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真想有个地洞钻进去,她实在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她不是害羞的人啊,但殿下叫她阿钰的时候,声音真的好酥,好好听。
徐砺捧着她的脑袋,笑着说:“你怎么像条鱼一样乱游。”
姜钰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徐砺捞着她不让她动:“好世子,你亲孤一口吧,孤等很久了。”
他自称孤的时候,姜钰总有一种很庄严的感觉。
她面红耳赤,知道不亲也逃不掉,何况身份都暴露了,她也没什么好掩盖的了,便没了顾虑,凑上去贴在他的唇上。
他不动,她也不动,两片嘴唇就这么静静的贴着,他喜欢看她眼里的雾气氤氲,感觉他们是情意想通的,比真正占有她还要满足。
姜钰也感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合计了一下自己的实际年龄,和这个身体的年龄,有些纠结自己这是一颗姨母心泛滥还是一颗少女心泛滥了。
徐砺挑眉问道:“好世子,你心里喜欢孤吗?”
姜钰本来想说喜欢,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不知道。”
说多喜欢,到死去活来的地步,谈不上,但好像说不喜欢,又有点喜欢。
人都在自己怀里了,太子殿下当然不会为了这么点子事动怒,都能主动亲上来了,说不喜欢自己,他还不信呢。
徐砺又抱着人磨蹭了会,吃了不少豆腐。
福康一早就在外面候着了,今日是姜钰的生辰,徐砺让人给她弄了长寿面。
姜钰现在不怎么饿,瞧见福康那张笑眯眯的脸,她也勾起了唇角,对着福康招手:“福公公,您过来。”
她笑的一脸阴森,福康一脸戒备的摇头:“世子有事吩咐就成。”
姜钰扭头,对着徐砺告状:“殿下,您看他,臣让他过来他都不听。”
她声音娇媚,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福康有点怀疑人生。
他怎么听着世子的声音,那么像小姑娘的声音啊。
转念一想,世子肯定是记恨自己算计他了,才故意这样的。
福康苦笑一声,这回可好,世子要怪自己了,殿下还没把人吃到嘴,他真心觉得这一波,亏了。
徐砺对福康吩咐道:“世子让你过去。”
福康:“......。”殿下,您人还没吃到呢,不用这么听话。
他心中腹诽,还是挂着笑脸走到姜钰身边躬身:“世子,有什么吩咐吗?”
姜钰笑了笑,一脚狠狠的踩在了福康的脚面上。
唔。
福康整张脸涨成了红色,姜钰下了狠力气,脚后跟还在他的脚面上碾了碾:“福公公,本世子对你很不满意,你说该怎么罚你呢?”
福康忍痛,唇角抽动:“世子想要怎么罚奴才。”
姜钰看向徐砺撇了撇嘴:“殿下,臣可以罚他吗?”
徐砺一本正经道:“太子妃可以罚他。”
姜钰噎了声,又抬起脚在他另一只脚上踩了踩,看他那扭曲的脸,心里才好受些。
要不是这老太监,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身份。
她收回了脚,老老实实的吃面,福康松了口气,还是他家殿下待他好,不会任由世子罚自己。
然后就见他家殿下凑到世子跟前,手揽在人家腰上,低声诱哄:“怎么了?你怎么不罚他了。”
福康:“......。”
姜钰哼了声:“太子妃才可以罚他,臣不可以。”
徐砺在她脸上捏了捏。
福康真想自戳双目,世子到底给他家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臣可不敢。”
徐砺道:“你吃醋了?”
“吃什么醋?”
“孤说太子妃才可以罚他,你吃未来太子妃的醋了。”
他心情愉悦,语气忍不住的得意。
姜钰皱眉:“乱说什么,谁吃未来太子妃的醋了,我是吃福公公的醋了。”
福康:“......。”
世子就是世子,想法与众不同。
姜钰一脸委屈:“臣刚说要罚他,殿下您便说太子妃才可以罚他,这不明摆着说臣不可以罚他吗?这不还是护着他,臣吃醋难道不应该吗?”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福康都忍不住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有殿下宠着,殿下不还是顾着自己吗?
他腰杆挺直了几分。
徐砺闷笑一声,凑到姜钰耳边,用不大不小,福康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可以提前使用这个权利。”
福康:“......。”
第74章 、第74章 ...
