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阮黎没能如愿,张兰和张氏没有打多久,得知她们打起来的阮夫人就赶过来了,发现阮黎站在不远处看戏,也不上来阻止一下,阮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让人将她们分开。
“别拦着我,我要打死张心慈这个贱人,敢欺负我娘,我让你不得好死。”张兰扭曲着身体,抬起脚就要踹张氏,被下人拉开了,没碰到。
张氏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条命,豁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阵发狠就挣开下人的钳制,扑过去抓着张兰的头发往地上砸,力气大得不像平时。
张兰再混,也不像张氏这般不要命,一时没准备,脑门就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皮都磕破了,溅出些许血渍。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张兰气得败坏。
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两人终于被制服了,只是通身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里出来的泼妇。
“姐姐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本来好好的走着,谁知张兰突然扑上来就能我一阵扭打,我也是没办法,气急了才还手。”张氏扑通一声跪在面色不愉的阮夫人面前。
张兰却不是好惹的,“呸,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数吧,这段时间你骂我娘多少次,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我告诉你,再让我看到你,我还打你!”
张氏啜泣地辩解道,“我没有,老太太是我伯母,我怎么会辱骂老太太。”
确实,张氏虽然恨死阮老太太,但是在外人面前戏还是做足了,只有背地里,与老太太见面才会脏字连篇的骂。
大家尽管都知道,但还真没有一个人亲耳听到。
“你还真有脸说,敢不敢跟我到娘面前对质?”张兰冷笑道。
张氏低下头,“我弟弟因为鸿朗的事,迁怒伯母,伯母已经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为我说话。”
“你还有脸说,你们这一脉就没一个好人,所以老天才要收拾你们,让你们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张兰这话戳中张氏的痛脚,猛然抬起头,眼睛充血般红,“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嫂子,你听听,她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说,私下底面对我娘肯定也是这副态度,还敢说她没有!”张兰逮到机会一顿推卸。
“都别吵了。”阮夫人大声喝道。
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阮夫人严厉的目光找了张氏和张兰一眼,冷声道,“这里是阮府,不是张家,也不是集市,你们当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吵来吵去吗,想吵,下次出去吵,否则我让丞相亲自来处理。”
张氏和张兰低着头,一字不发。
“黎儿,跟娘来。”发完火的阮夫人不再看她们一眼。
阮黎哦了一声,从两人中间走过,跟着阮夫人进去了。
张兰这才瞪着张氏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围观的下人们也纷纷散去,留下张氏独自一人待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时不时看张兰离开的方向,时不时又往里面看了看,眼里闪过很多阴暗的情绪。
“小姐……”张婶担忧地看着她。
自从与阮老太太闹掰之后,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也都离开了,只剩下跟着她嫁进来的张婶,张婶从小看着她长大,是唯一还叫她小姐的人。
张氏整理下头发,眼睛泛出一丝阴狠,“死老太太不仁,别怪我不义。”
“小姐,老太太有丞相撑腰,您公然与她作对,日后丞相怪罪下来,吃亏的是您啊。”张婶忧心地说道。
“吃亏算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好怕了。”张氏冷笑,知道张婶是唯一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又安慰道,“张婶,你放心吧,我敢跟她作对,是因为我知道她一个秘密,有这个把柄,她不敢对我怎么样。”
“什么秘密?”张婶诧异地问道。
她跟了小姐几十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老太太有什么大秘密。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张婶,你跟我一起去碧心院,张兰不是想撕烂我的嘴吗,我看她敢不敢!”张氏阴冷地笑了一声。
张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把柄,能令老太太不敢拿小姐怎么样,但又担心小姐这样过去会吃亏。
张氏哪里想那么多,她现在一心就想跟阮艳霞磕上了。
……
“黎儿?”阮夫人话刚说完,就看到阮黎一副发呆的表情,显然没有在听她说话,顿时一阵惊奇,平时很少看到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叫了一声。
阮黎蜀啊地一声,目光总算聚集在阮夫人脸上,“娘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刚刚说的,你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吗,你在想什么?”阮夫人反问道。
阮黎一阵心虚,其实她在听系统说话,就在刚刚,系统说起张氏的八卦,她才知道,原来张氏也知道姑祖母的秘密,听起来应该和她之前从系统那里听到的秘密是一样的。
“女儿只是在想,张氏以前一直倚靠姑祖母,这次为什么闹成这样。”她搪塞道。
“娘大概知道一些,”阮夫人叹声道,“张涛落网后,你爹将张涛的事告诉了你姑祖母,那天张兰正好过来看望她,张氏本想找你爹帮他求情,结果听到他们的对话,张兰要求严惩张涛,让你爹不要放过张涛,你姑祖母没有说话,默认了张兰的话,张氏从此就恨上你姑祖母。”
“其实,不管你爹答不答应,他都做不了主,受害的是章丞相的孙女,章家定然不会放过张涛,如果你爹帮张涛求情,说不定还会被章丞相参上一本,那天我正好要过去找你爹,看到张氏站在外面。”
“原来是这样。”那天她应该出门了,否则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知道。
“不说她们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外祖母的寿辰,和往年一样,你外祖父不打算大办,娘找你,是想问你送什么礼物,才能让你外祖母高兴。”阮夫人将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
“娘,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是画圣杨卿的真迹,外祖母最喜欢的画家就是杨卿,看到他的画一定会很高兴。”阮黎得瑟地说道。
“真的,快拿给娘看看。”阮夫人也喜欢画圣的画,院子里有一个房间就是专门用来放书和画的。
在阮夫人和赵老夫人的藏品里,天下百分之七十的名画都被她们俩收集了,到现在,还有无数爱画的人上门求看一眼,她们都没答应。
阮黎看到她激动得快要昏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会情郎。
在娘心里,画排第一,她排第二,爹排第三,可怜的爹爹。
☆、第六十七章
阮黎让春花把画拿来后, 阮夫人才知道这幅画还是画圣杨卿一生中画过为数不多的山势图,顿时爱不释手。
阮黎见她大有把画据为己有的气势, 吓得赶紧把画卷起来。
“娘, 这幅画是要送给外祖母的。”
阮黎再三提醒,阮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杨卿的画, 我才收藏两幅,你外祖母加上这幅画, 已经有四幅画了。”
“人杨卿被发现的画才几幅?你和外祖母就收藏了六幅,外面的人知道了, 还不得嫉妒死你们, 不带这么炫耀的, ”阮黎无语道,“再说了,娘您敢抢外祖母的画吗?”
