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愿意给?”
“你若随我去南化,我便给你。”
“其实冷飒人在荆国,我在定州的人手也派出几个想潜进刑国,全露了馅。”郑青菡心里挣扎道:“我听唐先生说,荆国是敌国,谷国人轻易进不去,要在荆国城内寻一个人,等于是大海里捞根针,相当不容易,可南化和荆国挨得近,南化候爷是聪明人,早些年前就开始安排人手在荆国做内应。”
容瑾眯着眼睛:“所以呢?”
“前些日子就想求候爷帮忙,才在候爷府过分殷勤,如今候爷要用淘金船,我想在荆州寻人,咱们也算是互帮互惠,十分合算的买卖。”
容瑾围着郑青菡转个圈,直直看了眼郑青菡:“先把小命保住了,再说别的。”
郑青菡心里更加挣扎:“保住了小命,候爷可会把青龙玉佩给我,可会帮我去荆国寻人。”
容瑾转身,慢慢道:“保住了,再说。”
郑青菡对着容瑾背影,脸皮极厚地道:“保住了,我一定会说。”
到了明日,淘金船停在江边,容瑾便衣出行,带着一干候爷府的人打算坐上淘金船去南化。
江边落雪,落得颇大。
白蒙蒙江边立有一袭身影,披着月牙白长袍,跟江边的大雪溶成一体。
容瑾扶郑青菡下马车,那一袭身影转过来,蓦然走近。
近到眼前,不管是容瑾还是郑青菡,都倒吸口凉气。
不是王聪,又能是谁?
王聪一眼望过来:“候爷、夫人,这是要出远门吗?”
容瑾向前一步,不偏不倚拦住王聪射向郑青菡的视线:“六王爷攥兵权在手,正在宫里闹得起劲,王大人不陪在皇后娘娘跟前,倒有闲功夫跑出来管候爷府的家务事。”
“家务事?”王聪勾唇一笑:“单单这样的话,总听候爷说,说得我耳朵根子起茧子,我好似听说,候爷的后宅不太平,夫人在府里呆着一定很煎熬。”
容瑾脸色很不好看。
王聪不以为意道:“我在江边是为了等夫人,有件事想跟夫人说一声,如妃伙同六王爷逢迎皇上,积极推荐方士温竣为皇上炼制金丹,骗说金丹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不老不死,实则是妖言惑众,金丹居然是用银屑、水银、合金和硝石一起炼制的。”
郑青菡反应过来,王聪曾经给过她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细研的粉未,正是银屑、水银、合金和硝石。
她当时还说过:“水银本身有毒,混合在一起毒性更甚,内服极为有害。”
难道,那些粉未就是皇上服用的金丹。
果然,听见王聪道:“金丹服用半月后便会心痛如刺,百节酸疼,终日浑浑噩噩;服用二个月以上,人就必死无疑。”
皇上就是被金丹毒死的。
皇后已经取出金丹招太医院鉴别过,消息属实,已经公布天下。
言下之意,如妃说的全是假话,皇上从没把帝位传给六王爷,六王爷名不正言不顺。
如妃和六王爷连手加害皇上,用金丹谋命,再夺得天下,六王爷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乱臣贼子,人人可诛!
六王爷虽有七、八万人手,等消息一出,就会离心,到时候京都城自然会落在四皇子手里。
王聪唇角微扬:“如妃撺掇温峻谋害皇上的罪名是逃不掉的,相国府一门子,全部会牵连获罪,包括夫人的母亲,还有年少的弟弟。”
郑青菡双眼落在王聪身上:“你是何意?”
“罪不及出嫁女,夫人要出远门,去了便是。”王聪整一整颜色道:“夫人和蒋潋到底是半路母女,和蒋潋生的儿子也是半路姐弟,不必搭把手救他们,由他们自生自灭的好。”
郑青菡顺着他的话道:“我母亲和弟弟莫非落在大人手里?”
“自然。”王聪道:“只要夫人和候爷写下和离书,我就替夫人保下两条人命。”
容瑾双眼鸷狠地盯向王聪:“我若是不答应呢?”
王聪脸上的笑消失得干干净净,口气淡淡道:“无非是两条人命,只要夫人舍得,我到是无所谓。”
容瑾一张脸寒成冰棱。
王聪不惧,反道:“候爷,我不是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我自有再会的时候,如今看来,风头总算转向于我,也该轮到候爷雨打黄梅头,倒霉一回。”
又对郑青菡道:“夫人,您是走,还是不走。”
走,只怕一走,王聪就会要了蒋潋和弟弟的命。
郑青菡在肚里打了无数遍草稿,脑子清楚地问道:“只要一张和离书,真能救回两条人命,当真?”
王聪眼睛亮了亮:“自然当真。”
郑青菡道:“待我思虑周详,再回你话。”
听了郑青菡的话,容瑾脸色变了一变,直接从寒成冰棱变成热火棒,只灼得人全身刺痛,哑声道:“你真要跟我和离?”
现在跟容瑾和离,谁还能帮忙去荆国找冷飒?
南化是去不成了,郑青菡拉着容瑾坐上马车,绕着舌头道:“不过是先应付他,我母亲和弟弟在他手里,惹他不痛快,两条人命就没了,虽说是半路母女、半路姐弟,可多少有些情份,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去死。”
容瑾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句:“他日,我也命在旦夕,你也会像待他们一样待我吗?”
郑青菡苦笑:“候爷一身本事,只有您帮我,哪轮得到我帮你。”
容瑾极认真地道:“别打哈哈,正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