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刻的容晓蓉并未意识到她早就将他放在了心上,也在乎着,就因为她在意现在又被他误会,心里才会产生不适感。这样的不适感让她难受,尖刺一般刺得她丝丝的疼。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腾的就火了,面上一寒,说出的话就跟棒槌一样硬,“那又怎样?高城,你这又是什么情况?你在管我吗?”
“……”他只是舍不得她啊,她要走半个月,这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事,而她居然提前知会一声都没,他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明明昨晚俩人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一句话的事情,虽然他会郁闷,可也知道阻拦不住,便不会阻拦。提前知道他或许只有不舍,现在更多的则是伤心。俩人也好这么久了,正是热恋期,她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一直潜藏在心底深处“抓不住她”的恐惧慢慢放大,几乎要将他生生撕裂。
他毫无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慢慢收紧。
容晓蓉疼得吸气,心头的火越烧越旺,她突然觉得高城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这让她感到了威胁。
她素来奉行自由既正义,独来独往惯了,也没去哪儿必须要跟谁说一声的意识。
现在突然有个人跑过来,对她的这种行为加以责怪,她心里越想越不舒服。
以前和徐泽亚在一起,他也是不敢管她的啊,最多就是她去哪儿,他默默打听了,再追着她一起去,然后装作偶遇。
“你将我们的事告诉你爷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容晓蓉火气冲冲道。
“我……”这事他确实理亏。
最近几日,他在劝容晓蓉跟她一起去见爷爷这事上,表现得很积极。容晓蓉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是猜出了其中的猫腻,二人心知肚明,不过感情正浓,也就没谁捅破这层窗户纸破坏感情。
“你违背约定在先,现在还好意思来怪我?”她莫名就烦躁了,尤其是对上高城一双受伤的眼。
她怎么就……怎么就……对不住他了!
她就说她不适合谈恋爱吧!
搞的她像是欠了谁似的!
烦人!烦人!烦死了!
“分手吧,”她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一点没过脑子。
高城骤然抬头,深黑的眸子里满眼震惊!
容晓蓉心里莫名难受了,一难受就毛躁,毛躁的难以自控。她看也不看他,扭头就走。
皮鞋踩在雪水上啪啪作响。
高城还是回过了神,默不作声的抄手抱起她,将她放回车上。
俩人都沉着脸没说话。
直到司机发动汽车,快到机场时,沈建设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小姨,你跟我表哥……”
“闭嘴!”她随手拢了拢衣裳,发现高城的军大衣还在她身上,愣了下,心里闷得像是压了块石头,明明分手是她提出来的,怎么不觉畅快反而越来越不舒服了呢?
她想,这高城一定有毒!
控制欲强还黏人的讨厌!
他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分手保平安!
哼!
虽然离开的时候是气呼呼的,可换了个环境,到了异国他乡,容晓蓉很快就将这点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也幸好了,那时候网络通讯不发达,要是高城知道,他一个人留在国内整日的郁郁寡欢,心如刀绞,而大洋彼岸的那个递刀子的人早就放飞自我,嗨翻了天,该不知作何感想!
容晓蓉到了澳洲的第二天很意外的遇到了易伽先母子。
这母子俩是出国旅游的,不过春晚开播在即,他们也打算回去了,遇到容晓蓉后,抽空一起吃了顿饭,又拍了几张照,就欢欢喜喜的回国了。
容晓蓉他们回国那是二十多天后的事了,超出了计划整整一个星期。
这主要是因为立泉的商品大受好评,卖的火爆,一行人一直留在那处理订单,签合同等等相关事宜。容晓蓉也因此忙得一塌糊涂。
直到所有工作处理完,立泉的负责人很诚恳的向容晓蓉提出了毕业后来企业上班的邀约。
那时候大学生的工作都是包分配的,立泉是一家效益颇好的大型企业,能被这样的企业内定,也是件颇有前途和面子的事。但容晓蓉以离毕业还有两年,将来的事变数太大暂时给拒了。立泉的副厂长也清楚容晓蓉的家世,心道她后台硬,自然有更好的前途,也不好强劝,只笑容憨厚,跟她一再允诺,只要她愿意去立泉,一定高位以待。
离开澳洲的最后一天,全员放假一天,容晓蓉跟副厂长支了一笔钱,买买买!
沈建设是活跃分子,在这二十天里结交了好几个年纪差不多的朋友,口语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换了发型,染了头发,新买了衣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容晓蓉最是不喜拘着小辈,由着他胡搞瞎搞,只要不犯法,随便他玩儿。
飞机在a市机场降落正是下午两点,立泉的人早就候在机场入口处。
跟来时一样,怎么来的又怎么将容晓蓉和沈建设送回了军区大院。
天气很好,温度也比他们走的时候上升了十好几度,街角还有些残雪没有化完。
出国一趟才看出国内外的差距,沈建设一路沉默,快到家的时候,突然说了句,“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我们国家建设的更强更富裕!”
立泉的副厂长亲自送的人,闻言笑容可掬的回头,“小伙子有出息!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了啊!”
因为回来之前没打电话,家里一个人都没,容晓蓉也没和副厂长客套,送了几步,他就打着哈欠走了。他这一趟身心俱疲,但一想到庞大的订单,整个人又神采奕奕。
容晓蓉到家就洗澡梳洗去了,沈建设却跟个荣归故里的华侨一般,到处显摆臭美。
不一会,容霞就先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打了一半的毛衣,见到她,一句话没说,先高兴的落了泪。
继而容老头,高岭带着三个狗娃娃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