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低头敛声的惯了,这么稍微打扮一下,看着还不错。
虽然和钟姗这种穿紧身小短裙抹大红唇膏的云桥mm不能比。
许友松订的是怀姜最好的一家酒店,大包厢套间,外间是偌大个摆设的花团锦簇的酒桌,里间则排成一溜的真皮沙发,自带ktv音响功放,带卫生间,十分高档。
钟姗一伙人到场后就一直嘻嘻哈哈不断,特别是钟姗,搂着于青的脖子把她拽去一边暗戳戳的问:“说吧,连小池都来了,看你在一中混的不错嘛!我瞧着,你们这是前嫌尽消啊!有戏有戏!”
又逼问:“老实交代,他是不是跟你有一腿?哼哼哼,你珊姐别的本事木有,就是一双眼,绝对火眼金睛!”
于青忍俊不禁:“大圣!别来无恙?蟠桃会的蟠桃吃多了没拉肚子罢?”
钟姗拧她:“滚!跟你说正经的呢!”
又搂过来贴去耳边:“说实话,那天我本来还以为你跟许友松有一腿呢——毕竟那是人家的表妹,结果你急的跟个啥似得。”
她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跟朱雷他们聊的热络的许友松。
于青汗:“珊姐,能不能别这么乱点鸳鸯谱?你以为你家小青青是玛丽苏吗?是个雄性都能爱上?”
“切,看你这点胆色。”
钟珊对于青的胆小如鼠表示十分鄙视,“当年十五中你可是连陈曦都敢上赶着去撵的主,怎么上了个重点高中反倒胆子变小了。一?对了,话说陈曦呢?你和陈曦咋样了?”
于青就知道她肯定能提到这一茬,露出一脸苦笑:“不说也罢,一言难尽。”
钟珊是个剔透人,瞧于青那样,不用说透心里也能明白几分,立马搂着她肩就转移了话题:“嗳,不过说真的,许友松这是到底是咋回事啊,这口味变化可有点大啊!”
一努嘴,意指向拘谨坐在酒桌一角的薄琴。
钟珊的口气不是嫌弃,而是一种迷惑:“要说许友松也是个人物了,当年在咱十五中多风光啊,女朋友一个接一个都不带歇的。怎么上了一中反倒变了性,整了这么一个土包子拎出来,也不怕丢面儿。”
于青捅她一拳:“别乱说话。那姑娘挺老实的,你待会可不准欺负人家!”
钟珊乐:“哪能呢!许友松啊!小池啊!以前搭不上关系那是咱没本事,现在既然能一个酒桌上吃饭,姐们能不好生着点嘛?供着还来不及呢,你就别操心了!”
然后,果然酒席上一派其乐融融,宾客尽欢。
于青和钟姗本来是在许友松身边一左一右坐两个主宾的位置,但到底还都是一群半大孩子,哪来的遵守这多的酒桌规矩,都是随便乱坐的——小池挨着于青,于青挨着钟姗,钟姗挨着男朋友朱雷,薄琴则一直安安静静坐许友松身边。
热菜冷菜啤酒饮料果盘一道道的流水样的上,菜式也符合酒店定位,十分精美精致,算是于青重生回来吃过的最高级的一次。
但年轻人才不管有多高级,有的吃有的喝有的闹就行。
而且请客的人会来事,几句话就恭维的云桥这一帮人十分巴适,特别是朱雷,恨不得当场就要跟许友松拜把子。
于青则只管负责埋头苦吃,这酒席肯定不便宜,既然班长钱都花了,好生尽量把本吃回来才是硬道理。
不过她埋头苦吃的当空,没少偷偷去打量薄琴和许友松。
就见许友松左右逢源谈笑风生的同时,也没忘关照身边的薄琴:给她夹菜,帮她剥虾,给她包烤鸭小饼,帮她一粒一粒挑出“金玉满堂”里的胡萝卜丁——一抬头见于青和钟姗皆一张呆滞脸,款款而笑,小梨涡荡在唇边,解释道:“她不爱吃胡萝卜,嫌有股怪味。”
钟姗扭过头来朝于青暗暗咂舌:“啧啧啧,还是真爱内!”
于青就见薄琴微低着头红透了脸,羞赧焉或幸福,反正是挺叫人羡慕的。
她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对付自己盘子里的东西,面前的盘子里就被丢过来一只白生生的大虾仁。
她朝身边扭过头去,估计是因为木头脸太不苟言笑怎么看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战池坐在那里基本没人敢跟他说话。
所以他除了和于青一样埋头吃东西,就是热衷剥虾。
一大盘的蒜香焗明虾,枚枚饱满红亮,但于青嫌汤汁粘稠,沾满十个指头老害得她忍不住要舔,这在云桥的人面前实在不利于他们一中的形象,所以剥了一个就不肯再剥了。
便是这样,她盘子里这会功夫已经堆满了一小堆的虾仁,身边人剥虾壳剥的乐此不疲,却个个都丢来她的盘子。
她一开始问他:“你为什么不吃?”
“我不喜欢。”
“……”
“那你干嘛一直剥?”
“我喜欢。”
“……”
“那你干嘛丢给我?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
于青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少年心事总是那么不可戳破,想给我剥虾你就直说嘛!
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哼哼哼哼
吞下一大口虾仁,她也舀了一勺金玉满堂,放在唇边,却迟迟没张口。
其实……她也不喜欢胡萝卜……
眼皮一抬,许友松还在殷切备至的拿筷子捡着胡萝卜丁,捡完了,又用筷尖细细翻检了一遍,确定没有漏网之胡萝卜,才把勺子放去脸红不安的少女面前,笑的温柔极了:“好了。”
金玉满堂啊,金的的是玉米,绿的是青豆,黄的是松仁,红的是胡萝卜,粉红的是火腿丁。
你说胡萝卜是有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