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靠左边洗脸架旁拴着一根绳子,上头晾了容晓蓉的内衣裤还有一条嫩黄色裙子。
高城别开眼,床脚放了一个军绿色拎包,看样子她明天要带走的东西基本都收拾好了。
原本过来时就一个人,住了几天,高城断断续续给她买了不少东西,如今那小包也塞的满满堂堂。
“坐吧,”容晓蓉踢了踢书桌旁的椅子,又指了指水果糖,“吃糖。”
高城听话的走了过去,容晓蓉剥了一颗糖给他,他含笑接了,他实在不明白,容晓蓉怎么就认定他喜欢吃糖?难为她记着,每次都拿糖招待他。
容晓蓉靠着书桌,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高城亦抬头看她。
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空气似乎都稀薄了
容晓蓉眼见着高城的后脖颈慢慢红了。
“咳……”容晓蓉不自在的别过眼,突然说:“在西南军区干的好好的为何要调回a市?”
高城不料他会问这个,轻轻笑了下,语气温和,“父母在,不远游。”
容晓蓉,“之前干嘛去了?”
高城,“年轻气盛。”
容晓蓉一噎,这么说也没毛病。沉默了会,一转头,就见高城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发呆,眸色深沉,一眼看不到底。
容晓蓉心脏漏跳一拍,索性挑开了,厚着脸皮说:“我知道,你之所以下定决心回来肯定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我今天找你来也是想跟你说清楚,你有你的人生规划,请不要轻易为不值得的人改变,得不偿失。”
高城转开目光,笑了下,怎么看都有种落落寡欢的感觉,“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得?”
“你……”
“之前咱们不是都说清楚了么,何必同样的问题纠缠来去。你放心,别人要是误会了什么我来解释,反正就是我一厢情愿,你别有心理负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
“我……”
“好了,不说了,你明天都要走了,何必说这些无聊的。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第二天,雨。
这场雨半夜就下了,稀里哗啦,高城那会儿睁着眼听着雨声,觉得老天都在替自己流泪。
挺矫情的!
天亮,小雨还是淅淅沥沥的。
高城起了个大早,晨跑结束,容晓蓉起床,高城已经将早饭打好送到了她跟前。
十点的飞机,高城开车送了他们去机场。
沈建军秉承沈国栋勤俭节约的家风,出门公交自行车,远了绿皮火车,还从未坐过飞机,整个人兴奋的都快飞起。
办托运的时候,空运的价格很贵,沈建军顿时怂包了,挑挑拣拣,带不下的都让高城带回去了。
容晓蓉中间上了趟厕所,高城在候机厅等着,沈建军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到处走走看看。
坐在高城边上的一对中年男女突然争吵了起来,二人越吵越凶,后来竟动起了手。
那女人被男人一耳刮子打倒,身子一歪,直接跌在高城怀里,女人反应很快,揪住他,“解放军同志,救命!救命啊!”
高城一见是男人打女人,登时就火了,怒道:“你个大老爷们居然好意思打女人!”
男人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子,肥头大耳,一脸油腻,闻言嚯的站起身,“她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想打就打!干你屁事!”随即扬手又朝他怀里的女人打去,被高城一把攥住,他手劲极大,男人疼得哇哇叫。
女人也吓住了,在她开口之前,高城将男人一扔,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因为太胖,半天起不来身。
女人吓住,忽然将高城一推,跌跌撞撞又冲到男人面前,跪在地上,“亲爱的,亲爱的,你没事吧?”
男人触到高城微微眯起的眼,被他身上的气势震住,不敢挑衅他,火气悉数朝女人身上发泄了去,冲着女人又是一耳光,“臭婊子,给老子滚远点!这次回去你就给老子滚!”
高城面上铁青,这男人还真是不长教训,上前几步,正要提起他的衣领子给他点教训。
女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嘴角都被打出血了,突然转身朝倾身过来的高城就是一爪子,同时破口大骂,“你这死当兵的!我们俩口子的事关你什么事?”
高城懵了,脖子上几条明显的血痕。
男人却在这时笑了,女人扫到男人面上的笑容就跟找到了救命的突破口一般,忽然一下子站起身,竟朝高城厮打了起来。
女人并不年轻,三十大几了,但面上的妆很浓,厚厚的一层粉,蹦跳起来,那粉扑簌簌就往下掉。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手腕金镯子,手指三个金戒指,浑身上下一股浓郁的暴发户气息。
男人哈的一声笑了,“婊子无情!解放军同志,长见识了吧?哈哈哈……”又扬声道:“阿荷,你只要替老子出了这口恶气,刚才的事就算了!你爹妈的医药费,你兄弟娶媳妇的钱老子都替你给了。”
女人一听那话,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不管不顾的扯着高城的衣服又打又咬。
有那么一瞬,高城恍然想起一年零八个月的那一天,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女人陷害污蔑他,他当时都傻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然后……
然后……
“啪!”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
女人被打的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头皮一阵钻心的疼。
容晓蓉仗着个高,揪着女人的头发,狠狠一惯,就将女人推到将将起身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