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颜一直在房门口站着,她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颜颜,不用想太多了,我三姐她已经没事了,等下让皇兄送她回太尉府,我们就不要出面了。”
夜颜情绪一直都处在低落中,听她说完,点了点头。
她是很厌恶祁馨沅过分偏执,对她动手也是因为她想替雪儿出气。如果是在以前,她和室友不管谁受欺辱,都会替对方出头的。
可她没想到祁馨沅现在是个孕妇……
看她歇斯底里的哭诉他们‘种种恶行’,也根本没把她往怀孕那方面去想。
不是说她后悔对祁馨沅动手,她只是担心祁馨沅会拿这事大做文章,给他们带来数之不尽的麻烦。
早知道,今天出门就该看下黄历的。来荣国也有好一段时日了,都没与祁馨沅见过面,今天一见面居然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走吧,我们回你二哥别院坐坐。”慕凌苍走到她身前,拥着她朝驿站外走去。
“皇兄……”祁雪看着床边的祁滟熠,有些纠结是该离开还是该留下。
“五妹,你们有事就先回去吧,我会亲自送你三姐回太尉府的。”祁滟熠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离开。
“那就有劳皇兄了。”祁雪也温柔的笑了笑,眼里还有许多不舍,“皇兄,等我空了再来看你,你多保重。”
“去吧。”
“嗯。”
…
正因为驿站跟蓝文鹤的小别院没多远,所以慕凌苍才想带祁雪去与祁滟熠见见面。
他们是乘兴而去,带着郁闷的心情而回。
蓝文鹤还赖在床上装病,见他们一个个神色不对劲儿,连病都不装了,坐在床上邪里邪气的笑问道,“你们这是……做偷儿被人逮着了?”
季若婕瞪了他一眼,“你别乱说话,躺着继续病你的!”转过头,她一脸关心的看着桌边三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夜颜也是先把蓝文鹤给狠瞪了一眼,然后才恹恹无力的回季若婕,“二嫂,我们去见祁太子,谁知道三公主也在那里,我跟她起了冲突动手打了她,没想到差点让她小产。”
季若婕眨着眼,“三公主?三公主怀孕了吗?”
她这懵懂的反应让夜颜才想起她失忆了,赶紧解释道,“是雪儿的三姐,天秦国三公主,她嫁给了太尉府的二公子。”
季若婕点着头表示明白了,同时也皱着眉反问道,“那她可有事?孩子保住了吗?”
夜颜‘嗯’道,“给她抓了保胎药,已经没事了。不过也把我们给吓到了,我现在想想,都还后怕呢。”
祁雪也忍不住附和,“就是,真差点被我三姐吓死。颜颜也是想帮我,谁知我三姐怀着孩子,幸好孩子没事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惹麻烦了。”
太尉府一家是不敢拿他们怎样,但真要找他们麻烦的话,影响也会很大的。
而且她三姐的为人,对他们本来就有很深的成见,要是孩子没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季若婕对祁馨沅不熟悉,问这么多也只是出于对他们的关心,听说对方没事以后,也就没再过多追问了。
但床上的蓝文鹤却突然发出夸张又刺耳的笑声,“哈哈哈……你们居然跑去救那个女人?”
季若婕走到床边,对他没好气的瞪眼,“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是一条命,大人再不讨喜,孩子也是无辜的。小妹他们这样的处事是对的,有何可笑的?”
蓝文鹤抓住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才带着邪笑道,“你们有所不知,那祁馨沅在太尉府过得并好。太尉那二公子自从瞎了一只眼后,性情大变,有时候跟疯子一样,还会见人就打。祁馨沅是下嫁又如何,给何培做妻,早晚死于非命。我就不信以她高傲的性子能忍受何培,要是你们真把她孩子弄掉了,恐怕她还得感激你们。你们自己说说,这不是多事是什么?”
桌边三人听得愣住,季若婕离他最近,都没心思管他不要脸乱亲,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你听谁说的?就算那二公子有疯病,但三公主怀得也是他的骨肉,他怎么可能连自己的骨肉也伤害?”
蓝文鹤白了她一眼,“我与那二公子也算是彼此看着长大的,他是何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扭头看着桌边三人,他挑起眉梢,“你们都不信,是吧?那我问你们,祁馨沅去驿站,身边有太尉府的人吗?要是没有,那你们就自己想想,她为何不带人就出门?”
听到这,慕凌苍俊脸寒沉,薄唇抿得死死的。
夜颜也绷着脸,虽然他的话让人细思极恐,但她还是开口道,“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替她保住了孩子,她就算想拿孩子做文章,也没机会。”
祁雪也跟着点头,“对呀,我们已经回来了,我三姐就算耍心眼,也没机会了。”
蓝文鹤嘴角勾得高高的,眼底的邪气更是意味深长,“是吗?”
慕凌苍突然起身,长服下阴沉气息乍现,抬脚就往外走。
“凌苍,你去哪?”夜颜赶紧追上去。
“我们不该让太子一个人留下!”
“……”他这一声提醒,夜颜心都漏跳了半拍。她是想说服自己,要相信祁馨沅良心未泯,毕竟祁滟熠是他哥哥,从小到大他们关系都不错。
可听了蓝文鹤的话,她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安。
要是祁馨沅在太尉府真是受尽何培二公子的折磨,那以她偏执的性子,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看着他们离开,祁雪也赶紧追上去,“王爷,颜颜,等等我!”
季若婕愣在床边,因为不清楚夜颜跟祁馨沅的恩恩怨怨,对他们的紧张自然就不理解。
见床上的男人还一脸看热闹的样子,赶紧拉他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小妹和小妹夫他们着急做何?是谁要拿孩子做文章?”
