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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皇嫂金安 > 皇嫂金安_分卷阅读_26
  这就够了。
  至于亲事,实在不行,他就顶着太子忌惮推了吧。他不能让外甥女跳到火坑里去。
  现在他还在查睿王的事,太子一时半会还用得上他。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谢初芙却站了起来,拒绝去相信这个消息:“舅舅,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皇后娘娘究竟怎么疯的,不是说可能是药物所致,是没有查到?!为什么正好毒又从皇后娘娘那里搜了出来……”
  “初芙!”陆大老爷沉声唤她,面容严肃,“定案的公告已经发出去了,陛下念及与皇后娘娘的夫妻之情,并没有昭告天下,帮着遮掩了。所以,此案已结,你不用再多想,人证物证都在,谁也推翻不了。”
  谢初芙站在那里,对上舅舅严厉的目光,在他眼里也找不出一丝别的情绪。
  真的是这样吗?
  良久,她朝他福一礼:“初芙知道了,舅舅肯定累了吧,舅舅先歇息吧。”
  说罢,转身出了屋。陆大老爷没有再喊停她,就这样吧,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最好。
  初芙离开后,陆大老爷突然觉得有什么爬到他脚面上,低头一看,元宝居然被落在这儿了。他弯腰把它捞起来,看着它憨憨地缩头缩脑,扯了抹苦笑:“马上就让人送你回去,好好哄她,她估计心里不痛快。”
  外甥女什么样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刚才转身就走,显然是负气了。是对他这舅舅失望了吧,身为大理寺卿,他却不能把真相昭告天下,甚至还要帮着隐瞒。
  陆大老爷视线落在庭院里,那里落满阳光,草木翠绿,一派和平美好。他微微出神,所有和平美好下,其实藏了比恶鬼还丑陋的面目。
  弘扬正义……陆大老爷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唤来人,把元宝送了回去。
  谢初芙确实是有些生气,不是气别人,是气自己。如果她昨天就坚持自己所想,今日是否就不会这样草草定案。
  皇后疯了,为什么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忽略皇后可能被害的情况,只看所谓的证据!
  以前她一直认为人证物证就是定下一件案子的定海神针,但经过这事,她不再那么认为了。因为明明那些都是人为的,是伪证!
  她心里憋得难受,回到屋里嘭就把门甩上了,一个人静静坐在炕上,炕几上还放着她昨夜整理出来的条条线索。
  可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抓起那些纸张,泄恨似地撕碎,扬得满地都是。
  末了,她又看着那些碎纸失神,蹲下身,去一点点拾起来,铺开在炕床上拼凑好。
  只是怎么拼,都会有缺失。
  她闭了闭眼,转身绕到屏风后,就那么和衣躺倒在架子床上。一夜几乎没歇,她也有些晕了,就那么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间,她听到有人进来过,然后为她盖了被子。她没有理会,听到一声叹息,似乎是他舅舅的声音,她别过脸抱着被子继续睡。
  再有意识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有人靠近,然后那个人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注视她。那种感觉十分真切,她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侧头一看果然有个黑影就在她床前。
  身形高大,把本就昏暗的光线挡得干干净净。
  谢初芙翻坐起身张了嘴,下刻就被|干燥温热的手给捂住嘴吧,听到还算熟悉的声音:“别喊,是我。”
  谢初芙:“……”齐子这傻子怎么又来了,能不能不要每回都捂她!