他的话姜钰听了心里高兴, 可能是多年来压在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 而且没有性命之忧,从前的单方面抱大腿变成了两人一起承担, 姜钰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小姑娘一样, 扭扭捏捏的,人家不过一句话就让她少女心泛滥,这可不成,她心里对自己说,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 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彻底沦陷在爱情中。
她与他之间也不仅仅是男女那点简单的事,合则来, 不合则分, 到底牵扯着利益关系,朝廷一直想着削藩,头一个要下手的就是晋阳这个外来户,他是太子殿下, 开疆扩土, 是每一任帝王的雄心, 连现在坐在皇位上那位心肠发黑,没什么大本事,只会作天作地的陛下都想彻底占领晋阳, 更何况是他。
她心里虽没有什么国家大义,但晋阳那里有她的母妃弟弟,她不可能糊涂到拿整个晋阳做陪嫁,对不起亲人。
她扯了扯嘴角:“殿下不要乱说话,什么提前行使权力,让人听了误会,臣,臣可是纯爷们。”
徐砺笑着说:“行,世子是纯爷们,没有人会误会的。”
姜钰听他意味不明的话,伸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然后又觉得太矫情了,娘兮兮的,自己不好意思的低头吃面。
徐砺搂着人的腰,想着这些时日的纠结,刚开始他是不愿接受自己是断袖的,想杀了她,一了百了,他堂堂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故纠结于一个男人,后来到底没舍得,还好他没舍得,不然现在哪里得来这么个宝贝。
福康顿生一把辛酸泪,他家太子殿下对世子用情已深,奈何天意弄人,世子是个男人,这辈子都不能如了殿下的心意做太子妃。
想到这里,福康心里叹气,殿下早晚是要娶妻的,将来继承皇位,少不得三宫六院,到时候世子一个男人,顶了天的就是宠一宠,又不能生育子嗣,也挺可怜的,殿下愿意捧着,就捧着吧。
可能是脑补到世子未来一个人独守晋阳王府等着太子殿下临幸的凄惨场景,福康看向姜钰的眼神愈发怜惜。
姜钰吃完了长寿面,徐砺想把她留在太子府过夜,从前留她,她怕暴露身份,推三阻四的,如今都说开了,他对待感情坦然,她是姑娘,他自然不会用对待男人的那些手段对她。
姜钰不愿意,徐砺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姜钰脸红红的,睨了他一眼:“殿下还是收了这个心吧。”什么只睡一个床,只抱抱亲亲其他的都不做,真到了那个份上,她才不信他能忍的住。
姜钰不理会他的哄骗,拿姜菱做借口:“行了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臣妹妹还在府上呢,臣这么晚都没回去,她该着急了,那丫头可能哭了,臣可不想晋阳王府被她给淹了。”
她从前在太子殿下身边怜香惜玉的时候,太子殿下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世子委身给自己,可内心深处还是改不了男人的本能,喜欢小姑娘,现下再听她说这些怜惜小姑娘的话,只觉得好笑。
“孤听说了,你那个庶出妹妹,是你父王宠妾所生,你是真心喜欢她,还是迫于你父王的压力?”他勾住她颈边的头发绕在指尖把玩,气定神闲道:“你若不喜欢她,便同孤说,孤给你解决,让她回晋阳去,保管你父王不敢说一个不字。”
他的人自然是一丁点委屈都不能受的。
姜钰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不是,我那妹妹,与她母妃不一样,她心性单纯,从小就看不惯她母妃做的那些事,许多时候,都是她过来通风报信我才能摆脱她母妃的算计。”
“哦,你那庶母倒是养了一个小白眼狼了。”
他见惯了争夺,当年晋阳若是不寻求朝廷庇佑,卡在那个地方也是一个小国,现在的晋阳王府该是个小皇宫,侧妃争的就是皇位,不争才不正常呢。
姜钰蹙眉:“殿下莫要这样说阿菱,便是她母妃算计不到我,以父王对她的宠爱,她也吃不了亏,阿菱从小就希望全家和睦,不喜欢她母妃的霸道蛮横,她那性子,也是生错了地,我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不争不抢。”
徐砺听她护着她妹妹,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姜钰惊的缩了缩身子,恰好让徐砺抱了个满怀。