蓝文鹤一把抱住她,先对着她红唇狠狠亲了一口,才道,“那祁馨沅有可能不想要何老二的孩子,加上她对小妹夫妇痛恨入心,说不定啊她会故意弄掉孩子,然后把过错转嫁给小妹他们。”
季若婕一听,那还得了,忙扯着他膀子起身,“那我们还愣着做何?别人要欺负小妹了,我们得赶紧去帮小妹他们!”
蓝文鹤顿时脸黑,“我去能做什么?人家又不是要对付我!”
季若婕忍不住恼道,“那是小妹,你做二哥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蓝文鹤撇嘴,准备躺回枕头上,“御医都确诊了我是病患,我现在哪都去不了。”
瞧他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季若婕放开他,一跺脚,“你不去是吧?那好,我自己去!”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蓝文鹤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赶紧跳下床胡乱的把靴子套上脚,连外袍都没拿就追了出去。
“婕儿,你往哪里去?给我回来——”
这女人,他才宠她几日,居然就宠出了一身小性子!
抓回来不打她也要把她绑在床上,看她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
夜颜他们没再往驿站跑,而是乘着马车直接往太尉府去。
门房听说他们来了,赶紧去汇报。
很快,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侍卫出现在他们面前,那身绸袍以及眉宇间威严的气质,几个人一眼就辨出了他的身份。
“臣参见太子妃、参见文妍公主。”老者带着手下先行了礼,看似恭敬的举止,可不等祁雪和夜颜让叫他起身,他自己就先直起身,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臣正想进宫面见太子妃和文妍公主,想替未出世的孙儿问问,他究竟做错了何事,为何你们要置他于死地?”
这话,让门外三人都冷了脸。
夜颜忍不住想怼他,但慕凌苍先开了口,冷声问道,“太尉大人,请问祁太子是否在贵府上?”
老者沉着脸恨道,“他乃加害我孙儿的主谋,我能让他离开太尉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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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这样,明天凉子看能否补上。天冷,亲们多加衣,么么(づ ̄3 ̄)づ╭?~
☆、【151】本皇子就是来看热闹的
慕凌苍勾着唇角,像是听了笑话般,“主谋?祁太子乃是二少夫人的兄长,要是知道二少夫人怀有身孕,他只会替二少夫人高兴,说他加害二少夫人腹中胎儿,这未免太可笑了。”
何本清咬着牙阴测测瞪着他,“他算什么兄长?不过是穷途末路然后被你们收买当你们的刽子手罢了!三公主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是你们指使祁太子对她下手!”他目光突然转向夜颜,像利剑般直射着她,“文妍公主,你敢指天发誓说没有对三公主动手吗?”
夜颜脸色又白变青,从来嘴上功夫不输人的她这一次却如同哑巴般,被人问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一时冲动竟然成了别人的把柄,造成此刻他们极其被动的局面。
她真是后悔,当时为何要对祁馨沅动手……
应该一脚踹死她才对!
这个任性又偏执的女人,不但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忠告,现在还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就算他们夫妻有得罪她的地方,可祁太子怎么说也是她皇兄,她居然为了泄恨连自己的皇兄也一块诬陷算计。
这心肠会不会太狠毒了!
慕凌苍也没替她正面回话,只是冰冷的开口,“劳烦何大人带路,我们需要与你家二少夫人对质一番。”
何本清怒火更盛,“你们害得我没了孙子,还想当面对我儿媳下手吗?”
慕凌苍眸底泛着寒芒,用冷冽的气息对抗着他的怒火,“不与祁馨沅对质,本王也可告你们蓄意诬陷!若你不嫌麻烦,那就金銮殿上见吧!”
语毕,他带着寒气转身,拉着夜颜的手就准备离去。
一辆马车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
季若婕不等车夫搬来脚踏就先从马车上跳下,焦急的跑向他们,“小妹、小妹夫,怎么了?二少夫人回府了吗?”
夫妻俩同时冷着脸,没心情开口是其一,重要的是不知如何形容眼下的情况。
祁雪跟在他们身边,绷着小脸向她说明,“华玉王妃,何家说我们害了二少夫人的孩子,还把祁太子给扣在了府里。我们要进去与二少夫人对质,何大人不同意,说我们还想对二少夫人下手。”
季若婕听得都皱紧了弯弯的柳眉,一双美目不满的瞪向大门口的老者。
她记不得这些人了,但她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不过还不等她再说什么,马车上传来夸张的笑声,“哈哈……何大人,你是想笑死本皇子吗?”
何本清没想到他们夫妇也来了,尽管一身愤怒火气,但也不得不走出大门行礼,“臣参见二皇子、参见王妃。”
蓝文鹤带着邪肆又张扬的笑走出马车。
众人一看他的穿着,都有种无语的感觉。放眼整个京城,估计也就只有他敢穿着里衣跑外面晃荡吧?
而季若婕也才发现他穿着不雅的跑出来,顿时都替他涨红了脸。但也不能怪她粗心,她一路上想的都是小妹和小妹夫惹上麻烦了,都没正眼看过身旁的男人。要是早看到他如此出来,早把他撵回去了。
无视众人惊诧的眼神,蓝文鹤背着手张扬的走向大门,“何大人免礼。听说二少夫人出了事,本皇子正好清闲,特意过来看看热闹。”
夜颜他们瞪着他后脑勺,眼疼得没法形容。
季若婕赶紧上前拉他,还忍不住在他后背拧了一下。人家儿媳妇出事,他看何热闹?
察觉到她生气了,蓝文鹤干咳了一声,立马收敛了几分,“本皇子与何培自幼相识,听说他娘子出事,特此来问候一番。”
对他的为人,何本清岂能不知?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让家奴将他撵走,可是他也清楚,这位是他们荣国的二皇子,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二皇子,这是老臣家的丑事,就不劳二皇子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