回头,见着那人亦是蹙起了眉头,一张小脸儿看上去似嗔似怒,当真怪异,然后她嚷道:“易和玉,你烦不烦,干嘛一直跟着我!”
易和玉礼貌地朝我一作揖后,转而吊儿郎当地回:“我偏要一直跟着你,去哪儿都跟着。”
什么臭德行。
“玫姐,别管他,我们进屋说。”千织气得直跺脚,扭头看了看我,抓起手就往屋里带,关门前,又对着外头斥,“你别凑过来。”
哎哟?
【作者题外话】:快进完结中
易和玉是死皮赖脸的设定
临完结前来打酱油
要是有兴趣
以后放番外写好了
☆、第285章 她早晚是我的
我隐隐瞧出点苗头,毕竟,若千织真是烦那谁,该是会使唤我赶人的,怎么就如此不痛不痒地避过了。
当即仔细地问过,小丫头支支吾吾地回,那小子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都死皮赖脸地缠了她大半个月了。
狡黠地转着眼珠,我一攥拳,且说着:“不怕,姐这就出去帮你狠收拾他一顿,保证让他不再纠缠你。”
“别,别……”千织着急地拦下,眼神不由闪躲,心里也蹿出了嘀咕。真是的,她干嘛要阻上一句,让玫姐把他的腿打断了正好,看他以后还怎么跟着她。
而看见人这样,我不禁觉得,这出门一趟,还挺好。
若能就这么忘了万华。
最好。
因着女儿家心事不好多说,我便没就此调侃多许,不过是跳过,又提了收拾白佑义的事儿。等一席话说完,那易和玉倒还规规矩矩地站在外头。
“你就没别的事儿可做吗?”不知怎的,千织碰上易和玉,就极其的容易炸毛。
后者依旧无谓。
“追媳妇儿,不算大事儿吗?”他反问。
“你!”
千织被哽得无言,一滞后,冲上去便要揍人,易和玉竟还笑,他优哉游哉地闭上眼,只是念:“打是亲,骂是爱,无妨无妨。”
这下,千织被激得愣是下不去手了。
然人紧接着眯开眼,恬不知耻地又道:“哎呀,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
小伙子可以。
这脸皮真够厚的。
“玫姐,我,我去找言哥。”千织深知自己说多做多皆免不了被人调戏,索性溜之大吉。那小子见着千织跑开,晃着头便又要跟上。
我适时跃起挡在了人前头:“且慢。”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不知姐姐,有何事要交代?”
小伙子挺上道啊。
虽是如此,我仍是绷着一张脸,问他:“你凭什么,去追我的妹妹。”
易和玉不假思索地答:“我知道她的过往,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心里那个有眼无珠的人叫王万华,更知道,她早晚是我的。”
没曾想人能回得如此流利自信。
且不难看出他的用情。
“织儿对你,确有不同。”款步移开小道,我盯着他说,“不过你要知道,谁若伤了我妹妹,可是要拿命来偿的。”
不料这般有魄力的话落在人耳里,倒是有些不屑,只听他嗤鼻:“王万华,不还活得挺好的吗。”
这话有哪里不对,偏又无法反驳。
我干笑:“惹毛我,也是要拿命偿的。”
“喔,谢过姐姐指教了。”易和玉又是一拘礼,随即便踏开步子,随着千织去了。到底是有胆子呛我的人,不算孬。
晚间。
我向言大夫连连感慨着千织这条尾巴的厉害,更是绘声绘色地将彼此间的对话重现了一遍。
“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他有戏不?”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