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看着手里的匕首:“这玩意有那么重要吗?”
叶安歌:“对别人来说,它或许一文不值。”
陈彦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对你来说呢?”
叶安歌:“无价之宝。”
陈彦懂了:“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叶安歌笑了笑:“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只剩了墓地里的那把灰,她去他的公寓看过,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家,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两条没洗的内裤。
陈彦把匕首递了过去,叶安歌握住了刀柄:“谢谢。”
陈彦:“忘了吧。”
叶安歌:“早忘了。”
陈彦看着叶安歌的表情,她如此冷静而沉默,但她的眼睛却在哭,没有泪流,却在哭泣。
那是她人生中唯一柔软的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章仇:四十九章!我才出场!!
陈彦:我第一章出场也没见有什么特殊待遇。
第50章
室内很安静, 叶安歌把袖子挽到胳膊上,露出洁白细瘦的手腕,她举起手臂,把耳边的虽然别到耳后。
但是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却捏得很紧,紧到手背都爆出了青筋。
刀背上的叶字,还是章仇亲手刻上去的。
有时候叶安歌都觉得自己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
但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其实都记得,而且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楚。
连他们接吻时鼻尖的烟草味都还清晰可闻。
陈彦把水杯朝叶安歌推了推,叶安歌朝他微笑:“谢谢。”
“总要往前看的。”陈彦轻声说,他的手肘抵着沙发的扶手,手背抵着下巴,眼睛专注地盯着叶安歌,似乎想从叶安歌的表情看出她的情绪, “你的微博。”
他的手指在沙发上点了点。
这是许多年练出来的气场,他什么都不用说, 就只需要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压力。
然而这气场却影响不了叶安歌,她把匕首放进自己的包里, 这才重新看向陈彦。
陈彦接着说:“最近你和傅骁走的很近。”
叶安歌知道这也瞒不住陈彦, 只要他有心去调查,就没有他调查不出来的, 于是叶安歌点了点头。
他们两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 她交什么朋友,和谁交朋友,都没有再给陈彦打报告的必要。
“我可不信你看上了傅骁。”陈彦大马金戈地坐着,双腿膝盖大开, 脸上还带着笑,根本没把傅骁看在眼里,“既然你要用他做点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陈彦:“我手里的资源难道不比傅骁更多?”
说完,陈彦还轻声嗤笑:“那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在陈彦面前,才二十啷当岁的傅骁确实还是个毛头小子。
叶安歌看着陈彦,实话实说:“我压不住你。”
陈彦一愣。
叶安歌说:“你会想办法把我握在手里,你会压住我。”
陈彦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理由?”
叶安歌却说:“我手里需要一把刀。”
“这把刀要足够锋利,又要能为我所用,是我用刀,而不是刀反过来掌控我。”
叶安歌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甚至带着那么一丝杀气:“你觉得,你是适合我的那把刀吗?”
陈彦没回话。
他太清楚了,就算他再喜欢叶安歌,再爱她,他也不会让她掌控他。
每一段关系里,都有人处于主导的位子。
叶安歌要处在这个位子上,而陈彦也不会轻易让开。
如果叶安歌真的要用陈彦,那陈彦必须俯首陈臣,可陈彦做不到。
所以叶安歌从一开始就没考虑陈彦。
与其最后闹得都不好看,不如最开始就不要搭伙。
陈彦发出低沉地笑声:“叶安歌,你是要当皇帝吗?”
什么都要握在自己手里,陈彦忽然感受到了叶安歌那隐藏着的掌控欲。
也感受到了她那甚至称得上是固执的性格。
叶安歌说道:“随你怎么想,傅骁比你适合。”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做不到?”陈彦伸出手,抬高了叶安歌的下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弯下腰?”
叶安歌笑出了声:“陈彦,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
陈彦挑眉看着叶安歌。
叶安歌说:“你做不到的。”
她是学心理学的,看人不说百分百准确,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彦这样的人,从底层打拼到上层,从不知名的小人物走到今天,他的性格早就在这其中发生了转变。
就像他和她相处的时候,他会无意识的想要掌控她,征服她。
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轻易不能更改。
就算伪装的再像,总有爆发的那一天。
陈彦沉默了几秒,他说:“先不说这个,你微博和节目,都在宣传的那几个城市,我都在第一时间调查过。”
叶安歌抬头看陈彦。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陈彦说,“你宣传之前,这些城市都没有通车,怎么你一宣传,城市就开始通车了?”
虽然被派去调查的人都没什么感觉,可陈彦就是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彦:“难道那些一开始没通车的城市都是穷乡僻壤?而你的宣传就能让政|府马上把路修好?”
叶安歌有瞬间惊愕。
不应该啊,一个城市出现之后,所有信息都会完善。
至少在人们的记忆力,那个地方就是在资料里的通车时间通的车。
陈彦为什么会知道都是城市成立后才通车的?
“我不逼你解释。”陈彦说,“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那一天不会太远。”
他就在原地等她,看看谁才是最先松口的那个。
叶安歌也知道谈话到了尾声,她朝陈彦点点头,道了声谢:“这把刀你还给我,我很感激,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
陈彦似笑非笑:“我是那种挟恩求报的人吗?”
叶安歌没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只透露出一个意思——你是的。
陈彦大笑:“你回去吧,我等你来找我。”
叶安歌在出门的时候朝陈彦鞠了一躬,这是她表达谢意最诚恳的方式。
直到叶安歌关上了门,陈彦才倒在了沙发上。
一把刀而已,她就能低下头,如果是曾经把她送给她的那个人呢?
陈彦打了个寒颤,他不愿意再往深里想了。
叶安歌站在街头,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陈彦助理的车还停在楼下,看着叶安歌一出来,助理就从驾驶座探出了脑袋:“叶小姐。”
现在已经打不到车了,叶安歌只能坐上副驾驶的位子。
她系好安全带,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助理把叶安歌送到小区门口,叶安歌道谢之后才下车。
她独自一人走上了楼,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
声控灯总是亮得很快,她在明亮的如白天一眼的楼梯里,步伐不快不慢,爬这么高的楼也没有喘气。
等叶安歌终于回到家,关上大门之后,她没有开灯,而是靠着大门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她似乎身披盔甲,永远无坚不摧,但盔甲下面却依旧是肉体凡胎,只要是人,谁能做到真正的不为外物所动,永远强大呢?
叶安歌这一夜没有睡好,她连续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总有那个男人。
他有时候是笑着的,有时候面无表情,有时候神情暧昧。
最后的时候,他躺在棺材里,脸色苍白,穿着一身青色的寿衣。
早上的时候,叶安歌是被张连生的电话吵醒的,叶安歌瞬间惊醒,她睁开眼睛,眼睛十分明清,根本不像是上一秒还在睡觉的人,她的声音也很清醒。
“有事吗?”叶安歌问。
张连生:“你也休息够了,最近有一档新节目,公司基本已经谈妥了,我也觉得可行。”
“你这会儿直接来公司,我们详谈这件事。”
叶安歌揉了揉眼睛:“什么新节目?不是新戏吗?”
张连生:“你的电影还没播,这个不急,等好剧本吧,不过现在节目很吸人气,人气高也是件好事。”
“什么节目?”叶安歌,“哪个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