  她点点头,赵晏清很快就松开,昏暗的光线里,他一双凤眸极亮,看着让她莫名有种会被灼伤的错觉。
  “你怎么……”
  “表妹,初芙表妹,不要睡了。再睡下去,你又要饿得吃个三碗饭,暴饮暴食对胃不好。”
  谢初芙一句你怎么又来了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陆承泽的高喊,两人都一怔。
  谢初芙有些慌乱地看向赵晏清,赵晏清对上她的视线,默默弯了腰,再度躲进了床底下。
  谢初芙:“……”她想让他躲去净房的。
  第25章
  谢初芙开了门, 看到外头已经全黑了。
  天边挂着几颗明星, 云层如纱,在夜风中缓缓轻移,大声喊话的陆承泽正站笑吟吟站在院子中。她的两个丫鬟噤声站在廊下。
  她回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屋子,吩咐:“外间掌灯吧。”
  苏木苏叶应声而入, 陆承泽大步上台阶来, 直接就拉了她进屋。
  “刚睡醒不要站这儿吹风,我让人送饭过来,我今儿就在你这蹭蹭了。”
  谢初芙脚步一顿, 他还要留在这儿用饭,那床底下的齐王呢?
  陆承泽却已大刺刺地撩了袍子坐在椅子里, 朝丫鬟喊道:“苏木, 去给表公子我泡杯茶啊,要上回喝的那种花茶。”
  得,混吃还蹭喝。谢初芙一言不发也坐下,侧头看眼神晶晶亮的表哥,看出了他的兴奋。她下意识是要先开口说话, 结果陆承泽已经抢先开口了。
  “表妹啊, 我跟你说啊, 今儿齐王送那个杀了偷儿的凶手来了!啧啧啧, 那侍卫真是条好汉, 最后判了仗打二十, 一声没哼!而且表哥我把案情推敲严密严谨, 上回我忘记和你说了, 那个偷儿是早盯上了你了,在他身上找到一张写了你衣饰特征的字条。这偷儿肯定是有组织的,我今天结案后还去了五城兵马司衙门,给他们提供线索……”
  “要踹了这偷儿窝。”谢初芙头疼的接口,“然后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狠狠把你夸了一顿。”
  “噫,表妹怎么知道的?”陆承泽吃惊,眉角眼梢上都染着笑。
  谢初芙快被他噎死了。怎么知道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说这些不就是要炫耀么,自小你就喜欢和我炫耀被人各种夸。
  陆承泽还不知道自己小小的心思又被识破了,眯着眼笑,再要说起今儿有关于她的那桩定案。谢初芙见他一张嘴就有些头皮发麻,她可不是许廷,喜欢听他唾沫横飞的吹嘘案情,正好有厨房的婆子送吃食过来。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这倒霉表哥一破完案就兴奋得让人招架不住!
  厨房送来了一大盆的米,六菜一汤,十分丰盛。
  陆承泽就要抓了筷子下手的时候,她想到什么,让苏叶拿了干净的碗碟,另盛米和每样菜都拨了一点。
  “表妹你这做什么?”
  谢初芙面无表情:“拨一些,晚点当宵夜,就不要再麻烦厨房了。”
  陆承泽‘哦’一声,撩着眼皮看那些被拨出去的菜,暗中却是嘟囔,明明是护食的毛病又犯了吧。
  不过身为兄长,就是要大度,他不在意。
  谢初芙把菜拨好,转身就准备要放到食盒里盖好,结果一双筷子就伸了过来。她想也没想,一巴掌就啪下去了。
  没好气道:“——什么毛病,桌上有还偷夹这个!”