“娘就说说, ”阮夫人说完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又说, “我过生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送杨卿的画给我?”
“您以为杨卿的画满大街都是吗,这次是运气, 第一楼的人为了讨好女儿特意拿出来的,正好赶上外祖母过寿,您赶不上,说明您跟这幅画没有缘分, 就这样。”阮黎将画放回盒子,动作有点豪迈。
阮夫人看得胆颤心惊,“你给我小心一点。”
“知道啦,知道啦。”阮黎盖上盒子,彻底隔绝了阮夫人的依依不舍的目光,让春花拿回屋里收好。
这时,阮丞相下早朝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母女的对话。
“没进门就听到你们的声音,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你看我的样子像开心吗?”阮夫人瞥了他一眼。
阮丞相笑了一声,“至少乐在其中。”
“爹,你跟娘慢慢聊,我先回院子了。”阮黎说罢,没等阮丞相回应,就让春花抱着盒子跟她走了。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阮丞相问道。
阮夫人眼中含着笑意,“这丫头,从第一楼买了一幅画圣杨卿的真迹,要送给她外祖母作为寿辰的礼物,我不过说了两句,她就跟护犊子似的,生怕被我抢了。”
阮丞相也笑了笑,“运气不错,竟然买到杨卿的真迹。”
阮夫人摇了摇头,又问,“你今天回来得怎么比平时晚,下朝后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的法眼,我去岳父家里了。”阮丞相听她说破了,也不隐瞒,迟早要知道。
“你以前不是担心陛下会猜忌,平日刻意不与赵家往来吗,这次怎么突然去了?”阮夫人笑容消失了。
“今时不同往日,且去一次也没什么。”阮丞相摇头说。
阮夫人严肃的皱眉,“别瞒着我,我有权利知道。”
阮丞相眉头也皱了起来,“岳父最近可能有麻烦,陛下将事情交给誉王去办,我请衡王查了一下,誉王派了卫棠去,不过你不用担心,有衡王帮忙,应该不会有事。”
阮夫人冷笑,“我父亲这一生救了多少百姓,给周朝捐了多少银两,去年甚至将自己的大半身家都捐给朝庭,就是为了向庆隆帝表明决心,他却恩将仇报,要置爹于死地,就因为他是皇帝,周朝最尊贵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秋灵,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气,但隔墙有耳,陛下说不定派了人监视着阮府。”阮丞相叹息的安抚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只要一想到爹娘会出事,阮夫人心里就恨。
阮府大厅外的石子小道上,阮黎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小姐?”春花回头。
“春花,找个人,给我监视张氏的一举一动,包括她说的话,只要是提到姑祖母的内容,都给我仔细听着,听到了吗?”阮黎说。
“我明白了,小姐。”春花点点头。
“你把画拿回院子,我一个人转转,太阳下山前会回去,不用担心我。”阮黎的脸色没有离开大厅时的红润,情绪有些低落。
“是,小姐。”春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明明前一刻还那么高兴,这才走几步,突然就变脸了,实在想不明白。
阮黎喊走春花,自己走到马棚,将汗血宝马牵出来,直接骑出阮府,王小明远远看到她的身影,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身影,便跑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丞相和夫人。
阮丞相说不用理会,天黑之前,她会回来的。
阮黎骑着俊马一路跑,直到感觉累了才停下来,一看四周的景物,发现跑得有点远,正准备转身返回去,系统突然开腔了。
【现在的人一点也不尊老爱幼,不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对着个可以当祖母的老人也下得去手。】
【这女人性格本来就恶劣,不是个好相与的。】
阮黎往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远处的小巷口有两个人,附近无人经过,吵得再大声也没人出现,策马靠近才听到年轻女子的骂声。
“你这个老女人,走路没长眼睛吗,知不知道我有孕在身,要是把我的孩子撞流产了,你赔都赔不起!”
“还有看你脏成什么样,我这身衣服很贵的,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不赔偿,你今天别想走。”
“姑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老妇人连连道歉。
刚弯下腰就被对方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痛得惊呼一声。
“装什么装,给我起来,等我男人来了,有你好看。”女子还出脚踢了老妇人一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子的妩媚柔弱,充满市井的流里流气。
老妇人躲不开,只能用手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