“那孤这个姐夫要不要送些礼物过去,给妹妹做见面礼啊。”
太子殿下反应很快,世子讨厌的就送走,既然世子喜欢,管她是谁生的,给两件小玩意就能让世子开心,多值。
姜钰摇摇头:“不用了,她什么都不缺,殿下您送东西给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徐砺闷笑一声:“世子这是怕你妹妹误会呢。”
姜钰道:“误会倒不至于,我妹妹最崇拜的是我。”
她有些骄傲,徐砺双手放在她的腰侧:“孤的世子就是讨人喜欢。”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像撩拨小猫一样诱哄她:“以后不能让别人喜欢了,只能让孤喜欢。”
姜钰皱眉道:“您也忒霸道了些,您要是要求臣只喜欢您一个,那还有影,您要求臣只让您一个人喜欢,那对不起,恕难从命了,臣从小生的就俊,走到大街上上转一圈,那些小姑娘恨不得把手帕丢臣身上。”
徐砺知道她那心里的小虚荣心又冒出来了,自己软玉在怀,也不在乎她嘴上说的这些,按着人,在人脸上乱七八糟的吻了一通,只把人嘴啄的有些红肿,才给人松开,牵上她的手:“真不要留在太子府吗?明儿咱们能一起进宫。”
姜钰拒绝:“不行,臣今晚若不回去,我那妹妹能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都知道臣在太子府歇了一夜,像什么样子,殿下您可怜可怜臣从小就辛苦瞒着女儿身,这要是身份暴露了,臣知道您能保护臣,可臣也不想连累您。”晋阳的王世子是女孩儿,假扮男子入京为质,那得是多大的罪名,陛下便是不出兵灭了晋阳,那也会以此为借口加重晋阳赋税,晋阳这些年天灾人祸,城门口的乞丐都够多了太子殿下若在她身份暴露时强行保下她,定然引起陛下不满,章尚书之事已经让父子出现嫌隙了,便是父子情分深,也经不起这么连番打击。
她这个假小子,若想一世无忧,只有太子顺利登基,不然就不能高枕无忧。
她说话向来会哄人,徐砺是拿她没办法,本来想好的今日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人也是不可能了,从前他无所顾忌,现在总要顾着她些,她这长相,老实说并不太能糊弄人,她在太子府留宿多了,招了人的眼,难免要查探一番,这张脸,哪里经的起探究啊,从前也不知怎的,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愣是没发现她是女孩,都是这小世子,满嘴荤话,谁能想到小姑娘能说出这些话啊。
他脸色又沉了下去,一腔怒意,姜钰纳闷道:“殿下您怎么了?”
徐砺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不满,世子装男人不容易,那些话都是为了让旁人相信她是个男人,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他自我开解一番,心情好了许多,要亲自送她回去。
“不用了殿下,臣自己回去就成。”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姜钰哭笑不得,知道他的意思是小姑娘晚上出门不安全,可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不安全的。
她还没说话,徐砺就不容拒绝道:“不让孤送你回去,那就留在太子府。”
姜钰道:“殿下今日送臣回去,以后不能时常这样,您是尊贵人。”
剩下的话她没说他也明白,他身份尊贵,自有人盯着他。
徐砺点点头,他就是刚知道她是小姑娘,一时间觉得她不是耐摔打的混小子,是需要人保护的,所以才担心过了头。
徐砺把姜钰送到晋阳王府门口,人还没下马车,就听到一声哭腔:“长兄,是长兄回来了吗?”
他送她回来用的是太子府的马车,姜菱今日命人做了一桌菜,等长兄回来为长兄庆祝生辰,这菜都凉了热,热了又凉换了好几波也不见长兄回来,她心知长兄是做大事的人,在京城有自己的朋友,生辰也有人替他庆祝,可面对一桌子菜,她心里还是失落,到了这个点,姜钰还不回来,她就开始担心了,可长兄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能随意出府,免得惹事。
姜钰从马车上跳下来,见她头往这边伸,脸上哭的花猫一样,拿了帕子给她擦脸:“怎么了?谁欺负了你不成。”
姜菱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笑脸:“没有,就是长兄总也不回来,我心里着急。”