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绥心里是最清楚的,并不是偏心要照拂郑青菡,而是利弊在谁的身上,郑伯绥就会毫不犹豫的站过去。
打压沈姨娘,是为保护如妃的地位。
打压郑苒苒,是不想沛国公用伦理在朝廷大做文章。
就算现在,也是一样。
嫡子和庶女,一杆秤称称份量,不用想,也知道郑伯绥会站在哪边。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看透,郑苒苒就敢借着妖风吃人肉,活该偷鸡不成,蚀把米!
果然,郑伯绥冷心冷面道:“你长姐千般不对万般不对,要杀要剐也由父母作主,轮不到你背地里使阴私手段。再说你弟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要他命?你把府里、刑部的人全拦住,撕疯心要害死他们。”
“不拦也拦了。”郑苒苒嗫嚅道:“父亲已经抽了我两巴掌,还不够吗?”
郑青菡由衷佩服眼前这位,一心想弄死别人,结果把自己给绕进去,此时更是吃错药,又跟郑伯绥杠上,也不知沈姨娘精明过头的人,怎会生出这么蠢的女儿。
郑伯绥眉头蹙起来道:“往日念你年纪小,又遭受大难,才事事不与你计较,谁知你不思长进,反纵得逾发没规没矩,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郑苒苒想起过往种种,心中更是委屈。
郑伯绥眼神渐渐发冷道:“来人,把七小姐拉下去,杖责一百。”
一百棍,可是要打死人的!
就算府里下人留手,也该打个半死不活。
郑苒苒整个人像被灼了一下,突然盯着郑青菡道:“听听,父亲要打死我,你满意了吧,满不满意?”
郑青菡淡淡地扫她一眼道:“七妹嘴上没把门,惹恼父亲,跟我有何相关?”
郑苒苒指着郑青菡鼻子骂道:“你和郑麟死成没,又没死成,凭什么要我杖责一百,那么高的崖没摔死你,真是老天没长眼!生出一副狐狸精的脸,到处勾搭男人,把爷们的魂全迷掉,就连野狼虎豹的小候爷也不放过,也不怕他在床上生吞活剥你,别以为他救你是好事,你的倒霉日子在后头,早晚有报应……。”
“七妹说漏了嘴,你怎会知道是小候爷救的我?”郑青菡冷冷道:“然不成,悬崖上的贼人全是七妹安排的?像七妹这种抢着认罪的人,我打小到大还是第一回见。”
真是掏心窝的大实话,挖个坑自己跳,蠢成郑苒苒这样的,郑青菡真是第一回见。
郑苒苒顿时傻眼,冷汗从后背直冒出来。
郑伯绥捏捏眉心道:“人呢!全死光了不成,赶紧把七小姐拉下去。”
下人听他一吼,忙把郑苒苒往后院拖。
远远听见郑伯绥道:“既已坐实恶名,在院里呆着只会让人糟心,一会把人扔柴房去。”
下人哪敢多言,拖到后院,杖责一百自不在话下。
郑伯绥说完,对郑青菡冷冷道:“她是个蠢笨的,你却凡事心里头门清,荒山野岭的地方,小候爷会正好救了你?”
“恰巧候爷在山上赏月,突发的善心。”
郑伯绥黑脸道:“少在我跟前打哈哈,他一个锦衣玉冠的世家子弟,不在花街柳巷游玩,深更半夜跑山顶赏月!”
郑青菡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渐涨:“可能是玩腻了花街柳巷,小候爷想换个地方。”
郑伯绥眼里闪过阴冷:“你真是长本事,在府里上蹿下跳,笼络人心;在府外攀交权贵,说起谎来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郑青菡惊讶道:“父亲是指我攀交候爷,那可万万不能,小候爷天人神采,连皇上面子也不卖,如何会搭理女儿?父亲若有怀疑,大可去候爷府一问。”
谁敢去候爷府一问?
惹火了容瑾,上来便是要人命的。
这话半真半假,郑伯绥也不好下判断。
容瑾那种阎王性子,在皇上面前也敢撒野,为救郑青菡,特意跑去山顶,实在说不通。
除非容瑾得了失心疯!
郑伯绥瞎琢磨起来,容瑾真是去黑石山赏月,还是另有图谋?
南化兵强马壮,万一生事就会破坏他的计划,郑伯绥心中猛得一震,几乎失神。
郑伯绥又问郑青菡:“小候爷可有什么异常?”
郑青菡佯作思索,半天才道:“没看出来。”
郑伯绥面色不虞,只觉得府上的子女一个比一个招人嫌,老七就是个蠢货,老大揣着明白装胡涂,把长辈当猴耍。
要不是沛公府替她撑腰,敦郡王府替她保媒,和小候爷又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郑伯绥早就两巴掌甩过去。
想归想,郑伯绥终是忍住。
郑青菡背靠大山好乘凉,把蒋潋哄得晕头转向,带麟哥儿也尽心尽力,再招人讨厌,也是在相国府数日子过活。
一到下个月,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郑伯绥实在不想为“泼出去的水”而劳心伤神。
郑伯绥没好气地道:“赶紧去看看你母亲。”
郑青菡求之不得,一溜烟走出大厅。
第一百三十三章双份嫁妆
刚出大厅,眼瞧着一场大雨落下,颇有几分夜凉。
到蒋潋房间,见蒋潋披头散发,跟个疯婆子一样,正难掩满脸喜色的坐在床上,逗着麟哥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