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真的把屁股摔坏了!”吕心彩自己都吓得跳脚尖叫。
“……”祁滟熠笔挺僵直,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个举动竟然会把她伤得如此严重。
这……
该如何办?
夜家母女都奉为上宾的人,回去他该如何交代?
回过神,他沉着脸上前,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忍住她刺耳的哭声,抬脚就往瀑布去。
不管如何,先把她弄回去医治,回头他再向夜姨请罪……
只是他刚走到瀑布口,臂弯上的女人突然停住了哭声,还惊呼起来,“不对!”
他不由得收住淌水的脚步,低头看着她。
吕心彩反手摸了摸屁股,眨着泪眼道,“好像是月事来了。”
“……”
祁滟熠先是愣住,紧接着白皙的俊脸泛出黑气,抱她的手臂在短暂的僵硬之后,突然松开——
“啊!”
随着巨大的水花溅起,吕心彩又一次落进水中。
连着两次被他扔水里,她是真的怒了,从水中跃起就朝他扑了过去。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太可恶了!
怎么能这样对她?!
他不明缘由就抱她,她都没来得及生气呢,他居然又把她摔进水里。
他这是怕她回去告他状、所以就像杀她灭口吗?!
然而她并不知道,祁滟熠之所以再把她丢进水中,是以为她故意戏弄他。
而且还用女人的这种事戏弄他!
眼睁睁看着她扑来,他也是恼得不行,但又不敢跟她真动手,害怕当真把她伤到回头没法向夜颜他们交代。
在吕心彩抓住他衣襟时,他烦躁的抓住她手腕,把她扯开。
见状,吕心彩敏捷的往上一跃,两只腿儿像攀树一样夹住他腰身,被扯开的手再一次抓住他衣襟——
“心彩小姐?!”
“祁太子?!”
突然间瀑布里跑出许多人,见到他们的样子全都尴尬的愣住。
何止他们,就吕心彩自己都发觉不对劲儿。
她只顾着好强斗气,压根就忘了对方是个高大挺拔又俊美非凡的男人。被身后的呼声吓了一跳后,回过神来的她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流氓——”
祁滟熠脸色比罗刹还难看,浑身绷得直颤抖,完全是被气的。
放在身侧的双手捏着拳头,拳头上青筋浮现,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浑身血液在逆流,恨不得立马掐死身上的这个女人。
流氓?
究竟谁是流氓?!
…
屋子里,蓝文鹤用内力为辛氏逼出体内的毒液后,一头冲了出去就再没回来过。
季若婕虽没有追出去,但自他离开后就一直在流泪。
慕凌苍接着给辛氏施针,也没心思管她。
夜颜在旁边帮着捣药,听到她抽泣,她把手里的药材先放下,走过去把人拉到门外,“二嫂,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看看二哥吧。”
季若婕哽咽的摇着头,“我知道他恨我。”
夜颜叹气,“你别钻牛角尖,二哥不是恨你,他是怕把你娘救醒以后你又不理他了。你赶紧去找找他,他那个人做事很极端,说不定一时想不开又跑去上吊了,这里果树这么多,你要不把他找到,明早他就有可能挂在哪棵树上。”
说她吓唬人,也不全是。
就蓝文鹤那九曲十八弯满是泥泞的脑子,谁知道他会做出啥事出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又不是没干过!
想起那次在客栈里发生的事,季若婕也不敢再迟疑了,赶紧朝果园跑去,“文鹤!文鹤——”
夜颜苦笑着目送她跑进果园,然后才回屋子里,继续帮着捣药。
没一会儿,夜芸急匆匆找过来,“颜儿,这边出何事了?”
夜颜好奇的望着她,“娘,没事呀,怎么了?”
夜芸四下看了看,“文鹤呢?他没带着孩子来吗?”
见她神色焦急,夜颜不得不认真起来,“二哥跑出去就没回来,刚二嫂也出去找他了。娘,你究竟是找我二哥还是找孩子呀?”
夜芸突然睁大眼,“遭了!这混小子把他三个儿子带走了,肯定没好事!”
她跺了跺脚,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夜颜,“……”
正在给辛氏施针的慕凌苍也缓缓的抬起头。
夫妻俩相视过后,夜颜脱口问他,“凌苍,我二哥该不会带着仨儿子去寻短了吧?”