  陆承泽被她打得直吸气,梗着脖子扒碗里的饭。果然是护食的毛病犯了,怪力表妹,要嫁不出去吧。
  初芙把食盒到另一边的小几上,才回到圆桌边开始用饭。又结一桩案的陆承泽也慢慢平复了情绪,想到今天下午遇到的人,说:“表妹,今天我遇到许廷了,说想给你约个时间再到茶楼去。听说他们得了个什么珍本的。”
  许廷。
  谢初芙说:“再说吧,近来不太想出门。”
  “也是,等睿王出殡了再说吧。哦对了,书院已经定了重新开课的日子,在睿王出殡后的第四天,正好是过了中秋,十六。”
  这几天接连出事,谢初芙听到书院有些恍惚,她的日子一切又要回到正轨了吧。
  她说:“嗯,那我等睿王出殡后就回家了。”
  中秋不能在陆家过。
  陆承泽抬头看她一眼:“别回去了,多糟心,我还得时刻担心你受委屈。”
  “没事,你担心他们比较好。”
  陆承泽就嗤的笑一声,眼神有些冷,也不知道是在笑初芙哄他,还是在讥讽谢家人。
  表兄妹俩沉默地用过饭,陆承泽喝过茶后,一脸满足,站起身要走。
  “初芙,父亲说结案了,那就结案了,你不要再多想。”他走到门口,突然回身,月光落在他侧脸上,神色担忧。
  正想着齐王还有没有躲在床下的初芙回神,抬头就对上他带着关切的眸子,微微一笑:“表哥我知道了,你快回吧。”
  陆承泽极少喊她的名字,只有气极或是担心她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才有点兄长的样儿。
  她心头微暖。
  陆承泽点点头,说句回了,潇洒挥挥手走远。
  苏叶苏木跟着小丫鬟在收拾桌子,谢初芙先跑到院子外的小池边上,把元宝抱了出来。看到金子也跟着浮出水面,又将小家伙也捞起来,放到元宝背上,一起带回屋。
  苏木刚才说元宝是舅舅送来的,应该是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那时她正在生闷气。舅舅肯定担心她。
  初芙换着元宝回到屋内,腾开手去拿了个烛台,苏叶要来帮忙,被她拒绝了:“你们拾完就回去歇着吧,这里不要人了,我今天不小心把有用的东西撕错了,正拼着。里屋今儿也不要拾了。”
  苏叶动作顿住,下午进过房间,是看到炕上那一堆碎纸片。回道:“那姑娘您若是要梳洗了,您再唤奴婢。”在熄灯前都会有小丫鬟候在院里,倒不怕她要用人时找不到。
  谢初芙点点头,把元宝抱到屋里的大瓷缸里去,出来净了手,把食盒也拎了进去。
  一应丫鬟收拾好,明间留了一盏灯,就都退了出去关好门。
  听着脚步声离开,谢初芙才捧着灯绕到屏风后,却发现床下并没有人了。
  人呢?
  走了?
  她还给他留了饭呢。
  谢初芙皱眉转身,却险些撞上一个人影,吓得她差点没叫出声。
  赵晏清一个箭步要上前,她连连后退,制止道:“不要捂,我没想喊!”
  “蜡烛要倒了。”
  他的手轻轻扶了一下歪着的蜡烛,谢初芙眼前的光就亮了些,烛火正好映入她眼中,一双还带着警惕的眸子熠熠生辉。
  赵晏清离她不过一拳距离,抬眼就对上她仿佛坠了万千星辰的双眸,灼得他有些眼晕,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一瞬,就有什么狠狠在他心头上撞了一下。
  谢初芙见是自己误会,有些不好意思,也怪他走路没有声音,跟只猫一样。她把烛台放到床边的高几上:“你在这儿,不要动,出了屏风会有影子照到窗户上。”
  外边还有小丫头呢,多出个影子来,怕要被吓死。
  赵晏清当真安静的立在原地,看着她居然是把炕上的小几搬了过来,轻轻松松搁到床上。他还来不及感叹她挺有力气,又见她走了出去,把食盒也拎了过来。
  她把食盒放在床间的小几上,把盛了饭菜的碗碟都取出来,一一摆好。抬头一看,赵晏清还站着不动,想起什么,又用手拍了拍下边的被褥:“殿下莫要嫌弃了,不会不干净的。”
  不干净?赵晏清知道她误会了,抬步上前,坐到床沿上:“我没有嫌弃你什么。”
  嗯?初芙闻言看了过来,他不是洁癖吗?
  她将信将疑的眼神叫赵晏清也发现自己异常,若是换了别人的床铺,他还真不一定会不会坐。但是她的,他似乎没有什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