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换了军装出来,大抵是头上有伤的缘故,这一身军装穿上,竟平白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不得不说,军装更衬这个男人。
容晓蓉抬眼看了他一会,说:“你穿军装更好看。”
高城整理衣服扣子的手顿住。
容晓蓉仿似不在意般继续说道:“别再穿白衬衫黑西裤了。”
他以为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穿着,原来她一直都留心着,只是淡漠的神情完全掩盖了心中所思所想。
高城被心内的想法愉悦到,应的爽快,“好。”
容晓蓉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那苹果削的极好,薄薄的一层表皮,没有浪费一点果肉。
俩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风吹进室内,摇曳着几盆绿植,高城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咯吱咯吱,锐器摩擦木板的声音。
“你看够了没?”容晓蓉终于将握在手中的水果刀往桌面一拍,眼神锐利的盯住他。
她的身后便是窗户,阳光透进来,虽然她竭力表现的冷淡愤怒,但阳光洒在她身上,柔和了她故作冷冽的面部线条,高城莫名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的紧。
“啊,嗯,哈……”
他竟然笑了。
容晓蓉静了一瞬,脸拉的更长了,“你不是说要走么?你怎么还不走?”
“是要走,不过时间也没那么紧,”他站起身,四处转悠了起来,东摸摸西看看,哪里不对了,就顺手调整下。
“没事找事是吧?下水道堵了,去吧去吧。”她没好气的说了句,进屋,关门。
不一会外头便传来了哗哗水声,还有工具碰撞在一起的响动。
容晓蓉躺在床上,烦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有病!有病!”她嘟囔着,忽的翻身,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你才有病!有病有病有病!”而后又泄气的抱住脑袋,“我知道我有病!怎样?怎样!”
她从不惧旁人嫉妒她,误会她,远离她,甚至是憎恶她,统统不在乎,她有一颗水火不侵的硬心肠,谁也伤不了她。可独独对那些“不求回报”,只想对她好的人,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这样的“不求回报”,并不是真的不求回报,他们索求却是她永远都无法给予的。
这些人会给她很大的压力,压的她透不过气。
濒临崩溃的边缘,就会引起她强烈的反弹。
她的心理医生曾告诉她,她已经形成了习惯性拒绝,并且将男性对自己的好意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便针锋相对,恶性循环。如果要解开心结,就要试着放开自己,谈一场酣畅淋漓的恋爱,但要是她无法学着控制自己,这场爱情或许将成为覆灭她的灾难也说不定。
她知道她的心理有问题,她一直都知道的。
但,面对这样的自己,她也无能为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敲响,传来高城乐呵呵的声音,“下水道通好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过了好一会,容晓蓉呼啦一声拉开门,板着脸,就跟谁欠了她钱似的,她心知自己这种态度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将围着自己,对自己好的男性悉数赶尽杀绝才痛快。
高城仍旧一脸憨笑。
“你还不走?”
“不是说好了送我一程吗?”他耿直的问。
容晓蓉咬了咬唇,定神,“高城,难道那天我说的话你都给忘了?”
“……”他面上的笑终于慢慢退了下去。
“开诚布公,你是不是对我还没死心?”
他不说话,望着她只是笑,只是笑。
这种重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让她拧紧了眉头。
二人对视良久,他首先败下阵来,他不能看她的眼睛,那深潭一般幽深的眼,总觉得看的久了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一般,“晓蓉,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在我心里你就像岭岭一样重要,你能别这样敌视我防备我吗?”
“对,不该这样对你,咱们是亲戚,我是你表姨!”
一句话,堵死。
晚上在食堂吃饭,马俊看到高岭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埋头吃饭,拉了艾萍萍说:“你室友在那,咱们去那吃吧。”
艾萍萍不大情愿,现在这个点,食堂的人并不多,她更想单独和马俊在一起,俩个人甜甜蜜蜜的,你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你,多好。
时间越久,艾萍萍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马俊了。
对面突然坐了人,高岭也没抬头看,她也快吃完了,正打算走人了。
“怎么现在才吃饭?”
高岭一愣,看清来人,面上勉强挤了个笑,自从知道马俊暗地里追求容晓蓉后,她对他的印象就非常不好。
“嗯,有些事耽误了。”
“你是不是送你哥去了?我才听说你是你们军训总教官的亲妹妹,好家伙,你瞒的可真紧,原来你爸是a市军区总司令啊!”他嗓门有些大,之前军训,他出于好奇打听过高城,他们家在本市还有些关系,虽费了些周折,倒也打听出来了。
“嘘……”高岭极不情愿旁人知晓,赶紧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