慕凌苍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
夜颜脑门上开始掉黑线。
她刚刚告诉季若婕说蓝文鹤有可能把自己挂树上去,看来是她想简单了,说不定那父子四人都有可能挂在树上……
想象那场面……
她就有一种抽风凌乱的感觉。
夜芸刚走没过久,又有人跑了进来。
“颜颜……呜呜呜……”
还没看清楚人呢,就被人抱住,那哭声一下子冲进她耳朵里,震得她脑袋瞬间发胀。
为了不影响慕凌苍施针救辛氏,她赶紧拉着吕心彩哄道,“心彩,你怎么哭了?快告诉我发生何事了?”
吕心彩抹了一把眼泪,哭声突然变成了骂声,“姓祁的那混蛋想谋杀我!她怕我回来告状就想杀我灭口!这流氓还占我便宜,现在沈姐他们全都误会了!”
夜颜听得一脸懵逼,再看她一身湿透,赶紧拉着她往外走,“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走,我陪你回屋换身衣裳。”
她的个神啊,这一个二个的到底要干嘛呢?
慕凌苍又缓缓的抬头,眸光暗了又黯。
正准备收回视线,只见另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俊脸为沉,脱口问道,“你们是打算河中殉情?”
☆、【201】宁可娶头猪
祁滟熠脸黑的坐到桌边,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姓吕的简直就是一泼皮无赖!”
慕凌苍唇角微微一抽,“她骂你是流氓,你骂她无赖,我看你们还挺般配的。”
祁滟熠忍着怒火,苦恼的对他道,“皇兄,你能不取笑吗?”
慕凌苍低下头,一边拨动着辛氏手上的银针,一边低沉回着他,“区区一个女子,让着点也没人会笑话你。你与她置气,反倒会让人取笑。”
这话要是其他时候说,祁滟熠一定会赞同他说得对,可眼下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他不但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和事,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正因为如此,他越发苦恼,也越发激动,“皇兄,你不明白那女人有多让人恼火!她就像一个疯子,还是那种没有脑子的疯子!你知道吗?明明是她月事来了,居然、居然说是我把她伤到了!不但如此,她还毫无羞耻的大喊大叫说她屁股坏了!我……我……我真的快被她给气死了!”
说到后面,他整张脸涨得通红,情绪更是激动到快语无伦次。
慕凌苍抬头看着他,眼角不停的抽搐。
从来温润如玉的兄弟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何止是意外,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忍着笑,他一本正经反问道,“不是还没被气死么?”
“我……”祁滟熠又一拳头捶在桌上,咬牙恨道,“要不是她来自东龙国吕家,我真想掐死她!”
许是不忍他如此恼火,慕凌苍轻咳了一声,“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你愿意否?”
闻言,祁滟熠瞪大眼追问,“皇兄,你有何办法能治她?”
慕凌苍故作深沉道,“要治她,除了身份地位外,还得有驾驭她的理由。像她这般有身份地位又纨绔不羁的女子,只有娶了她用夫纲压制她。”
“……”祁滟熠涨红的脸瞬间变黑,激动的起身指着门外,“要我娶那种女人?我宁可娶头猪!你是不知道,她不但脑子有问题,而且嘴巴特招人烦,有她在的地方,就似一群麻雀在耳边,可难听了!”
“呵呵……”慕凌苍突然轻笑起来,而且笑得意味深长。
以前他不懂这些,也不信这些,可自从他的女人出现后,他才发现这世上有许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吕心彩对自己兄弟的纠缠,就像当初他的颜儿擅闯魂殿,莫名的出现让他遂不及防,就像老天故意将她送到他身边……
听到他罕见的笑声,祁滟熠更是苦闷,“皇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知道你是开玩笑想让我放宽心不与她计较。”
慕凌苍挑了一下眉梢,“你觉得我是那种擅长玩笑之人?”
祁滟熠也笑了笑,不过他是苦笑,“皇兄,就算你不是开玩笑,就算姓吕的是个正经女子,以我现在的处境,能娶谁?”
他坐回桌边,目光涣散的望着虚空,自嘲的扬起唇角,“如今我无家可归,谁愿意陪我浪迹天涯?就算有人愿意,我忍心让别人跟着我受苦受累?”
慕凌苍再次低沉轻笑,这次笑得不以为意,“就因为几个贪图富贵之人离你而去,你就把天下女子都看作贪图富贵之人?那你可曾认真想过,这些女子你有出自真心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